张文襄公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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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麾下来江,本所甚愿;奈近日探报,屡言倭将攻台,若奏请内渡,断难邀允。麾下忠勇性成,兵民信服;立功报国,正在此时。处台为难情形,已知梗概;已电嘱唐抚院和衷优待,亦望麾下忍小任大,和衷共济,建立奇功,是所盼祷。鄙人与麾下及唐薇帅皆系旧交,两君同处海外,支持危局,鄙人不能奋飞相助,昼夜悬念;惟盼两君同心,则必能破贼成功矣。漾。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子刻)

借款事,户部复电诸多挑剔,万分焦灼。现又电商,不知允否。江南本省尚难设法,闽省更不便越俎矣。台湾请部拨,当可行;请尊处自电恳户部可也。敝处借息六厘、行用五厘;行用分年付,不必现交;本利分二十年还,多借更愿。户部借款闻系息六厘、行用六厘五,先扣去;又九五折,太吃亏矣。然户部愿、彼不愿,此不可解;真无可奈何也!感。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二月二十八日辰刻)

屡电悉。澎、台击沈倭船,大快人心。惟一时未必肯退,即退亦必复来。澎、台弹药尚足否?已电沪道拨毛瑟弹三十万、林明敦弹三十万,交「斯美」解台。并饬沪局,如有造成快利枪,无论多少,尽数拨解。汇丰尚能汇否?速复!以便以后汇饷。海路若梗,军火最急。鄙人前因洋械易缺,勉思一法,饬匠造成子母抬枪一种,本旧式略加变通,大略如抬枪式,枪管装子药处缺其上半,另作一筒装子药填入枪管。此筒长五、六寸,旁有耳可提。一枪五筒,筒口外面稍削约七分,以便插入。枪管须极紧密,不令走火;临放时更换不穷,亦尚爽速。枪尾用螺丝,俟子药筒装入后,将螺丝转紧,抵住子药筒。枪管长约中尺八尺,枪管近口处厚中尺一分二厘,装子药处厚三分六厘,口径中尺六分。受洋药一两五钱、土药二两余;独子一颗,群子十余颗,可击远三里余。因有螺丝不便扛抬,用铁作架,甚轻简,聊取支撑,令不致往后坐退而已。若照此推广加大,可作口径一寸六分;余一切照加,装药四两五钱,惟身长不加。即可名子母炮,但须用小轮方能胜耳。现甫造成枪炮各一。此物虽不如洋械,取其制造尚易,略用机器、参以人工,且所用系铅弹、土药,取用不穷。本欲寄数枝至台及各省仿造,恐「斯美」行速,姑开式样,电达备采。请取其大意,斟酌损益为之。悬念万分。此间止木质兵轮,又无良将,实难海战;即派往,不过避留海滨捏报而已。祈鉴!俭。

唐抚台来电(二月二十七日酉刻到)

倭十二轮犯澎大城北,被我军击沈两艘、坏两艘。寇逃,恐复来。我炮台无伤。谨闻。崧。沁。

致上海上海道刘道台、制造局潘道台(光绪二十一年二月二十八日未刻)

顷台抚唐薇帅电:『澎湖倭寇登岸,台义勇可用,请速拨林明敦弹三十万』;又电:『无论何枪,配足弹子,拨数千枝趁轮带台』等语。前据该道禀:『台湾退回林明敦三千枝』。不知因何故退还?如枪弹无疵可用,即速将此三千枪配足弹子,并另拨林明弹三十万,交「斯美」带回台湾。此外,有好后膛枪及弹,无妨先济台湾;或向沪军萧镇江营及吴淞沐鸿恩营暂行借提若干带往。上海沪局、吴淞断无事,且不久即有大批好枪到,尽可补发。有小炮,可匀拨十余尊,尤好;江省订快炮颇多也。今晨电饬该道拨快利枪,想已接到照办。「斯美」何日行?即复!俭。

