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02初生牛犊不畏虎
朝阳升起,黑夜终于带着恐惧离去。
桃太郎揉着红肿的眼睛,感觉身上的勇气慢慢恢复了过来。在几个小丫环服侍下,桃太郎梳洗完毕,吃罢早饭,被西门幽叫到厅前。
西门幽道:“桃小弟,瞧你皮浮眼肿的样子,睡不好吗?”
桃太郎无精打采地应道:“嗯。”
西门幽道:“怎么,小丫头们对你不好?”
桃太郎道:“几个姐姐对我很好,只是我梦到爷爷的惨死,心里害怕。”
西门幽道:“每个人心里都有恐惧的影子,你越害怕躲它,它就跟你越紧,恐惧就象一个恶棍,要把你身上的信心、勇气和希望全部抢走,让你最终成为一个失败可怜的穷光蛋。”
桃太郎从来没听爷爷讲过这样的大道理,好奇地问道:“西门大叔,那我怎样才能不再害怕呢?”
西门幽道:“桃小弟,只要你坦然地接受它面对它,保持一颗无私坦荡的心,你会发现,恐惧的影子已被你踩在脚下,你就会重新夺回信心、勇气和希望。”
桃太郎虽听得似懂非懂,但也被西门幽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自信所感染,心里果然勇气大增,道:“西门大叔的话我会记住的,我在青羊帮里要做些什么呢?”
西门幽道:“桃小弟,你现在还不完全算青羊帮的人,所以什么都不用做,就在我这里安心住一阵,养养身体吧。”
桃太郎道:“这里太富贵了,我是穷命呆不住的,何况我还要找仇人报仇呢。”
西门幽道:“桃小弟,你口口声声要报仇,敢杀人吗?”
桃太郎道:“有什么不敢?我也杀过鸡,见过血。”
西门幽道:“杀人可不比杀鸡。桃小弟若果真心志决绝,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桃小弟既报了私仇,又可正式入我青羊帮。”
桃太郎道:“是什么办法,西门大叔快告诉我。”
西门幽道:“桃小弟,我青羊帮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进帮第一条规矩,先得纳下投名状。”
桃太郎道:“投名状是什么东西?”
西门幽道:“投名状就是要你杀一个人,证明你有胆气,我青羊帮才可正式接纳你。”
桃太郎道:“西门大叔要我杀谁?”
西门幽道:“你要杀的人,绰号‘刀疤脸’,是镇南侯府蓄养的江湖杀手,此人心狠手辣,我西门家两个好手也栽在他手里,你敢去吗?”
桃太郎道:“有什么不敢去的,镇南侯府的走狗最好全部杀光,西门大叔给我一把刀吧,让我去为桃花村的乡亲们讨个公道。”
西门幽道:“好胆气,我倒没看错你。杀人的刀早就准备好了。”一拍手,一个青衣大汉手里托着木盘走上厅来,木盘里盛放着一把闪着蓝芒的锋利小刀。西门幽道:“桃小弟,你看这刀如何?”
桃太郎道:“我看看。”伸手就去拿刀。
西门幽伸手拦住,道:“桃小弟,这把刀是杀人之刀,刀口上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可不是随便碰得的。”
桃太郎道:“西门大叔要我用毒刀杀人?”
西门幽道:“桃小弟,你不会武功,不用毒刀,根本伤不了他,再去一百个也是送死。但是你不会武功,却另有一个好处。”
桃太郎道:“有什么好处?”
西门幽道:“‘刀疤脸’是一个十分谨慎狡猾的杀手,他有一种特别出色的本领,就是能感应到靠近他的杀手,加上他武功高强,所以只有他暗杀人没有人暗杀他的,这也养成了他骄傲自负的性格。而这一点正是我们要好好利用的机会,只要桃小弟仍扮作乡下穷小子模样,他看你憨厚朴实、年纪幼小,必不十分提防,桃小弟就正好瞅准机会暗中下手。”
桃太郎道:“西门大叔要我去他家门口埋伏吗?”
