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天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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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305风筝春逝疑窦解

唐生和唐糖顺着梨花镇西边的小路,往前行去。一路上风和日丽,茂林修竹,绿荫扶疏,耳边鸟语虫鸣,眼前峥嵘怪石,异样山景,果然是踏青的好去处。

两少年饱览**,走出十里后,只见梨树漫山遍野,花开如棉似雪,一团一团缀在枝头,有一种素洁之美。又听水声潺潺,两少年顺声找去,只见一条宽不过一丈,深不满三尺的清澈见底小溪,在梨树林里缓缓流淌,蜿蜒而过。溪岸边绿草如茵,水面上偶见几瓣梨花飘零。正是春风吹百草,落花逐水流,宛若世外桃源一般。

梨林里偶尔可见三三两两游人,天空中也有七七八八风筝,都在享受着春天的气息,生命的律动。

两少年避开花开最艳的梨林,踩着软软的青草,沿着僻静的梨花溪逆流而行。水声萦耳,梨花满眼,春风吹在脸上,心情十分舒畅惬意。

唐糖取出折扇摇了几摇,嗅着风中淡淡的梨花香味,道:“如此美景盛况,生哥何不作诗一首,助助赏春之兴如何?”

唐生道:“良辰美景,大好**,没有诗的确少了些许味道,待我慢慢想来。”一边走,一边凝神思索,走了一段,吟道:“粉淡香清自一家,未容桃李占芳华。春风熏得游人醉,错采雪花东篱下。”

唐糖道:“绝绝绝,妙妙妙。我等春游之人,错把梨花当雪花采摘,写足了梨花的醉人美态,正是花不醉人人自醉。”

唐生道:“也不过胡吟几句罢了,怎当得起糖弟的褒奖,糖弟何不也作诗一首助兴?”

唐糖道:“我小糖的墨水却喝得不多,待我绞尽脑汁,仔细想来。”走了一段,偏头想了一会,吟道:“春到梨花意更长,好将素质殿红芳。若为寄与江南客,两处思忆泪沾裳。”

唐生道:“诗虽然是好诗,只是愁苦了些,不象糖弟的风格。”

唐糖笑道:“这就叫‘为赋新词强说愁’。”

两少年抚掌大笑,几瓣梨花飘下,就象周围梨树也听懂了喝彩似的。

忽听得一个娇俏动听的女声从梨林里传出,道:“可以请两位吟诗的公子帮个忙吗?”

唐生和唐糖往左右望了望,只见到处都是梨花,并不见人。唐生叫道:“是哪位小姐要我们帮忙?你在哪里?”

那动听的女声又叫道:“我在这里呢,两位公子又在哪里?我放的风筝被高枝挂住,取不下来了呢,请两位公子快来帮忙。”

双方互相呼唤,唐生和唐糖顺声找去,终在梨树林里一株繁花盛开的大梨树上,找到了发声求助的少女。那少女年纪约和唐生一般大,柳眉凤眼,直鼻小口,丰胸细腰,一身劲装,腰上挂一把装饰华丽的佩剑,显得俏丽娇媚,英姿飒爽。离地五丈外的枝头上高挂着一只宝剑形状的断线大风筝,那少女站在离地两丈的梨树枝杈上,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树枝,想将风筝取下,却够不着风筝,正在树上着急。

唐生道:“怪道找了半天找不到,原来小姐竟在树上。”

唐糖道:“树上的美丽姐姐,听你口音象是成都来的,对吗?”

那少女喜道:“听两位公子口音也是成都人,太好了。我放风筝不小心被树枝挂住了,风筝线也扯断了,两位公子,帮我取下树上的风筝好吗?”

在外乡遇到同一口音的人,再加上三人人才出众,两少年和少女都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觉。

唐糖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姐姐生得如此美丽,不帮姐姐还帮谁?”