致伦敦龚钦差(光绪二十一年二月二十九日丑刻)

敬电悉。英素重商,辄力保之。押台事,若英公司肯办,英廷肯保公司否?祈饬马一面与各公司商、一面密探外部意;速复!勘。

致督办军务处(光绪二十一年二月二十九日卯刻)

连日迭接唐电:澎湖击沈倭船二、坏二,仍不退。今日自良文港登岸千余人,水陆并战,互有杀伤。澎线忽断,嘉义县酉刻尚闻炮声,晚始息等语。索军械甚急,已电饬沪局,尽局存枪弹并借沪营与之。因「斯美」轮行,急拨林明敦枪五百、弹一百五十万、毛瑟弹五十万、黎意一百二十、弹十余万,交「斯美」带回。澎孤悬,药弹恐难久支;援台实无策,只有急图济台。江省借款,一时难提到,恳请饬拨汇丰洋款百万,令该洋行电汇台;再迟,恐难汇。江省借款到,当拨还。军火当尽力协济,有船即解。恐唐未电京,或劳朝廷垂询,并奉达。艳。

总署来电(三月初一日亥刻到)

奉旨:『谭锺麟、唐景崧电奏均悉。倭攻澎湖,经我军击伤百余人,逐贼下船;在防将士勇敢善战,甚属可嘉。惟孤立无援,军火易罄,恐难久支,实念廑深。应如何暗渡接济之处,着谭锺麟、唐景崧密筹办理;并着张之洞一并设法筹办,以救眉急。元丰顺借款,已由户部、总理衙门饬办;并由户部先拨汇丰洋行借款五十万交沪局委员赖鹤年转解矣。钦此』。冬。

致督办军务处(光绪二十一年三月初一日申刻)

台防孤危,南洋海州一带现亦戒严。汉纳根所买两舰,前奉旨交南洋用。既费巨款,该船早应到华,不知价已付否?敢请严饬汉纳根催其速驶来华,倭见我渐有外洋购到之船,南洋声势犹壮,于事机总有裨益。东。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三月初二日午刻)

屡电悉。澎湖苦战破贼,想倭遁当确。沃。

唐抚台来电(三月初一日亥刻到)

澎信隔绝,屡探未回。偶有小船由澎来,皆云二十七、八昼夜我军力战。厦提电云:『法兵轮观战,昨由澎到厦云:二十九日我军仍胜』。惟有澎勇数人昨渡到嘉义云:澎二十九日不守。此外,文武军民无一人渡过者,又似不确;我军或尚坚持。彼已分轮在厦境开炮;攻澎轮,料非坚者。官民佥请乞公派兵轮三艘,合以「南琛」试探前进;彼轮多则退回、轮少则遥击,以壮声援而通接济,庶望转危。迫切再恳,祈示!崧。冬。

又(三月初三日午刻到)

台南电:澎弁勇带伤逃渡者称:二十七、八日水陆并战,击毁倭轮三艘,岸贼驱走;我炮台亦被毁,各亡千余人。二十九日,贼轮前攻,又由他处分登,我军分御血战。统领知府朱上泮身受数伤,疑阵亡;澎湖镇周振邦、通判陈步梯俱带伤,不知下落。午刻,贼拥入城等语。各述情节,大略如此。愤懑何极!崧。江。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三月初三日申刻)

屡电息。澎竟不守,愤灼万状。以后如有款,托洋商船当可寄。有轮于台总有益;汉纳根两轮,迭电询总署,不报,闷极!只可再询之。事竟至此,中国事事皆迟误,真可痛也。合肥被倭民潜以枪击伤颊,弹尚未取出;不知无碍否?公知之否?闻所议要挟太甚,不详何事。惟闻欲以津关作押,再停战议和,真狂悖也。江。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三月初五日酉刻)