西门幽道:“‘刀疤脸’住在镇南侯府,那里守卫森严,你如何埋伏下手?可巧的是,我们已探得确切消息,今天青羊宫花朝节,‘刀疤脸’必会来青羊宫闲耍,到时烧香赏花的客人会很多,场面会十分混乱,桃小弟只要混进拥挤的人群,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背后给他一刀,就可要了他的命。”
桃太郎道:“‘刀疤脸’武艺高强,万一一刀杀不死怎办?”
西门幽道:“放心,我西门家开生药铺许多年,对毒药药性可说是了如指掌。我可保证,只要用毒刀在他身上划出一条小伤口,‘刀疤脸’必死无疑。”
桃太郎道:“既然西门大叔这么有把握,我这就去杀了‘刀疤脸’,为爷爷报仇。”
青羊宫的花朝节,在每年农历二月十五举行,因这一天既是百花仙子生日,又是道教始祖李老君的生日,不仅很多游人会到青羊宫花市购花游赏,四方各地的道教信徒也会来青羊宫给太上老君进香朝拜。而这期间,作为道观的青羊宫自有隆重的法事活动举行,于是赏花的人们也到观中拜祭老子,进香祈福,而参加法事活动的善男信女们也游于花市,“庙会”“花会”也就渐次合一,成为成都一年一度最为盛大的春日盛会。
青羊宫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挤满了小街,黑压压的人头堆在一起,就象一只缓缓爬行的黑色巨型长虫,向青羊宫慢慢移动着。一家毫不起眼的卖香烛的路边小店间壁,西门幽和桃太郎正藏身其中,从窗口悄悄观察着街上的行人。突然,西门幽眼前一亮,向桃太郎低声耳语道:“看到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没有,你要杀的人就是他。”
远处拥挤的人群里,一个鹤立鸡群的人正随着人流慢慢走来,那人个头很高,身体干瘦结实,显得十分精干,一双锐利的眼睛有如鹰隼,脸上有一条从左眼角直划到右嘴角的长长刀疤,几乎划破了他半张脸,十分丑陋吓人。那人身边伴随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汉子,虽然拥挤,却没人敢靠他们太近,似乎都惧怕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
桃太郎悄悄出了屋,钻进拥挤的人潮,向“刀疤脸”慢慢靠近。桃太郎仗着个头矮小、粗壮有力,渐渐迂回到“刀疤脸”身后,一步步靠近。越来越近了,十步,五步,四步,越接近“刀疤脸”,桃太郎越能感受到“刀疤脸”身上透出的可怕煞气,即使是只看到“刀疤脸”瘦瘦长长的后背,也让桃太郎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三步了,桃太郎咬着牙,努力平复狂跳的心,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刀疤脸”的后背,探手腰间。
突然,“刀疤脸”的后背一晃变成前胸,“刀疤脸”竟转过头来,只见“刀疤脸”表情森冷,目光如刀,狠瞪着桃太郎,仿佛看穿了桃太郎的心怀不轨。桃太郎正慌间,“刀疤脸”一声厉喝,道:“小鬼,跟老子屁股后面干什么,腰间藏着什么东西,快给老子拿出来。”
桃太郎额上冒出冷汗,强作镇定,道:“大叔,我去青羊宫拜神仙,只有这条路走啊。”说完,乖乖从腰间掏出一个面饼,递给“刀疤脸”,道:“大叔也饿了要吃面饼吗?”——这是西门幽给桃太郎早就拿定的主意,把面饼和毒刀都放在腰间,好掩人耳目,当然,馒头与毒刀是分隔开的,不会露出破绽。
“刀疤脸”旁边的大汉笑道:“这穷小子倒会穷大方。”又一个大汉道:“大哥,一个乡下穷小子理他什么,我们走吧。”
“刀疤脸”鼻中冷哼一声,调过头去,继续随着人流缓行。
桃太郎把面饼重新放回腰间,手却紧紧握在腰带里的毒刀把上。又走出十几步,桃太郎犹豫着不敢拔刀,刚才“刀疤脸”恶狠狠审视他的眼神,让他犹有余悸,“刀疤脸”的后背也给他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让他勇气丧失。桃太郎徘徊着跟在“刀疤脸”身后,人群越来越拥挤,有人挤到了桃太郎身前,象一个“人盾”,隔开了“刀疤脸”与桃太郎,下手更难了。
