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八:白云龙投奔朴村,周城雪溪江失约
第二十八:白云龙投奔朴村,周城雪溪江失约
熬山有智名公孙春,字春生,誉春秋老人。长居熬山授术,千人投入,拒之,唯候二者。其一诚阳,字智海,其二朴村,字智博;另独女莲荷,字智信,三钧称能才。春秋大喜,以之比;诚阳第一,欲之衣钵,朴村次之,欲之襄助。莲荷[136-219]逊之,春秋即长宵催肄。莲荷不赖,匿后走。春秋大怒,亟责之。莲荷逆不可父,怊然忧寢;溘入人渡学,肄遂奋起。春秋大忻曰:“不枉父导之。”又有宵未熄灯火起,莲荷大呼命;之人翀入拯之。何者?疑之次兄,将初衷与之;悲父许于长,诡欲计之。则朴村早与清河女子张飞燕恋,几度秘约;时觐夫子闻之,欲俦兄妹而袭智;大愕,即斩情丝谓妹曰:“兄怜妹入肺。”莲荷怆曰:“妹悲父入腑。”意等,铸熬山之缘[1];计陷诚阳。未料,诚阳辨之,迎计使谋成,遂走熬山。朴、莲大讶,亦不知由;后之大婚。越二年,自山一豖入诚阳室,逐之。豖愕然,仓皇摒案去,案下一章。拾之一略,识得渡学救命尽诚阳。事走五十载,夫妇难忘之尝也。
今夫妇远江都如荆州,正途中。有称白云龙兄妹,来投奔。朴村不许。龙遂走溪江顺流下,浅见垂翁,伏谓:“下溪江为何地?”翁眄视来人,曰:“不知何地,只晓乃之生途。”云龙讶然,叩尊称?翁不答,惋曰:“行之异色,不为善途。”龙听得,便俱言相告。翁不信。龙誓言之。翁断然噱,欣曰:“清高之人,奉迎即可;若如,那厮必从。”龙惑曰:“大智之者,奉迎即可?”翁曰:“人面兽心,隐于圣贤;焉蒙朽翁?”
白氏兄妹亦不信垂翁,且无奈何,辞得垂翁,仓赶荆州去,恰朴村立驿,未远。龙遂曰:“久闻夫子以善天下。此亡足者,可据焉?”朴村愕然,忧拒之不善;容人栖身。未久生疑,使前问话。龙不言。朴村怒。龙曰:“溪边垂翁曰:‘夫子清高,奉迎即可’。”朴村听得仓皇溪边往,无见。怅归室中谓妻曰:“师兄不见之。”妻曰:“见不见,何差之有?”朴曰:“自问独一,终不及之。”妻曰:“名能均逊,何媲夫子?”朴曰:“圣人云:‘乃不及兄’,此五十载心忧痛。”妻惑缘由。朴言之,曰:“透吾心智,吾何盖与人?”妻慨曰:“智者举事,以人之僻;夫子不能。是逊其人。”朴无语,终夜不入梦。
次晨;莲荷使入白云霞,呼几岁?十七。谓:“父亲?”不见。谓:“婚约尚且?”未曾。莲荷怜之;以为义女如荆州。
朴智荆州来,太守骤以杨起迓。杨起至,见一者貌似月娥,形似玉女[2],乃白云霞也;故谓何人。朴曰:“义女白云霞。”起闻而犹怜,但难以起齿。朴将顾杨起,透其由,曰:“公子未婚。”起乃应。朴又曰:“小女未嫁。”起当透话中意,遂谢过朴村,归返荆州。
荆州守备杨靖自长子杨兰于溪水,怅惘渡日。时,杨起闯将入来,告曰:“父亲,儿欲娶朴智女。”靖闻得惶恐,曰:“父与苏堂呼兄弟,大婚已定二月后。此事荆州知,若违何颜目以见苏兄,以见荆州?”起曰:“颜面过于人命?”靖愕问由。起曰:“父不许,儿则不父。”靖怒然,执家法。内奔出江蓉,乃杨靖之妻,杨起之母,谏夫曰:“君不如见苏公,婚事再仪之。”靖曰:“可乎?”江曰:“长子去,次子不可去。君可惜慈母心。”靖听之。
荆州文书苏堂,字怀德;独女名苏小妹,与公子杨起青梅竹马。今结良缘,实是幸事。溘然,杨靖匆匆来见。苏堂愕然,谓其事。靖伏曰:“小犬难与千金俦。”堂大怒,曰:“即不可,何聘下?今荆州上下尽知其事,尔毁婚,实戏于人,蒙羞苏家。”靖无以应。堂曰:“待状告太守,定汝之罪。”遂取文笔,就作表折。则小妹窃其事,呼爹爹:“即人不怜,入则凄间。不如应允,也可一身潇洒。”堂曰:“若如其愿,何颜荆州?”小妹曰:“若非,颜可存乎?”堂然其说,痛斥杨靖远。