那少女听得赞美,俏脸一红,笑容绽放。唐生和唐糖顿感春风拂面,暗赞少女的笑靥更胜春花。

唐糖道:“美丽姐姐放心,我从小就练得一身爬树本领,莫说这棵大梨树,就算再高的树也爬得上去。姐姐你先下来,我帮姐姐取下风筝就是。”

那少女将身一纵,如一片梨花,轻轻巧巧地从树上跳下地来,没带一丝风声,显见轻功有相当根基。

唐糖收了折扇,从少女手中接过树枝,卖弄轻功,连纵带爬,上到两丈高的枝杈上。又爬纵了一段,爬到树枝够得着的树尖处。唐糖用双脚盘住枝干,一只手抱住树杆支撑身体,另一只手拿着树枝就去拨挑树梢上的风筝断线。拨弄了几下,因梨树枝横七竖八地密密长着,又开满梨花遮眼,视线不清,唐糖手中的树枝没能取下风筝断线,反差点把纸糊的风筝戳个窟窿。

那少女在树下看得眼真,尖叫道:“小公子,你这样乱搞,会把我爹爹亲手做的风筝弄破的。小公子快下树吧,不要你取风筝了。”

唐糖见说得严重,也怕失手,有点不好意思,道:“我原想再爬近些,只是怕树枝太细承不得人重。姐姐又不准我用树枝去够,这可怎么样才能取下风筝呢?”

那少女道:“反正我不管,不许再用树枝勾了,这办法不好。你那样太危险,摔下来可不得了,再说你把风筝弄坏了也赔不起。”

唐糖想了想,道:“要不借姐姐身上的佩剑一用,我把挂风筝的那截树枝砍断,风筝自然就掉下来了。”

那少女道:“这办法还用你教吗,管用的话我早用了。上面枝枝杈杈那么多,你砍断树枝不把我风筝挂坏才怪,不准砍树。”

唐糖皱着眉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干脆也变成风筝,在树上上吊算了。”

那少女扑哧一笑,道:“谁要公子上吊了。看公子一副聪明的样子,就不能想想别的好办法吗?”

唐糖听到美女赞扬,精神一振,大眼睛转了几转,计上心来,道:“生哥,你不要只在树下干看,也帮帮忙嘛。”

唐生道:“糖弟还嫌树枝不够细,树上的人不够多吗?就算我爬上树来,一样够不着啊,只能帮倒忙罢了。”

唐糖道:“我看挂风筝的枝头很细,倘若用一颗石头打过去必然能断,风筝也自然会飘落地上。只是我没有练过暗器功夫,怕掷出石头失了准头,一不小心反把风筝打坏了。生哥,你飞针功夫也练了许久,现在正是大显身手的时候,生哥定要帮我。”

那少女拍手叫道:“小公子果然聪明,这办法好。既有一个暗器高手在这里,怎不早说?”

唐生飞针功夫练了还不到一年,虽然练得一些指力腰力,哪算得上什么暗器高手,尴尬地道:“我也没十分把握,万一失手打烂了风筝,这黑锅岂不背我身上?”

那少女道:“哼,你两个敢打烂本小姐的风筝,自己最好找个地洞钻下去。”

唐糖道:“生哥,这点小事都办不成,我两个岂不被她小瞧了?咱们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切不可在女人面前失了威风。”

那少女闻言柳眉一竖,双手插腰,怒道:“怎么,你这毛头小子敢小瞧我们女人吗?小鬼头快滚下树来,本小姐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唐糖赖在树上不动,笑道:“好男不和女斗,我小糖堂堂的**小才子,哪有和美女姐姐相斗的道理?说出来让江湖好汉们笑话。”

那少女忍不住笑出声来,道:“你这鬼小子,敢自命**小才子,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罢了罢了,你爬那么高我也上不去,我也不生你气了,还是快想办法取风筝吧。”

唐糖笑道:“嘿嘿,姐姐笑起来最好看了,只要姐姐不生气,什么都好说。生哥,你就只知道在边上看热闹吗,还不动手帮帮小弟?”

唐生硬着头皮应道:“也罢,舍得一身剐,敢把风筝打下树。”

唐生在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仔细瞄了几瞄,看得真切,扬手一掷。那石头如流星赶月般飞去,啪地一响,刚巧打断挂风筝的尖端那截树梢。风筝飘飘悠悠地落了下来。

唐糖大声叫好,那少女喝了声采,将身纵起,接住了空中飘落的风筝。

唐糖见风筝取下,也连爬带纵地下了树,道:“哎,**小才子做不成了,如今我小糖成大花猫啦!”

那少女一看唐糖的外衣乌一块黑一块地沾满灰尘,也有些过意不去,道:“小公子,多谢你帮忙,你衣服脏了,我赔些银子你再买件新衣服吧。”

唐糖潇洒地拂了拂身上的衣服,将沾在衣服上的灰尘拂掉了些,笑道:“怎敢劳美丽姐姐破费,能得姐姐一声谢,我小糖也满足了。”

那少女一脸笑容,道:“小公子倒是个有趣的人。”又向唐生道了谢。

唐生道:“宝剑模样的风筝我还第一次见到,这风筝对小姐很重要吗?”