台湾孤危,焦念万分,义当救援。第日来海州文武纷纷来电,言倭轮在海州一带游弋,带小船二、三十号散给银票,诱惑愚民令为向导,势将南扰。漕帅、淮徐两道屡电告警,电旨频来饬催添兵防御。又东抚李鉴帅来电:北洋倭船已全赴南洋;嘱为严防。近日洋报,亦屡言倭将窥海州。倭人惯技,声东击西,或由海州南扰、或由扬子江崇明以北直入、或由乍浦袭苏州等处;而江省地辽阔,防不胜防。新募各营尚未到齐,长江炮台式旧炮少,尤不足恃,正在万分焦急。只有木质数轮依台辅守,临时运兵运械,藉资策应,尚有少益;若命出洋,船质不坚、行不速,管驾新换,亦未精练,万难御敌。总之,台事弟日夜悬念,苟能兼顾,义无坐视;奈江省警报正急,自顾不遑耳。祈谅之!歌。

唐抚台来电(三月初七日未刻到)

奉旨:『北停战,台不在列』;倭并明言克日大队攻台。窃思北不停战,贼犹有牵掣;北停战,则放手攻台。以弹丸之区,独抗强寇,其危可想。台军火难久支,毛瑟弹尤缺;惟公救之!崧。鱼。

——以上见「全集」卷一百四十三「电牍二十二」。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三月初八日辰刻)

三电悉。田鸡炮弹四百,即饬金陵局速解沪交赖道。沪枪已搜索无遗,只可俟续到者尽力拨济,随时交赖道。沪必无警,无如实无械矣。毛瑟弹此间缺极,粤局能造,祈与粤切商之!停战言明只直隶、奉天、山东三省,其余各省均不在内。海州吃紧,各营尚未到防,到亦系新军;清江、淮扬地冲势散,紧急之至。此间诸事艰难掣肘,不便详言。台事万分悬系,惟有赶造土炮、土药,陆路多掘坑坎、埋地雷,或可补助。台事之危急,公宜电达朝廷及总署、督办处为要。庚。

致总署(光绪二十一年三月初八日亥刻)

台电:危急万分。已将存沪枪弹尽数解济,惟为数不多。屡接唐抚电,义勇能战,惟求发械;情词痛切。五日来,一日数电,无非此等事。闻壳件洋行有械万余件,系钧署令密存沪局。台湾正有船在沪,不揣冒昧,仰恳可否于此项军火内酌拨若干件,交其原船解台?此时尚可冒险运;再迟,有械亦难运矣。祈速赐裁夺,示复!庚。

——以上见「全集」卷一百四十四「电牍二十三」。

致总署(光绪二十一年三月初十日申刻)

庚电奉旨恭悉。台危待济,自应力筹。前数日,已将上海存枪尽数拨一千六百余枝、弹一百余万,交台轮解往。近又索神机炮弹,亦竭力拨解。此后如有购到之械,当尽力拨济。台有二轮最速,尚可设法探避。此外觅船接济之法,当设法访筹。至调兵轮一节,南洋除最劣之轮外,止木质四兵轮,船薄行迟,每一点钟止行十海里,又无快炮,在长江依辅炮台,尚可协助;若战于海上,敌船围攻追击,徒供糜碎。有损于江,无益于台;而中国从此无一兵轮矣。东抚电:倭船全赴南洋,海州吃紧;寇踪飘忽,崇明、通州亦甚可虑。若兵轮全无,更为棘手。台湾宜救,洞夙夜焦思,每日通电,力之所能,毫无吝惜。惟实在为难情形,不敢不据实上陈。请代奏!蒸。

总署来电(并致闽、粤。光绪二十一年三月初九日巳刻到)