白云龙引妹复荆州行,心中忐忑。时闻朴村欲将妹适之公子杨起,甚是不色,即见朴村曰:“舍妹不适公子起。”朴微惑,曰:“守备杨靖,权倾荆州;公子杨起,文韬武略;乃上适之人。”龙曰:“公子起早妁苏堂女,今顾舍妹生异心,云:‘不怜苏女’。此无情人焉可适?亡妹之幸也。”朴不色,曰:“不适公子起,适何人?”龙曰:“正龙公子谢无病。”朴愤不形色,使龙下。
舍妹之祚谁人造;白云龙远朴村,不可寢。熟思之,秘邀周城雪。城雪闻云龙有邀,即至。龙谓曰:“若人一见钟情,何以?”城雪曰:“以情还情,以德还德;以爱还爱,以义还义。”龙曰:“小妹钟情与君,何以?”城雪曰:“一见钟情,寥寥无几;不容一失。”龙曰:“公子不负,即可下聘。”城雪归室,就说谢老知。谢老无言,眄视之。旁李月霞欣曰:“天下父母,无不喜成家之儿;我儿有之。”谢老然其说。
未几,谢老聘如朴村名下。朴村自憎周城雪,闻而不悦;恰逢杨起入,讪曰:“小女无适公子。”起惑其言。朴曰:“谢无病蛊诱兄妹,插足与间;兄妹不辨其诡,竟应之。”杨起怅归,避门谢客。
东海令何忠,武艺高深。其子何敏章[170-],字紫气,略谋略勇;闻好友杨起忧,问其故。起曰:“吾怜夫子女,未料谢公子插足,故之。”何闻得大怒,走言谢老曰:“公子起未食三日也。”谢老自憎此人,言曰:“公子起未食,与吾何干?”何曰:“恰因谢老而未食。”谢老惑其语。何曰:“公子起怜夫子女,谢老插足;此事之由。”谢老曰:“公子起可妁夫子女,吾不可乎?夫子女适何人,夫子事,与吾何干?”何曰:“张青怜商女,陈乾刚亦之[3];而后,世人唾骂陈乾刚。今公子起怜夫子女于先,谢老下聘于后,焉不是陈乾刚之举?”谢老色落,亡以应。
谢老乃清高之人也,自闻何敏章之言,忧名声受损;故告之朴村,收回聘礼。事入城雪之耳,遽夜半寤来;奔入父室外,打门开,问事由。谢老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乃终身事。”城雪曰:“以情报情,以德报德;致情不顾非人流。儿非不流,焉据人不理?”谢老愤然斥曰:“乃怜人以色,不透色是患乎?”城雪辨曰:“爱色非不爱,爱才非有爱;声色之人非无情。”谢老大戾,挥掌击城雪地下。城雪不诚。谢老恶曰:“此子不导,必弑父。”操棍执之。惊得李月霞大呼曰:“父子有异家不宁,夫妻有异事不为;老爷休以。”谢老叱曰:“逆父之人,焉不教?”月霞闻得,言子曰:“儿已成人,休作无义之争;速父前伏罪。”城雪曰:“何谓无义之争?忠孝酬恩,诚信酬义;以身酬情,以心酬爱。”月霞又闻,言夫曰:“懦弱之人,观其情爱;儿不易有怜之者,休使其难。”谢老曰:“吾心已绝,妇人远。”月霞痛曰:“自恃之者,自为仁义;可知非也?”谢老听得大怒,斥曰:“贱人,知言夫不可乎?”月霞曰:“亟蒙君之责,力执不在话下;今为儿之福,唯以言之。”谢老迄不听。
谢府辞妁,刺入人心间;城雪悲哉。子雄见兄此般痴迷,劝曰:“哥哥应当放弃情爱,日后承正龙馆主,美女不计其数,哥哥应明孰轻孰重;再言之,大丈夫是为天下,岂为一女子而伤。”城雪闻言不色,斥曰:“尝弟每当遇事,均先兄一步,更告兄须骨气,如今何故判若二人。”子雄曰:“弟所言均是为兄而思之。”城雪曰:“无情义者枉为人。若是我弟,当为我思之良策。”子雄答曰:“话以至此,哥哥静候佳音。”遂下,出正龙去见白云龙,问其故。龙俱言告。子雄疑是朴村所为,即居户外,守得朴村出来,与前呼曰:“何来伪圣,误人良缘。”之众大惊,引出一干人,叱子雄远。子雄不去,单指朴村,曰:“此呼圣才,切以诡计,枉断姻缘,耻哉人世。”朴村自生未在众中,由人斥责,然子雄所语恰如其事,故色亡于此,如多人中押解出去,狼狈而往。子雄亦感不妥,故又见云龙,曰:“兄与令妹相当,今事出蹊跷,不如一走了知。”云龙乃听,随与子雄议。
