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No.43 心跳的节拍交汇于岩场
光芒渐熄，暗灰身影从其中显现。
正如小夜所知，深灰道馆打头阵的一般都是这只熟面孔——小拳石，栖息在燕山地带的常见宝可梦，拥有岩石和地面双属性。对于初出茅庐的新手而言，它坚硬的身躯和强壮有力的手臂已经足够难对付，不知多少小拉达和波波都被撞得头晕眼花，不得不缴械投降。
小拳石登台的瞬间，偌大的体育馆中空气都为之一滞。指挥者武能神态肃穆，宝可梦同样目光炯炯，双方的战意交汇相融，立竿见影地催生了训练家对战独有的化学反应。此刻已经有年轻的见习者陆陆续续进门，满怀好奇和期盼的视线落在战场中央，令冰冷的岩石似乎都变得火热；远在看台的人被无形气魄所感染，一时间肌肉紧绷，心跳声放大，如同钟鼓般在耳边回响不已。
下一刻，挑战者抛出了精灵球。
金色波波闪亮登场！
小拳石连连后退，手足无措！
武能眉头猛皱，心跳大乱！
——无他，昨天他们已经遇到太多逆属性大师，“如何面对小孩气势汹汹喊撞击还不立刻把他打哭”都成了难题。即使是异色宝可梦的明亮羽毛都没能阻止武能眼前一黑，开始怀疑自己刚才对小火龙的观察是看走了眼。
幸好，对面的新人似乎不是急性子。趁她还在观察场地没有喊撞击，武能抢先一步发出指令。
“落石！”
小拳石挥舞手臂，朝波波抛出石块——岩石系的攻击对飞行系而言效果拔群，即使小拳石刻意留手把石头扔得慢悠悠，被砸一下依然不会好过。
“高速移动。”
随着挑战者的声音落下，波波振翅闪转，在落石之间轻盈飞行，没有一丝灰尘能碰触到它的羽毛。
武能见状不由得松了口气，总算不用担心第一招就把对手砸晕该怎么收场。
小拳石的攻势逐渐由缓转急，连绵的石块宛若雨滴飞涌。波波一时有些目不暇接，而训练家适时出声，以第三方视角的观察为宝可梦提供助力。
“——后退！”
小鸟不假思索纵身后撤，与当空坠落的石块擦肩而过。
新上任的深灰馆主不禁在心中暗暗点头。大多数新人在指挥战斗时只会一个劲盯着两只宝可梦看，几乎没有留意环境的习惯。眼前的挑战者能够发觉来自上空的落石，说明她有最基本的观察力……
等等，她在干什么！？
武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刚才还谨慎游走的波波突然发疯，开始对着小拳石一个劲顶脑门。挑战者喊出的每一句“撞击”都仿佛撞在馆主心坎上，直把他撞得精神恍惚思维混乱。
架起双臂作防守状的小拳石化身固定靶，被波波的尖喙啄得砰砰作响，身上留下一串白印。伤害不多，倒是令岩石宝可梦感到浑身酥酥麻麻，恨不得打几个滚解痒。
大概是终于察觉到身体的冲撞对岩石系而言效果甚微，挑战者终于肯改换指令。
小夜：“电光一闪！”
波波：“砰砰砰砰……”
武能：“……
小刚，儿子啊，救救我。
一时间，挑战者的指挥横冲直撞、毫无章法，波波也跟着猪突猛进，把自己变成一只癫狂的啄石鸟。身体沉重的小拳石跟不上飞鸟的速度，被绕得头晕眼花，只好无奈地保持防御姿势和它纠缠。
武能摇着头叹息连连。
以小拳石的坚硬身躯，这样的攻击能够轻松招架下来，但波波的体力却是有限的。这样猛烈的攻势维持不了多久，它就会耗尽力气而先行败阵。
事实上，现在波波已经喘息急促，连柔软的羽毛都因为屡次碰撞而纷纷脱落……
……不对！
当第一根掉落的羽毛粘在小拳石身上时，武能猛然意识到了事态反常。
带着微弱光晕的羽毛，以及小拳石开始变得迟缓的动作——
那是羽毛舞！
新任馆主愣怔一瞬，最后半口气卡在喉咙中，过了几秒才缓缓呼出。
波波看似不管不顾径直猛攻，事实上是抓住互相碰撞的时机暗中施展了羽毛舞——这是个几乎每只野生波波都会的简单招式，能够削减敌人的攻击力，只是羽毛飘飞的速度太慢，难以命中目标，因此很少被使用。
而此刻，借着进攻动作的掩饰，羽毛舞几乎在零距离启动，小拳石猝不及防被毛黏了一身，顿时感觉仿佛身陷棉花堆里，轻飘飘的使不上力。
“小拳石，滚动！”
听到训练家急促的声音，小拳石迅速蜷缩成团，狠狠将小鸟弹开。波波见势不好马上后撤，让它的第二发连击落了空。
即使如此剧烈活动，羽毛依旧像带着静电一般，贴在小拳石身上一动不动。
双方拉开距离，交锋短暂停止。武能抬起头，重新打量对面那个样貌平平无奇的十岁小孩。
毫无疑问——这是挑战者早有预谋的战术，朴实、不起眼，却直至靶心、一击即中。小拳石一族几乎都只惯用物理类攻击，如今在羽毛舞的影响下力量大减，足以抹平属性和体能劣势，将双方正式拉到同一水平线。
——她甚至还知道年初馆主都会遇到很多只会“撞击”“摇尾巴”和“泼沙”的挑战者，故意借这个幌子来蒙骗人。
哭笑不得地摇头过后，武能陡然提高嗓音。
“小拳石——岩崩！”
话音落下，铺天盖地的岩石暴雨从天而降，如同流星般轰隆隆砸向地面。
这是与先前的落石截然不同的强大招式。即使已经在羽毛舞的干扰下威势有所衰退，坠落的岩雨依旧气势汹汹，看起来比暴鲤龙偶尔收力失败的水炮都吓人。
小夜马上下达了“高速移动”的指令，示意波波暂避锋芒。只是岩崩实在太过密集，即使小鸟已经竭尽全力闪避，依然被落石擦到翅膀，滚烫的血滴瞬间渗出，与碎石沙粒一同坠入大地。
当波波拼着受伤的代价终于升至火力稀疏的高空，训练家下一个指令接踵而至。
“起风！”
顷刻间，旋风平地而起。波波倾尽全力掀起的风暴几乎波及了整个道馆，气流裹挟着岩崩激起的沙尘盘旋狂舞，呛人的土腥味扑了人一头一脸。
连看台上观战的小孩们都惨遭牵连，骤然被沙子浇头，顿时惊呼连连。坐在最前排的人顶着尘雾勉强睁眼，隐约看到在黄沙风暴的另一端，似乎有朦胧的银光闪过。
——代表钢系能量的，致命的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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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看台上的观众：（若有所思）我学会了，以后对付武能先生必须先打十个撞击，把他PTSD打发作了CPU打烧了就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