那少女道:“两位公子帮了我的大忙,我也无须隐瞒。这个宝剑风筝是我故去的爹爹亲手做的,爹爹一生爱剑,故风筝也喜欢做成宝剑形状。爹爹平生最爱的花就是梨花,我这次专程来梨花溪,就是为了放飞爹爹做的宝剑风筝,以慰爹爹在天之灵。”

唐生道:“原来宝剑风筝竟有如此来历,想来小姐的爹爹必是成都的有名人物了。”

那少女道:“我爹爹独孤求败,我叫独孤傲雪,不知两位公子尊姓大名?”

唐生道:“原来是独孤家的独孤小姐,失敬失敬。独孤老先生一代剑法大师,我也听娘亲说起过独孤老先生的英名。我叫唐生,旁边这位是我义弟唐糖。”

独孤傲雪瞪圆了眼睛,道:“你就是唐生?唐糖原来就是他?那去望江楼捉鬼的两个唐园少年,应该就是你们两位了?”

唐糖奇道:“咦,我和生哥的确去过望江楼捉鬼,此事极之隐密,独孤姐姐又怎会知道?”

独孤傲雪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有个闺中好友薛姐姐,那晚见过两位公子的啊!”

唐生道:“咦,独孤小姐的薛姐姐又是谁,我们那晚只遇见过欧阳姐姐,并没有遇到过薛姐姐啊?”

独孤傲雪道:“那晚两位公子快到后园门,薛姐姐打着油纸伞经过你们面前,把领路的小丫头吓得丢下灯笼乱跑,两位公子忘了吗?”

唐糖道:“那天夜里在望江楼的枇杷门巷,我们的确遇到一个打着雨伞,有着丁香一般香味的美丽姐姐,原来她就是独孤姐姐的好朋友!”

唐生道:“那个美丽姐姐还很不开心的样子,想来她也不是望江楼的人,她又怎会在望江楼突然出现呢?”

独孤傲雪道:“我那姐姐正是望江楼的原主人薛丁香,因望江楼闹鬼,薛姐姐的两个贴身丫环都被鬼害死了,所以薛姐姐不敢住望江楼,就将望江楼便宜卖给了南宫风华。薛姐姐又舍不得离开望江楼,又旧曾与望江楼的欧阳小诗相熟,故一直住在欧阳小诗所在的濯足楼旁边的一间小阁内。此事极为隐密,只有南宫风华,欧阳小诗几个人知道薛姐姐住在那里,连丫环也不知道。两位公子第一次去望江楼时,欧阳小诗十分佩服两位小公子才华,事后也对薛姐姐说起。两位公子第二次去望江楼时,薛姐姐也在近旁聆听,当听得两位公子欲去鬼楼捉鬼时,薛姐姐不忍两位公子犯险送命,故特意前来吓走领路的小丫头,好让两位公子知难而退。谁知两位公子胆大包天,硬是不怕鬼,真的去废园捉鬼了。”

唐生道:“我两个本事低微,只杀得一只吸血蝙蝠,哪里捉得什么鬼?”

唐糖道:“真正扮鬼装僵尸的老头叫孔惧,十分厉害,我两个差点着了那厮毒手,孔惧还有一个帮凶叫南宫魔,也十分厉害,后来幸有高手来我两个才脱出性命。”

独孤傲雪道:“蝙蝠也吸血吗?想想就可怕,两位公子果真胆大。我听爹爹说过孔惧是川南僵尸派高手,与南宫家的南宫魔是师兄弟。僵尸派横行川南,无人敢惹,是谁那么有本事杀得了孔惧这个棘手人物?”

唐生道:“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有个只说话没见人的老婆婆,又有个高大如山的执斧巨人,还有个三头六臂的鬼童子。”

独孤傲雪惊道:“没见人还能听到说话,显见那老婆婆武功也高到神鬼莫测的程度。至于那个三头六臂的鬼童子就更不可思议了,那不就是神话传说中的哪吒三太子吗?两位公子不会真见了鬼,在说胡话吧?”