桃太郎大急,正准备挤开前面碍事的“人盾”时,背后突然有人大力撞来。桃太郎身不由已,往前猛然扑倒,撞在前面“人盾”的后背上。就象推倒的骨牌,“人盾”被桃太郎一撞,也捉脚不住往前扑倒,撞向前面的“刀疤脸”后背。桃太郎被意外撞倒,一直紧握刀把的手也无意识地把毒刀带了出来,桃太郎倒下时,毒刀的刀尖碰巧触到“刀疤脸”小腿肚,桃太郎落地时,刀尖也在“刀疤脸”小腿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刀疤脸”忽听背后风声大起,小腿上传来蚊子叮咬般的麻痒,失足的“人盾”已扑到了“刀疤脸”的后背。“刀疤脸”头也不回,腰一扭,曲肘后击,只听到肋骨断裂之声,“人盾”喷血向后狂飞,跌进人堆里。受此惊变,人群一下子大乱大叫,夺路而逃,把本来拥挤的人群挤得更挤。
“刀疤脸”身旁的一个大汉道:“有人敢来捊大哥虎须,真不知死活。”另一个大汉道:“大哥,何必生气,我们走吧。”
“刀疤脸”冷哼一声,突觉小腿的麻痒之感竟顺着血流急速上串,蓦然到了腰部。“刀疤脸”脸色大变,撩开裤腿一看,才发现小腿肚有道小小的刀口,流出的血竟是黑的。“刀疤脸”警惕四顾,刚才跟在背后的可疑少年已没有踪影,地上只剩下一把显着蓝芒的小刀。“刀疤脸”知道被人暗算中毒,虽惊不乱,在腰上穴道一按,缓解血气上行,同时暗暗运起上乘内功护住脏腑,慢慢运功逼使毒血逆流向小腿。就在“刀疤脸”全神运功逼毒的紧要关头,一声娇呼,一个身着布裙的年轻女子被惊慌的人群挤倒,背对着“刀疤脸”跌去,“刀疤脸”忙伸出双掌,欲把女子阻住。周围人都为这个弱小女子捏一把汗,叹息如花女子就要遭受“前任失足者”断肋的命运,却不知道此时“刀疤脸”志在逼毒,哪有余力伤人。“刀疤脸”双掌甫接触到布裙女子后背,只觉一股势不可挡的大力撞来,“刀疤脸”大惊失色,和布裙女子双双跌倒地上。布裙女子尖声惊叫,又怕又羞,双手蒙着脸钻进周围拥挤的人群,跑了。
“刀疤脸”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痛苦:护身的内劲已被撞散,小腿上的剧毒急速随血气流入五脏,耳朵眼睛里都渗出黑色的毒血,好毒的毒。“刀疤脸”愤怒的眼神越来越空洞,就象眼望的空洞天空,临死前竟想起孔子说的话“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刀疤脸”很后悔,没有听圣人言,意外死在了“小人”和“女子”的联手偷袭之下。
离青羊宫不远的一处僻静的小树林,桃太郎见到了西门宽,这是暗杀行动完成后的碰头地点。西门宽把一套青羊帮特制的青色有青羊标记的短衣长裤及一把带皮套的锋利匕首交给了桃太郎,道:“桃兄弟,恭喜你顺利完成青羊帮的入帮试练,今天起你就正式成为青羊帮的一员。西门帮主特别交待,恐桃兄弟住不惯豪宅,以后就跟着我住普通宅子了。”
桃太郎接过衣服和匕首,欣喜道:“想不到我桃太郎今天也有了身份。只是那‘刀疤脸’实在太凶,我跌倒后就趁乱跑了,也不知道那一刀杀死‘刀疤脸’没有。”
西门宽道:“我们帮主算无遗策,每次行动都会留有后招,相信那厮现在必是死了。”
桃太郎道:“那我总算没有辜负帮主的信任。只是我什么也不懂,以后就全倚仗西门香主了。”
西门宽道:“桃兄弟放心,你小小年纪遭遇不幸,帮中兄弟自然会照顾你。以后记紧不要私自外出,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桃太郎心里一暖,道:“西门香主和西门帮主,都对我太好了。”
西门宽道:“桃兄弟加入我青羊帮,以后大家都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桃兄弟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桃太郎道:“西门香主,可以给我讲讲青羊帮吗?”
