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河中猛兽
两人是临近午时出的村，好多村民都来为其送行。那李三婶甚至还提来了一只活鸡，死活硬要游师爷捎带上，好一阵闹腾……游师爷推脱不下，也只好全盘收下了，将唯一那匹马的背上压得满满当当。
游无痕心中也有万分不舍，心想如果以后世道太平了，一定要领着师父回来在这儿安家，和村里人一辈子过着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岂不是很好。
和村里人不住道别后，两人就牵着马头也不回的往大路上走了。
同行的还有刘师爷，他决定亲自送他们过河，三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慢悠悠的在路上溜达。
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马儿由游无痕牵着，马头一昂一昂、步履稳健的跟在两位师爷后头。只有李三婶送的那只鸡在马背上似乎受不了这般折腾，一路上咯咯叫个不停。
两位师爷边走边聊，时不时爆发出一道爽朗的笑声，这番情景来看，倒不似有离别的矫情之感。
当初来的时候两人是带着赶路的性质，也没算脚程，这一过去，发觉还挺远的。就这么一直走到了午后，三人来到了华阳渡。
此时天色不错，气温升高导致河面有些雾腾腾的，连对岸都有些看不真切。还是如一个月前来时的模样，渡口破烂不堪，不见渡船。
刘师爷没作停留，带着两人又往上游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处芦苇凼边。先叫两人稍等片刻，便径自钻进了芦苇丛里。
不消一会儿，前者就撑着一艘小船出来了。观船不是很大，船身布满青苔，看得出来很久没下水了。不过还好船不漏，他们只需渡到河对面就成。
刘师爷将船靠了岸，招呼两人将马匹也一并牵上了船。那马儿倒是乖巧，自个儿伏在船里，将小船压得稳稳当当的。不过再加上三个人，空间倒显得有些局促。
刘师爷将篙一撑，船就平稳的离了岸，往河中间去了。
游无痕从来没有坐过船，心里有点发怵，但更多的是兴奋和刺激感。船刚离岸，他就迫不及待地趴到船舷边上，将手伸进河水里，感受着丝滑的流水流经指尖，一时脑袋放空。
刘师爷刚撑了两杆，转头看到手伸进河里的游无痕，虽不忍打破这安宁祥和的一幕，还是凝重说道：“我可提醒一下两位啊，最近这河里不太平，以前这水里经常闹‘水老虎’，平常人一般是不到河边来的，所以这渡口荒废了十几年也不无道理。你们招子放亮点，我们得小心渡河。”
说话间，小船也驶到了河中间，不过由于流速的原因，此刻船已经被顺水冲到下游一里开外去了。渐渐的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此时阳光暗淡，甚至连两岸都快看不清了。
四周一片寂静，甚至稍显诡异。游无痕却没察觉到有何蹊跷之处，刚想问师父什么是“水老虎”，游师爷却立马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游师爷示意游无痕别作声，并满脸凝重地左顾右视。后者一看这架势，赶忙把手收了回来，规规矩矩坐正。刘师爷淡定地看了一眼两人，将篙子轻轻往河底送，刚撑了两竿，却突然顿住。
他手上略微用力想将篙子提起来，篙子却纹丝不动，立时心中凛然：这不是卡底了，很明显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攥住了另一头！
那边刘师爷手一顿，这边游无痕才终于发觉出气氛有点不对劲了！前者就这么杵在那里，像被施展了定身术般，还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却听见水底传来“啪”的一声闷响。
这是篙子在水中断裂的声音，刘师爷迅速将手中的半截篙子抽出水面，发现篙子的断裂口绞得跟麻花似的，是被生生拧断的，力道还不小！立马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当下轻轻放下半截篙子，双手下压，示意大伙儿全部蹲下去。游无痕乖乖趴下，再也不敢吱声了。此刻那只鸡也不咶噪了，缩着个脖子左看右看～
任凭小船就这么静静的随波逐流，压抑了没多久，船身却突然一顿，似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船一顿，众人的心脏都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特别是游无痕，此时心里更是憋屈得紧。这种摸得着看不见的感觉最为难受，况且现在又是在河中间，敌暗我明，别提心里有多发虚了！
他悄悄打量着周围，刚偏过头，却是目光一滞。此刻他正好看见一双“手”一前一后毫无声息地搭在了身侧船舷上，随后又从后面伸出了一颗古怪的头颅。
那头出奇的大，长着长长的脸，就像身侧那马脸似的。观其鼻孔两边望，耳朵又长又尖，头顶稀稀疏疏的长着和人一样的头发。
这怪物的脸上蒙了一层薄薄的角质，像鳞片似的，在朦胧阳光下闪烁着银光。一双眼睛鼓得像铜铃一样地瞪着游无痕，吓得他赶紧屏住呼吸。
双方就这么纹丝不动、大眼瞪小眼，场面看起来逗趣又诡异。不过半刻钟的时间，游无痕首先憋不住了，偏头轻唤了声：“师父？！”
经他一叫唤，那边两师爷同时回头，才惊觉这边情况有异。但还没等其反应过来，那怪物却猛地大吼一声，首先发难了！
它的嘴里尖牙交错，咆哮的同时喷出一股难闻的水臭泥臭夹杂着其他不明味道，将游无痕熏得晕头转向。而且这突兀的一嗓子，更是吓得他差点没将心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那怪物双手按住船舷用力一撑，船身一震，就将大半个身子探了进来。
这时游无痕才总算看清楚了它的全部面目：其身子特别是四肢又细又长，一双巴掌更是出奇的大，手指顶端没有指甲却格外尖细，抓在木板上直“咯咯”作响。
其全身都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鳞片”，还粘粘稠稠的。看体型其实就和人一个样，特别是一些细节～看起来可憎又恶心。
怪物想翻身上船，一只长手就这么直直朝游无痕拂了过来。几乎是本能反应，后者赶紧猛地一仰扑倒在船底，堪堪避过那锋利的爪子。
爪子收力不及，“啪”的一声打在游无痕身后的马背上，顷刻间抓出几道深深的血印！那马儿一受惊，一下子腾身立起往另一边靠，差点没翻身下船。
这一来可不得了，船身瞬间重心偏移并开始倾斜，水都快从这边灌进来了！
那怪物半边身子挂在船外面，腰腹则担在船舷上，倒底没有马重，给撑了起来凌空手舞足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