唐生道:“若不是我两人亲见,也会以为在做梦呢。神话中的哪吒是三头六臂,但却只有两只脚。那个鬼童子却有六条腿,就象是三个童子背靠背连在一起的样子,说话举止也跟常人差不多,仔细想来还是象人多过象鬼。”

独孤傲雪道:“说起来,我故去的爹爹倒有见识,听他以前说起过有后背粘在一起的连体双胞胎,并说那样的怪物通常活不长,也不知道这个三头六臂鬼童子是真人是恶鬼?”

唐生道:“既有连体双胞胎,也许有连体三脃胎也未可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许鬼童子真的是连体三兄弟也说不定呢。”

唐糖道:“管他是人是鬼,反正他们对我两个倒还留了余地,没有害我们。”

独孤傲雪道:“依两位公子说来,南宫魔和孔惧合伙装鬼,害死薛姐姐丫环,逼走薛姐姐,必是为南宫家购买望江楼之事。看来南宫风华从薛姐姐手上买走望江楼,是早就设好的一个圈套,可怜薛姐姐竟一直被蒙在鼓里。”

唐糖道:“南宫家如此可恶,薛姐姐住在望江楼岂不很危险?”

独孤傲雪道:“自从望江楼频频闹鬼,南宫家早没心思做生意了。后来幕后大老板南宫风华也失了踪,望江楼的一众姐妹都散了,丁香姐姐也去到了她妹妹薛梨花那里隐居。”

唐糖道:“薛家姐妹一个丁香,一个梨花,一对姐妹花啊!”

唐生道:“只要薛家姐妹平安,那我们也放心了。”

独孤傲雪促狭一笑,道:“怎么,两位公子莫不是依恋美色,看上薛家姐姐了吧?”

唐糖道:“独孤姐姐怎么这么小瞧人,我小糖是那种没出息的人吗?”

独孤傲雪笑道:“别人也说不得,你小糖自称**小才子,那可说不定呢!”

唐生道:“望江楼因女诗人薛涛而名满蜀中,爱屋及乌,薛家后人自然让人尊敬。何况我们还吃过‘吟诗干’,喝过‘竹芯酒’,都是拜薛家所赐呢!”

独孤傲雪道:“既然两位公子有心,小糖为了帮我取风筝衣服也弄脏了,我就带你们去见薛家姐妹,当我报恩如何?”

唐生道:“多谢独孤小姐好意。只是我们两个要去峨嵋山,别处太远怕去不了了。”

独孤傲雪道:“不远不远,顺着梨花溪往上游寻去,源头处就近薛家姐妹的家了。”

唐生道:“薛家姐妹既然隐居在此,我和糖弟两个唐突前去,岂不打扰了她们清修,只怕不太合适吧?”

独孤傲雪道:“唐公子多心了,你们又不是普通俗客可比。再说两位公子去望江楼捉鬼,薛姐姐一直心存感激,很想当面谢谢你们。如今两位公子前去作客,说不定薛姐姐会倒履相迎呢!”

唐生道:“只要薛家姐妹不嫌我和糖弟粗俗无礼,也就罢了。烦请独孤小姐带路,我们一起去吧!”

唐糖笑道:“妙极妙极。天下妙事,莫不如穿过花林,顺着花溪,寻访如花美人。”

独孤傲雪笑道:“果然是**小才子,倒懂得闲情逸致。”又道:“我先把风筝放飞,我们再一起去找她们,好吗?”

唐糖道:“独孤姐姐,既然你爹爹喜欢梨花,我们何不采些梨花做三个花串,挂在风筝尾巴上放飞,岂不更好?”

独孤傲雪喜道:“小糖此言正对我爹爹心思,好,我们就采些梨花做花串吧!”

唐生三人齐动手,从树上采摘下许多梨花,又扯下长长的草茎串起梨花,各做了三支花串。再把三支花串拴挂在了宝剑风筝尾巴处,成了三条长长的新尾巴。三人在梨林里寻出一处空地,准备放飞风筝。

独孤傲雪道:“烦小糖帮我拿住风筝,待我放来。”唐糖捡起风筝,独孤傲雪扯着线就跑,一边道:“放手。”唐糖放开手,风筝飞起。谁知加了新尾巴的风筝较重,才飞起两丈高,又一头栽落下来。

独孤傲雪道:“刚才我一个人就放起了风筝,怎么现在多个人反而不行了?”

唐生唤道:“独孤小姐等一等。”

独孤傲雪道:“唐公子有什么话说吗?”