西门宽道:“青羊帮,原是西门帮主独立于西门家另创的帮派,具有相当的实力。青羊帮帮中兄弟约200人,分两个大堂,分别为晨幻堂和黄昏堂。晨幻堂堂主西门幻,黄昏堂堂主西门昏,都是武艺过人的好汉,各率帮众100人。每个堂下面各有五个香主,每个香主则下辖十多二十个帮众不等,我是晨幻堂下的香主,你见过的西门狠则是黄昏堂下的香主。”
桃太郎:“那我以后在帮里又做些什么呢?”
西门宽道:“入帮仪式已完成,当然不可能再叫桃兄弟胡乱杀人,现在先跟我去看看新家。”
穿街过巷,桃太郎被西门宽带到了城西小南街的一个四合院里,四合院有七八个房间,一棵大桑椹种在四合院中央的天井里。桑椹树旁插着几根大木桩,七八个上身净光,下着帮中青色长裤,二十岁左右的健壮青年正对着木桩拳打脚踢练功。
西门宽高声叫道:“‘疯狗’,过来见见新入我帮的小兄弟。”
一个个头中等,身型彪悍,脸上带着玩世不恭表情的青年走了过来,道:“宽哥,我们青羊帮队伍又壮大了吗?”此人外号“疯狗”,小名“狗儿”,自幼父母双亡,流落街头。在一个风雪夜眼见就要冻死街头,却幸运地遇到了出门吃酒的西门幽,西门幽收养了“狗儿”,赐姓名西门犬。“狗儿”感西门幽大恩,誓以死报,遂加入了青羊帮。每逢青羊帮与其它势力冲突,“狗儿”总是舍生忘死冲锋在前,习惯以命搏命。帮中兄弟见他勇猛过人,小名又叫“狗儿”,故人人都称他为“疯狗”,后来西门犬的名字倒无人再叫了。
西门宽亲热地一拍“疯狗”宽厚的肩膀,指着身边的桃太郎道:“这个桃太郎兄弟是帮主看得起的人,和你一样也是孤儿。明天你带他四处逛逛,熟悉一下帮中事物。”
“疯狗”看着一脸憨厚、身体粗壮的桃太郎,笑道:“桃兄弟,你名字也怪好玩的,以后我叫你‘小桃子’好了,先吃我一拳。”突然一拳向桃太郎打出。
桃太郎经不起“疯狗”一拳,疼得弯下了腰,却不敢还手。
西门宽看着痛得咧嘴的桃太郎,笑道:“桃兄弟,这是副香主,叫‘疯狗’,他只对亲近的人才这样打招呼的,你别介意。”
桃太郎忍着疼,看着“疯狗”亲热的坏笑,勉强叫了声:“狗哥。”
“疯狗”伸出右臂,亲热地揽着桃太郎的肩膀,说道:“小桃子,哥先带你看看住的地方。”西门宽笑着走了。
“疯狗”把桃太郎带到西厢一个干净的房间里,房间不大,除了一张小木桌,一个小木柜,几只竹箱,就是两张木板小床,床上被子枕头一应俱全。疯狗指着左边的小床道:“小桃子,以后这张床就归你了,右边那张是我的。以后小桃子就跟着我‘疯狗’捞世界,没人敢欺负你。”
桃太郎虽然一时接受不了“疯狗”疯疯癫癫的“拳头见面礼”,还是被“疯狗”亲如兄弟的义气所感染,对“疯狗”也有了几分亲近。晚饭时,“疯狗”叫上桃太郎同桌分享“香主小灶”伙食,还不停地给桃太郎碗里挟菜挟肉,十分热情。睡觉前,“疯狗”更一脸得意地给桃太郎讲起自己的“辉煌”街斗杀人经历,听得见识短少的桃太郎心惊肉跳,称慕不已。
第二天吃过早饭,桃太郎就跟着“疯狗”出门逛街,熟悉帮中事物了。
“疯狗”十分悠闲地走在小南街上,桃太郎紧紧地跟着,就象一个小跟班。“疯狗”不时跨进街边的一个个小铺,向小铺的小老板们亲热招呼着。这些小铺按月都会有常例钱孝敬西门宽,以此买取青羊帮的照顾,避免被公差恶霸或者其它地痞流氓骚扰。这些常例钱就成了“疯狗”等一线打手赖以为生的主要财源,自然,对这些衣食父母,“疯狗”也会特别关心,经常问询有无困难,以便出面摆平这些小老板们可能遇到的“麻烦”。桃太郎看着小老板们对“疯狗”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样子,感受到了“疯狗”非同一般的“能耐”。
两人逛完了小南街,“疯狗”意犹未尽,道:“对面不远有条街,叫半边桥街,是南宫丑的地盘,我们索性也去逛逛。”
桃太郎想起被卖的的那家主人正叫南宫丑,道:“狗哥,你是说南宫丑吗?”