白云龙以子雄之议,奔溪江岸,来见城雪,谓缘由。城雪痛曰:“非吾不怜,乃父不许。”龙怒然,斥曰:“何非子之父?”城雪慨曰:“子不逆父则孝,孝则失爱;以矣,有缘无分。”龙言曰:“何谓缘分?缘只一分,失则不存,珍惜为上也。不惜之人,何来情爱。”城雪曰:“以情不孝焉?”龙曰:“为孝失爱,得不偿失。若求不失之,唯远走之。”城雪叹曰:“此不孝也。”龙曰:“爱人有见,不负爱己之人;舍妹怜君以矣,若负,无情人矣。”城雪曰:“大爱为爱之人,负我爱之人乎?如今一去,何日复荆州?”龙曰:“以守待之,以攻夺之;焉有守过夺之利。换言之,日后米已成炊,乃父奈何。”城雪仰视昊天,曰:“吾非择一不可。”龙曰:“人之缘分,自予自取;此为吾之谏。”城雪乃听,仪午夜去荆州。
入夜,城雪唤子雄与前曰:“今兄走远方,不知何日得返,自此之后,尔休得逞能逞强,凡事三思而行。”子雄虽幼,亦知兄之怜爱,亦知事之原由,曰:“兄欲远方,弟以知之,故以准须,随之而往。”城雪当惊,曰:“此去行途未知,弟与同往,恐受危难。”子雄曰:“自蜀中与之,无不仰兄而为之,兄何处弟何从。”城雪闻听,当准。未料,事之不秘,廖天佑门外过,侧听之;奔言谢老曰:“无病将远。”谢老麃然,拘之城雪。子雄大怒,与中怒责谢老曰:“果非亲生,此般待之。”谢老本无子,闻而怒火攻心,呼众杀之。城雪跪求不可,曰:“父杀我弟,我生何欲。”廖天佑闻言,前曰:“逐出正龙。”谢老乃听。
暗黑之约,溪江期遇,兄妹草草至,不见城雪。疑之失约,痛哉!欲返见夫子,忧哉!时渐渐去,东方浅白。龙疾曰:“呼爱不能,何不痛哉?能而不爱,何不悲哉?不透人矣,何爱之有?”云霞心触,谓:“谢公子何不至?”龙曰:“人有缘分天降下,心中不有何可哉?爱来无形,爱去无形;爱是约定,爱是了了心愿;其亦不知也。”遂挈妹怅出荆州,逴上天涯。
期约已远,不复心上人,尝唤己心,何爱之有?此城雪之痛也。李月霞谏曰:“人无不适,小姐将适高室,我儿休记于心。”城雪曰:“人生之记,乃心记;心不弃,如何弃之?”月霞复曰:“人生之缘,失之复之;失小姐之缘,必有后者。”城雪曰:“人生之缘,得一足矣;何求千般爱?”月霞闻听,叹曰:“我儿之爱何明?”何明?藏天下之人亦有谁明?此城雪之泪也。
越三旬,月霞进谏谢老曰:“儿非不孝,莫久待之。”谢老纳其仪。城雪即奔溪江,以不能见。何见?唯天予时。常以溪江遥望,长怀与期;何期?未知;失哉大爱周城雪者。时之日逝不见,徘徊失步。有日,偶见杨起,谓见否?答曰:“不见。”谓爱否?答曰:“不爱。”谓得否?答曰:“不得。”城雪闻得痛斥曰:“即不见不爱不得,何故违人愿?”杨起闻而顿惭,无以应。
城雪弟走情亡,尝立窗前,时之月逝不见,思天可怜亦有见之期。天不怜,唯以己为;己不为,何爱之有?岁月不复,天下亦是;均不了之事,食欲日下。
注解:
[1]熬山之缘:本文故事。[2]月娥,玉女:仙女。[3]张青怜商女,陈乾刚亦之:陈青爱上了商女,陈乾刚妒嫉张青,于是在这时给商女下聘,使张青与商女婚事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