唐生道:“现在风筝重了,独孤小姐这样强借风力是不行的。”

独孤傲雪道:“唐公子有什么好办法吗?“

唐生道:“独孤小姐可否让我先把风筝放到空中,再交还独孤小姐放飞好吗?”

独孤傲雪道:“好,就看你用什么办法!”

唐糖笑嘻嘻地捡起风筝拿在手中,唐生手扯着风筝线不动。

过了一会,独孤傲雪道:“你两个傻楞在这里干嘛,怎不把风筝放上天去?”

唐生道:“我们在等风。”

独孤傲雪道:“你又不跑哪来的风?”

唐糖道:“孔明借东风烧赤壁,我两个借春风放风筝呢。”

须臾,风起,吹得三人衣角飘动。

唐糖放开手中的风筝,唐生轻拽风筝线,风筝果然慢慢飘起。那股风吹得风筝身上鼓胀,唐生一边拉扯风筝爬高,一边放线,不一会,风筝就飞起十来丈高。上面风却大,风筝借风飘扬,扯得风筝线弯度也小了。

独孤傲雪鼓掌道:“两位公子果然有办法,我服了。”

唐生将风筝线交还独孤傲雪手中,道:“独孤小姐,你亲手放飞你爹爹做的风筝吧!”

独孤傲雪点头接过,慢慢地放起风筝。风筝越放越远,越变越小,风筝线也越放越少。独孤傲雪脸上也凝聚起悲容,想起了逝去的父亲。渐渐风筝在高空中变成了一个小黑点,风筝线也几尽放完。

独孤傲雪眼里流出两行清泪,道:“爹爹,你去到另一个世界,却把女儿丢在这里,爹爹你可知道,女儿有多么想你!爹爹是全世界最好的人,爹爹做的风筝是世上最好的,女儿浓浓的思念都满载在风筝上,希望苍天有眼,爹爹在另一个世界里能收到女儿梨花般的祝福!”

唐生和唐糖也觉唏嘘,陪着叹息一番。

独孤傲雪将手中线全部放光,两手空空,任由宝剑风筝高飞。没有了牵扯,天上的宝剑风筝飞得不见了影。

独孤傲雪收了泪,叹口气,道:“风筝飞走了,我也了了心愿。可是爹爹却再不能回来见一面了,想想就令人心痛。”

唐生道:“人死不可复生,世事变化无常。独孤小姐,你爹爹收到风筝一定会很开心的,你也不要悲伤了,好吗?”

唐糖道:“我想起娘亲也会哭,我爹爹就常劝我说娘亲在另一个世界最希望看到我开心地笑,所以我就不哭了。独孤姐姐,你笑起来最漂亮了,这里阳光明媚,梨花亮眼,我们也不应该辜负这大好**,开心点才对呢。”

独孤傲雪道:“好的,我也不想薛家姐妹看到我哭过的样子,我们走吧!”

唐糖道:“爬了半天树,我肚里倒有些饿了。到了薛家,我们的午饭也有了着落呢。”

独孤傲雪道:“小糖就知道吃,你没吃早饭吗,有那么饿?”

唐生道:“糖弟顾着游玩梨花溪,早上只喝了一碗稀饭,想来是不抵事。”

唐糖道:“那是那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独孤傲雪逗趣道:“我腰间的佩剑也是钢的,小糖真饿了,就将就着吃点吧。”

唐糖道:“嘿嘿,我又不是打铁的火炉子,吃那铁疙瘩干啥?”

唐生道:“风都被风筝借去了,没有风,火炉子也化不开铁水呢。”

三个少年男女说说笑笑,一路行去,独孤傲雪的心情也开朗起来。

三人沿梨花溪赏玩着路上美景,忽听得前面溪里水声哗哗作响,闻声寻去,却是一道白练似的瀑布,从山上飞流而下,形成一个不大的水潭。瀑布撞在山石上,如飞花溅玉一般打出很多细小的水滴,腾起湿湿的水气。

唐生道:“好一道飞瀑,正可洗去一身尘俗。”说罢,就跳到潭边捧水洗脸。

唐糖道:“我衣服也脏了,正好借这里清水洗衣。”说罢,脱下外衣,浸在溪水里,荡了几荡,果然尘灰尽去。

独孤傲雪轻笑一声,也跑到潭边洗脸净手。

三人看了会飞瀑,疲乏尽消。唐糖把衣服上面的水尽力抖掉,将湿衣提在手上,道:“薛家姐妹到底住在哪里呢,怎得还不到?”