“疯狗”笑道:“嘿嘿,南宫丑那丑鬼前天带着一帮南宫打手来小南街挑衅我们青羊帮,结果被宽哥设计暗伏突袭,打得那丑鬼满地找牙,要不是他手下人多抢走了他,只怕那丑鬼就得命丧小南街。”
桃太郎感叹道:“原来我有幸加入青羊帮,竟是托宽叔和狗哥的福。”
“疯狗”奇道:“这是什么话?”
桃太郎把自己从桃花村出来遇到老乞婆被拐卖到南宫家,后来南宫丑受伤,自己趁乱逃出的经过说了一遍。
“疯狗”怒道:“小桃子真可怜,被那两个恶婆丑鬼欺负,今天我就找那个丑鬼打一顿,为小桃子报仇。”
桃太郎道:“狗哥对我真好,只是就我们两个人,行吗?”
“疯狗”笑道:“小桃子怕了?”
桃太郎道:“我的命也是狗哥救的。狗哥不怕,我也不怕。”
“疯狗”道:“小桃子放心,那丑鬼上次被我们打成重伤,现在哪会是我的对手,其他几个都是小角色,更不在话下。”
二人正说间,前面出现一个熟悉的背影,只见一个秃发破衣的老乞婆,后面跟着一个头发蓬乱、衣衫脏黑的七八岁幼女,正在前方慢慢走着。桃太郎心中愤怒,悄悄地对“疯狗”道:“狗哥,前面那个讨饭的死老太婆就是卖我的仇人,死老太婆恶心不改,又拐人去南宫家卖钱。”
“疯狗”笑道:“好得很,那叫花婆撞上门来,倒成全小桃子报了冤仇。”
桃太郎道:“死老太婆会妖法,厉害得紧,狗哥不要去吧。”
“疯狗”笑道:“正好让小桃子见识一下你狗哥的本事。”“疯狗”大步追上,喝道:“叫花婆,给老子站住。”
老乞婆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正是鸡皮秃发、相貌丑陋的恶乞婆。恶乞婆白了气势汹汹的“疯狗”一眼,道:“你鬼叫什么?”
“疯狗”胡乱指认旁边一脸迷茫的幼女,喝道:“叫花婆,你把我妹妹要骗去哪里?”