奉旨:『现在奉天、直隶、山东,倭允停战二十一日;而彼方图攻台湾,不在停战之内。该处孤悬海外,如被敌困,无法援救;尤虑军火缺乏,难资战守。本日据唐景崧电奏,请饬粤省拨可用后膛枪五千枝,配足弹子,另拨毛瑟弹三百万粒、火药十万磅,交知州唐镜沅设法运台。着李瀚章速即拨解,以应急需;并着张之洞、谭锺麟一并酌量筹拨,或用渔船暗渡、或雇洋轮保险,分起运往。趁此敌兵未集之时,赶紧办理,俾资接济。至唐景崧请调兵轮赴台听用,并着张之洞、李鸿章酌量调派。钦此』。庚。

——见「全集」卷七十七「电奏五」。

致安庆福抚台(光绪二十一年三月十七日未刻)

海州近日尚无警,各营已到。昨唐电:『台湾洋面尚静,无沈倭船事』。洽。

致俄京许钦差(光绪二十一年三月二十三日寅刻)

闻和议已成,倭虏贪很万状,据朝鲜、赔巨款、割要地,凡已占辽境东至旅顺营口、台湾全岛皆属于倭。此合肥致盛道电,必非虚语。从此中华何以自立?令人痛愤发指。尊电及爵堂电,皆云俄允俟倭索太过,约邻劝让。查俄、土之约,土虽已允,各国胁而改议;此事于俄利害相关。上年俄皇在倭被刺,今李相亦然;凶狡诡谋,各国共见。

倭占韩、占辽,尽据东方海面,俄亦事事受制;此乃地球实事,并非纵横虚谈。请阁下急速面谒俄皇,沥恳相助。俄与本朝,乃二百余年盟聘之国;交久谊亲,不比他国。倭若得志,断不能为中国之睦邻守约。三年前俄皇游历汉口,仆周旋数日,甚为款洽。深承优待,其意甚殷;面言鄙人情谊,他日必不能忘。回国后,尚令俄领事寄语致谢。此时仆本拟自行电恳俄皇,为包胥乞秦之举;特以中国大员向未闻有与各国之君通电之事,未敢冒昧。特请阁下代为转陈,务达鄙意,诚切恳求;若肯代解危急,我国家必有以报。无论能否往助,总须听其回复一言。国家安危所关,但有一线之机,必图挽救。谋国不臧,败坏至此,可为痛哭。尽此心力,彼此同之。盼示复!养。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三月二十三日卯刻)

公身处危岛,屡陈忠谠,敬佩万分。顷接盛道电云:『李相创口渐愈,子未取出;约已定廿三画押,即回津。辽东至营口又全台均割,赔款三万万』等语,可骇已极!辽地或指已占者,然北无旅顺、南无台湾,中华海面全为所扼。此后虽有水师,何从施展?梗辽、渖之路,扼津、登之喉,卧榻养寇,京师岂能安枕?北洋三省沿海水陆永远不能撤防,国用如何能支?畏倭如是,各大国必将肆意要挟,如何能拒?三万万何从搜括?此后何论自强,直恐不能自立矣!大局败坏,切齿痛心。不思倭寇止有此数,中国甚广,岂能百道并攻,悬军深入?彼所恫愒,惟在犯京;暂时巡幸以避凶锋,关内援军日多、军械渐集,二百余营何至不能一战?即有败挫,岂能尽扫诸军!彼陆路深入数百里,军火、饷需皆须来自海外;截其归路,一溃即不支矣。英、俄各国以我空言求助,故藉局外为辞;既肯以地与倭,何不以僻远之地赂英、俄,于全局尚无妨碍?至商务等事,更可通融。有助则必胜倭,胜倭则兵威振,各国仍不能藐视;何至甘受倭之吞噬哉!仆自去秋至今,屡次电奏沥陈,深遭时忌。近已与王使之春电商,购得兵轮十艘,洋将琅威理、洋兵二千三月到华。船炮价二百万镑,用费一年约二百余万两;款系王借,已电奏。但和局已定,恐难允矣。时局如此,愧疚愤恨,聊为公发之。养。

致天津盛道台(光绪二十一年三月二十四日亥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