独孤傲雪道:“前面不远就到了,我们走吧。”

唐生道:“住在这样山美水美的地方,也算不枉了。”

绕过飞瀑,却是乱石丛生的山壁,又行过一道山壁间的狭窄山隙,进到了一片山谷。

山谷里空旷幽静,绿草如毯,繁花似锦,更有数十株梨树,花开正艳。

独孤傲雪道:“此处叫梨花谷,薛家姐妹就隐居在梨花谷里。”

唐生道:“我原以为‘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只在诗里出现,想不到这里也有。”

唐糖道:“山不在高,有花就行,谷不在深,有美就灵。也只薛家姐姐配住这里。”

独孤傲雪抿嘴一笑,也不多说,自在前面带路。

渐渐望见山谷里的几间草屋。草屋角边堆着一圈白石,白石上面一半都是青苔,下面一半被茸茸的青草遮盖。草屋外围了圈竹篱笆,篱笆里新栽一丛嫩竹,又有些春兰秋菊之类。春兰已开,轻风拂来,一股馥郁的香气透鼻而入。

忽听草屋内一个甜美的女声吟道:“纱窗日落渐黄昏,草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独孤傲雪高声叫道:“薛姐姐,妹子来了也不开门吗?”

里面应声道:“莫不是我独孤妹妹来了?”

草屋内急急走出两个一身白袍的绝色美女,大的一个年约二十,面容娇美,身段婀娜,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惆怅之色;小的一个外约十八,面如满月,眼似秋波,樱桃小口,杨柳细腰,红润的脸上带着快乐的笑容。

同时两声惊呼,分别从两个白袍美女口中传出。小的美女惊道:“咦,果然是独孤妹妹来了,哪来的春风吹得好!”大的美女讶道:“呀,是两位唐公子来了,稀客稀客!”

众人互相见了礼。独孤傲雪将双方作了介绍,才知道大的美女叫薛丁香,正是唐生在望江楼所见打伞的女子,小的美女叫薛梨花,是薛丁香的亲妹。

薛丁香道:“唐公子怎出得这般大汗,衣衫都是湿的?”独孤傲雪一笑,将唐生和唐糖帮她取风筝的经过讲了一遍,又将两少年拜访梨花谷的来意说了。

薛家姐妹大喜,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薛梨花先取过唐糖的湿衣,自拿去后园的晒绳上晾晒。薛丁香将三人迎入草厅坐定,又亲泡了五碗梨花香茗,果然是水正茶好,茶香扑鼻。薛梨花晾完衣服,也进厅坐下,正欲说话。唐糖喝了一口香茶,空空的肚里更觉饥饿,竟“咕咕”地叫了起来。

薛梨花笑道:“现在已近午时,唐公子想是饿了?”

独孤傲雪笑道:“小糖早饭没有吃,此来梨花谷就是找两位姐姐蹭饭吃呢。”

唐糖的脸也有些微红,没想到美丽的独孤姐姐那样爱促狭他。

薛梨花笑道:“我这里虽然简陋,也有些粗茶淡饭,倘两位公子不嫌弃,我这就动手做去。”

唐生道:“不如我们都去梨花镇上吃酒如何?”

薛丁香笑道:“我这妹妹素喜洁净,外间俗人用过的碗筷盘碟一律嫌脏,故从不在外面酒馆里饮食。偏我妹妹又不喜闲着,后园里也种得些时令瓜果蔬菜。故虽然隐居这里,倒也能衣食自足。”

独孤傲雪笑道:“梨花姐姐心灵手巧,还泡得好梨花美酒,又腌得好梨花萝卜干,两位公子切不可错过。”

薛梨花粉脸飞红,更显动人美态,笑道:“独孤妹妹还是那样口没遮拦,我先去厨下收拾,姐姐陪三位贵客闲聊。”

薛丁香道:“妹妹自去,我陪着三位客人说话。”

薛梨花告辞离去。薛丁香道:“两位唐公子年少英雄,助我除去望江楼恶鬼,为我两个丫环报了血仇,奴家感激不尽。”

唐生道:“那不过是我两个借花献佛罢了,算不得功劳。我们原不知道薛姐姐住在望江楼里,不然早就前来拜访了呢。”

薛丁香道:“我将祖业贱卖于外人,自觉羞惭,如何还敢抛头露面?故我一直隐居在濯足楼附近小屋,偷闲会得故友欧阳小诗、南宫风华等,也可排遣寂寞。”

独孤傲雪道:“南宫风华借着闹鬼,巧计夺占了薛姐姐的望江楼,薛姐姐还恋着那毒妇的好呢!”

