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军事调处执行部

授权成立军事调处执行部一事，包含在一项名为“军事调处执行部”的协议中，于1946年1月10日由国民政府代表张群将军和中共代表周恩来将军签字。协议前言说，这两位正式代表“经国民政府核准，设一军事调处执行部，实行关于停战之协定”。协议的最后一段说，军调部将继续存在并执行其工作，直到该协议由中华民国政府主席或中共中央主席向对方作适当之通知作废为止。

这一协议的各部分涉及军调部的任务、组织、房舍与给养、地点、程序以及有效期限。该协议规定，军调部得提出包括必要的附属协定的各种建议，以保证更为有效地实施停战令；并规定，经三委员一致同意的正式训令，以中华民国政府主席名义发布。军调部的组织，规定设三委员，各有表决权与互商权，其中一人代表国民政府，一人代表中国共产党，一人代表美国，以美国代表充任主席。军调部的执行机构是执行科，以一位美国军官为主任，包括若干需要的军官和士兵，实地督察各项协定的履行，呈送各项报告；执行科内国民政府和中共人员的人数相等。根据该协议，国民政府为军调部提供适当的居住及办公房舍，并供应膳食。所有军调部的安全，由军调部所在地的地方当局提供；根据协议，军调部先设于北平，其办公室宿舍和设备的直接安全保护，根据需要，经同意后由双方（国民政府和中共）军队各提供少数警卫担任。协定规定，军调部一切事宜均由三委员一致同意；执行科每日缮具报告，由各委员分送其首长。又规定执行科可设分站，必要时派遣监察及报告小组至战地，以实行政策和协定。协议规定，军调部的三方均得在军调部所在地维持其独立的通讯线。

内容相同的备忘录，在细节上加以必要的修改，1月10日由三人小组各委员签字，并于同日送交蒋介石委员长和毛泽东主席。备忘录叙述了军调部的组织，并宣布任命罗伯逊（饶伯森）先生为军调部美国委员，美军白罗德上校为执行科主任。每份备忘录附有建议为执行科提供的美国人员名单，并要求军调部的国共双方各提供相仿的人员，以保证军调部早日执行其工作。开始时双方以各派四十名军官和九十名士兵为宜。

我认为极为必要的是，停战协定一达成，军调部即应建立起来并立即开始工作，而且应有足够的人员用以向战地派遣军调部小组，以调查可能的冲突、军队调动及其他违反停战令的事件。我预料停战令传达到战地的一切部队起初会有迟误，认为军调部必须迅速有效地行动起来，以防止任何一方由于未接到停战令而引起的误会，防止任何一方想利用最后一分钟谋取好处。

由于我考虑上述的各种情况，因此指示军调部执行科主任白罗德上校于1月11日，即停战令签字的第二天，前往北平为三委员及其工作人员的到达做好一切必要的初步安排。1月10日，由三人小组成员签字送交蒋介石委员长的一份备忘录指出，军调部成功地行使职责有赖于它的工作人员能够得到足够的居住和办公房舍以及膳食供应，要求蒋委员长指派适当官员安排膳宿。军调部人员，据初步估计，美国方面包括军官、士兵和文职人员在内共一百二十五人，中国方面包括军官、士兵和文职人员在内双方各一百七十人。

国民政府指派军政部作战局的郑介民中将为军调部委员，中国共产党任命叶剑英中将为军调部委员。三委员及其工作人员于1月12日抵达北平，并于第二天举行了初次会议。

这一机构建立后的那些日子，充分证明军调部初期活动需要足够人员的想法是正确的。第一个小组由军调部三方每方一位代表组成，在必要的翻译人员和通讯人员陪同下，被派往热河省的赤峰，该城市的问题曾经是停战谈判几乎陷于破裂的原因。第二个小组被派往绥远省的集宁，因为国民政府指控共产党违反停战令，包围了国民政府军队驻守的这个城市。共产党则指责国民政府军队在接到停战令后进攻集宁，而该城市国民政府从未完全控制过。军调部接到中国双方更多的关于违反停战令的报告时，另外一些小组就被派到战地调查并在调查后向军调部报告。

开始时军调部行使职责的困难产生于：（1）缺乏足以使军调部能够派出那么多的小组的中共工作人员，调查所报告的违反停战令事件，这种情况据认为大半是由于交通困难造成的，因为从共产党控制地区到北平没有现成的道路；（2）初期缺少充分的通讯设备来保证军调部与数量很大的执行小组之间的通讯联络；（3）中国两派之间明显的互不信任。反对这种撮合两派为统一的中国的努力的证据，见于北平一家与国民党有势力的反动派系有密切联系的中国报纸，这家报纸歪曲叙述了共产党委员抵达北平后向新闻界发表的一项声明。这一事件制造了某种反感，结果使军调部三委员达成一项协议，禁止军调部人员个人举行关于军调部活动的记者招待会，并规定随时发布一致通过的关于军调部活动的新闻稿。

由于军调部活动范围的扩大，它的工作和作用也增加了。（军调部其后的工作将在本报告的其他部分加以叙述。）不过强调这一点是恰当的：军调部经过初期的困难之后已开始极为有效地履行停战令，这种吉祥的开头反映了中国局势的全面改进，而且这本身就是当时感到存在的一种和解精神的象征，胜过了事情本身。我的意思并非说军调部作为贯彻停战令的机构对实施停战令不是真正必要的，但是不能过分强调它，因为如果使停战协定的获致成为可能的国共两党合作精神在上层不再存在，那么军调部就无力阻止局势的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