恶乞婆吃了一惊,嘴硬道:“这是老身的孙女,你这疯狗少胡乱咬人。”
“疯狗”喝道:“叫花婆叫对了,老子现在就疯给你看。”左拳向恶乞婆当胸打去,气势十足。
恶乞婆正待躲闪,谁知“疯狗”左拳只是虚招,右脚早飞踢而出,正中恶乞婆小腹。恶乞婆大怒,忍痛扑上。“疯狗”右手虚照了照,左手一拳,早奔恶乞婆心窝而去。恶乞婆吃了亏,学了乖,矮身一倒,却扫“疯狗”下盘。“疯狗”将身一纵,飞腿踢向恶乞婆面门。恶乞婆着地一滚,却闪到“疯狗”身后,两只鸡爪般的手向“疯狗”背心抓去。“疯狗”火急左转躲过来爪,顺势从肋下一钻,左手带住头,举肩一扛,右手早抓住恶乞婆左脚,把恶乞婆举起。
恶乞婆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心里惊慌,忙道:“好汉饶命,老身放了你妹妹就是。”“疯狗”笑道:“好,我也放了你。”把恶乞婆往街心一丢,一个飞腿踢出,恶乞婆惨叫一声,落地时口吐鲜血,挣扎不起。“疯狗”笑道:“桃兄弟,叫花婆归你了。”这时街边的人看打得凶狠,都吓得远远躲过一边,无人敢劝。
桃太郎看着满脸是血的恶乞婆,心有不忍,道:“算了,她也被打得好惨。”恶乞婆却认出了桃太郎,恶狠狠地道:“小兔崽子,你倒逃得快,老身这就告诉南宫丑来捉你,看不把你小子抽筋剥皮。”桃太郎大怒道:“好,死老太婆你恶,今天就叫你恶。”冲上去一顿拳打脚踢。恶乞婆本受重伤,加上桃太郎人小力大,却下如何受得了,转眼就被打得脸色发青,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疯狗”道:“叫花婆活不久了,恐怕惊动官府,我们先走。”拉着桃太郎就跑。
才跑出几步,前方二十来个身穿朱红衣服的大汉阻路,当先一个大汉叫道:“他妈的,在南宫家的地盘伤了人,还想溜?”话音刚落,疯狗已一拳打脱了那汉下巴,几颗带血的牙齿掉落地上。众大汉齐喊一声“动手”,“疯狗”早就先动了手,“疯狗”出拳相当地快,也相当地狠,显然街头打架已经相当熟练。“疯狗”打倒几个当先拦路的大汉,冲开一条路,拉起桃太郎就跑。众大汉发声喊,在后紧追。正跑间,一条板凳忽从路边的一间汤圆店里飞出街心,“疯狗”措手不及,被板凳一跤绊倒,把桃太郎也扯倒在地。众大汉一拥而上,早把“疯狗”两个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街边的汤圆店里闪出重伤未愈的南宫丑,道:“你个丧门犬,敢趁你丑爷有伤来南宫家找便宜,丑爷照样整治得你。给老子狠狠打,打死了老子偿他命。”众大汉听说,拳脚雨点般地落下。“疯狗”拼命护在桃太郎身上,被众大汉打得遍体鳞伤,鲜血直流,渐渐支持不住。桃太郎也不好过,被打得鼻青脸肿,口鼻流血。
正在危机,对街传来一声大喝:“南宫丑,胆敢伤我青羊帮弟兄,不要走,拿命来。”西门宽带着10来个手持器械的青羊帮众,终于闻讯赶来。南宫丑不敢应战,喝声“撤”,率领众大汉走了个干净。
西门宽叫众人扶起“疯狗”,背着桃太郎,撤回了小南街的四合院。众人给“疯狗”、桃太郎两人擦洗伤口,上了金创药。桃太郎又累又困又伤,躺在床上一会就沉沉睡去。
西门宽道:“‘疯狗’兄弟,你倒好本事,就凭你两个就敢深入虎穴。”
“疯狗”道:“我只道南宫丑受了伤好对付,是大意了点,幸亏宽哥来得及时。”
西门宽道:“‘疯狗’兄弟,你伤势如何?”
“疯狗”道:“皮外伤,不打紧。”
西门宽道:“上次南宫丑那厮来我小南街捣乱,偷鸡不成蚀把米,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想把半边桥街从南宫家手里夺过来,不知道‘疯狗’兄弟以为如何?”
“疯狗”道:“趁他病,要他命。宽哥好主意,几时下手?”
西门宽道:“机会一闪即逝,现在正是难逢的最佳时机,明天我们就去夺街,你看怎样?”
“疯狗”道:“我看好得很,正好小桃子知道南宫丑那丑鬼巢穴。”说罢将桃太郎在南宫丑家的际遇说了一遍。
西门宽喜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好好准备一下,带上家伙,明天把南宫丑的窝子端了。”
第二天,在桃太郎的带领下,西门宽、“疯狗”带上青羊帮众,直捣南宫丑的秘密别院,当场打死了南宫丑,南宫势力被赶出了半边桥街。
此后数天,南宫家并无动静,似乎选择了忍受屈辱,半边桥街由青羊帮的副香主“疯狗”全面接管,原属南宫丑的宅院也成了“疯狗”的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