薛丁香惊道:“南宫姐姐眼光独到,做生意又精明,是我最佩服的一个奇女子,独孤妹妹如何这样说她?”

独孤傲雪道:“薛姐姐可问两位唐公子,自可分辨黑白。”

薛丁香狐疑地望着唐生和唐糖,索求答案。

唐糖道:“望江楼最先闹的鬼,实是南宫魔与孔惧相互勾结,故弄玄虚装的鬼。他们还借用一只吸血蝙蝠,害死了一个无名女子,我们亲眼看到了那个无名女子的尸身。南宫魔是南宫家的人,薛姐姐卖楼与南宫风华,正中了南宫家的圈套。”

薛丁香叹道:“南宫姐姐女中巾帼,素有大志,我不信她会做这样下流勾当。”嘴说不信,心里却有几分信了,将一丝忧伤的目光投向唐生。

唐生虽然不忍美人伤心,也不得不说出事实,道:“糖弟所说句句是实,望江楼闹鬼的确是南宫家所为,为探明此事,我和糖弟也几乎丢了性命。我爹爹说,做生意的人,凡事只看利害,容易做出翻脸无情的事来,而南宫家正是成都出了名的最会做生意的人。我娘亲说,三舅母卷走了东方家的财物,害我三舅失魂落魄出走,以致在青羊宫附近被人害死。我娘亲还说红颜祸水,要我以后小心呢。”

薛丁香脸上阴晴不定,道:“唐公子的三舅又是谁?”

唐糖道:“我生哥的三舅正是东方原家主东方小山,三舅母正是南宫风华。”

薛丁香叹了口气,心里十分难过,说不出话来。唐生和唐糖也感无奈,真相总是残酷的。

独孤傲雪插口道:“害死东方家主的人就是我的杀父仇人西门幽,我必手刃那厮,生啖其肉。”只见独孤傲雪紧咬银牙,俏目里射出怒火。

三人都吃了一惊,唐生道:“怎么,西门幽竟是独孤小姐的杀父仇人?”唐生当时在潜龙镇避祸,故成都发生的大事均不知晓,加之年幼,家人也没提起。

独孤傲雪道:“西门幽在青羊坝子使诈害死了我爹爹,只恨那奸贼武功高强,为人奸滑,我二叔也欲为爹爹报仇,无奈当时时机未到,也只得隐忍,不过现在倒是杀西门幽的机会。”

唐生道:“西门幽那厮也害死了我外公和我大姨妈全家,不过后来西门幽被朝廷派来的神捕杀头。西门幽虽恶,也只是一个死人,独孤小姐还能再杀他一次吗?”

独孤傲雪道:“西门幽那奸贼狡猾诡诈,我二叔现已打探明白,被刘神捕杀头的‘西门幽’只是一个替死鬼。”

唐生道:“你二叔独孤家主凭什么这样认定呢,我不信大内第一神捕刘叹山也会不中用。”

独孤傲雪道:“刘神捕当然了得,才来成都两天,就查探得西门幽是东方家血案的真凶,我独孤家无人不心服口服。然而刘神捕查案当时被西门幽毒掌所伤,官府捉拿西门幽那天刘神捕并不在场,故此被西门幽瞒过。后来我二叔与相熟的成都都卫军统领刘铜酒后闲聊,曾仔细询问当时捉拿西门幽情景,发现其中过程中实有‘偷梁换柱’的重大嫌疑,而其后东方家主被杀,更验证了嫌疑无误。”

唐生皱着眉,神情也专注起来,道:“是何重大嫌疑?”

