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优孟的故事

优孟系中国古代民间故事中的一位俳优型机智人物。其原型优孟是春秋时期楚国的俳优。他多辩，擅长滑稽，常常以谈笑讽谏楚庄王。有关他的趣闻逸事现存二则，见于《史记·滑稽列传》。

葬马于人腹肠

楚庄王有一匹特别喜爱的马，穿的是绣了文饰的衣服，住在华丽的房舍里面，身下安放的是没有帷盖的床铺，吃的是枣脯一类的美食。这匹马因为过于肥胖而病死了。楚庄王传旨让群臣为它举办丧事，准备按大夫的礼仪用棺椁安葬它。楚庄王左右的臣属起来争辩，都认为这样做使不得。楚庄王下令说："如有敢为马的葬礼进谏的，一律处死！"

优孟听说这件事后，赶快来到宫殿门口，仰望天空放声大哭。楚庄王听到哭声大吃一惊，忙问优孟为什么在哭？

优孟回答道："这一匹马乃是君王您的心爱之物，像楚国这样的堂堂大国，实在不容易找到。用大夫的礼仪来安葬它，太菲薄啦，我请求用君王的礼仪来安葬它。"

楚庄王问道："那么，你讲讲该如何办？"

优孟说道："微臣请求用雕玉做棺，用刻有花纹的梓木为椁，用黄楩木、枫香木、樟木做题凑，派遣甲卒来凿通墓穴，叫老弱病残者去背土，让齐国、赵国派人来在前面的两侧陪位，让韩国、魏国派人来在后面的两翼护卫。日后，还要让这一匹马的亡灵在庙中享受牛、羊、猪三牲齐全的祭祀，给这座庙以万户城邑的收入。各诸侯国听到这个消息，就没有不知道大王您是如此轻视人而重视马啊。"

楚庄王听了优孟的这一番话后，忙说："寡人的过错竟到了这一步田地啦！难道就没有办法吗？"

优孟回答道："请人让我了替大王安排一个"六畜的葬礼"吧：用垄灶来做椁，用圆口纹的梓木为椁，用雕玉做棺，用刻有花纹的梓木为椁，用圆口、三空心足的炊器--铜历做棺，以上姜、大枣，垫上木兰，以粮稻来做祭品，用火光来做马的衣裳，然后把它埋葬于众人的腹肠里面。"

于是，楚庄王便把这一匹马托付给掌管皇上饮食、宴会的官员--太官处置，不让天下人总是听到有关这件事的传闻。

今译自汉·、司马迁撰《史记·滑稽列传》

优孟衣冠

楚相孙叔敖知道优孟不是一个一般的艺人，而是个贤人，平时就对他很好。

孙叔敖病重将要撒手人寰的时候，叮嘱他的儿子道："我死了，他必然贫困起来。你可以去见优孟，说自己是孙叔敖的儿子。"

孙叔敖去世以后几年，他的儿子生活贫困，在背柴去卖时，碰到了优孟，因而对于优孟说道："我是孙叔敖的儿子。家父将去世时，嘱咐我贫困之时前来见您。"

优孟说道："你不要出远门到别的地方去啊。"他随即穿上孙叔敖的衣服，戴上孙叔敖的帽子，模仿孙叔敖的声音笑貌，动作态度。过一年多光景，就很像孙叔敖了，连楚庄王和他身边的人都分辨不出来。

有一天，楚庄王摆设酒宴，优孟扮成孙叔敖前去祝寿。楚庄王大吃一惊，以为孙叔敖死而复生了，打算让他当宰相。

优孟说道："请您回去同夫人商量商量，三天后再任命宰相。"楚庄王当下便同意了。三天以后，优孟又来了。楚庄王问他："你说的"妇人之言"是什么意思？"

优孟回答道："意思是千万不要干，楚相是没有什么可干的。譬如孙叔敖做了宰相，竭尽忠诚，廉洁奉公，努力治理楚国，让楚王得以称霸。可是如今他死了，他的儿子却贫困而无立锥之地，不得不靠卖柴禾来糊口。假若像孙叔敖这样，不如自杀算了。"

楚庄王听了这一番话，深有感触。他谢过优孟之后，便召见孙叔敖的儿子，给了他寝丘2的四百户封地，以此来供奉对孙叔敖的祭祀。

今译自汉·、司马迁撰《史记·滑稽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