独孤傲雪道:“据刘统领所说,当时原统领刘铁在假山追杀西门幽时,受过第一次偷袭,背上先中西门幽一记毒掌,刘铁被第二次偷袭时,背后中的却是一把见血封喉的毒刀。西门幽既有毒刀,如何第一次偷袭不用,反而劳神费力用在第二次偷袭,这是第一个疑点。西门幽后来被刘铜统领背后打死,想那西门幽武功高强,就算被刘铜背后偷袭,如何一点不防备就被刘铜双鞭打破头颅,这是第二个疑点。后来东方家主在青羊宫郊外被人打死,背上中的正是西门幽练的毒掌,这是第三个疑点。再后来成都刘知府又派人彻查西门府,果在假山后发现秘道,证实了西门幽很可能利用秘道逃走。这是第四个疑点。”

唐生道:“假设西门幽真的‘偷梁换柱’,那被杀头的‘西门幽’又是谁呢?”

独孤傲雪道:“西门幽那奸贼狡猾无比,一定事先找了一个年貌相同的人假扮,因替身没有杀死刘铁的能力,故第二次偷袭用了毒刀,而西门幽那时很可能已经借地道逃走了。”

唐生眼睛亮了,似乎忽然想通了很多事,道:“如此看来,假设西门幽真的狡猾无比,说不定替身早就养在府中,且训练得跟西门幽相貌举止相同,只待不时之需时充作死士。替身一定也有些功夫,只是刘铁的峨嵋派武功更为高明,故只得用毒刀暗算。因替身几可乱真,而神捕又有毒伤在身,故未曾细细推敲,被西门幽瞒骗。而替身被杀头后,西门幽就逃出西门府躲藏起来,并暗算了我三舅。”

独孤傲雪道:“以我二叔推测,西门幽和青羊宫住持青羊子道长一向交往甚密,西门幽必一直潜伏躲藏在青羊宫内。而东方家主也不可能跑去荒郊野外闲逛,必是行去青羊宫拜神许愿,反遭潜藏的西门幽暗算杀死,后又被西门幽抛尸荒野。”

唐生道:“以西门幽的奸诈,他杀了人必要毁尸灭迹。如何又不彻底,让我三舅尸身被人找到呢?”

独孤傲雪道:“这正是此案最关键处,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西门幽藏尸时,恰逢‘川中大侠’赵公明在青羊宫郊外烤食兔肉,不仅识破了西门幽的诡计,还出手打伤了西门幽。”

唐糖道:“咦,大侠也会在野外烤兔肉吃吗?我还以为大侠都是架子很大,后面跟一大堆随从的风云人物呢。”

独孤傲雪道:“你以为大侠是大官吗,还摆官场的威风?赵大侠正因为低调谦逊,平易近人,又惩恶扬善,扶危济困,才得了‘川中大侠’的称号呢。”

唐生道:“赵大侠打伤西门幽,怎么独孤小姐又会知道呢?”

独孤傲雪道:“我爹爹与赵大叔年青时曾经比试武艺,比武后惺惺相惜,结下交情。后来赵大叔又吩咐徒弟成都都卫军统领刘铁、刘铜照顾我独孤家的兵器生意,故我独孤家一向与赵大叔来往密切,我也曾请赵大叔指点过剑术呢。因赵大叔知道西门幽与我独孤家有仇,故探得西门幽行踪自然会来通报二叔。”

唐生道:“毒药掌阴毒无比,赵大侠中了毒药掌岂不是有性命之忧?”

独孤傲雪道:“赵大叔练成了峨嵋派绝学‘降龙伏虎神功’,可百毒不侵,又怎会惧怕毒药掌?”

唐生道:“这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无敌的西门幽也有败的时候。”

独孤傲雪道:“赵大叔自幼练得峨嵋绝学‘降龙伏虎神功’,早已是炉火纯青,会过无数英雄好汉,至今未遇过敌手。“毒药掌”虽是青城派绝学,西门幽却是半路修炼,武功也仅练得半桶水,又如何是赵大叔对手呢?”

唐生道:“原来西门幽练的是青城派‘毒药掌’,难怪厉害。倘若西门幽也把毒药掌练得炉火纯青,岂非成了一个大魔头,我们再也无法杀他报仇?”

独孤傲雪道:“那倒不怕,赵大叔说‘毒药掌’只有青城派掌门太上天师练得,西门幽也练得不全,否则也不会被打成重伤。而西门幽中了赵大叔掌力,‘降龙伏虎气’已潜入西门幽体内,西门幽不仅功力会大减,一旦他强行修炼‘毒药掌’,体内潜藏的‘降龙伏虎气’就会被引发反噬,造成走火入魔,功力尽废,所以西门幽的‘毒药掌’再难进步。”

唐糖吐了吐舌头,道:“好厉害的峨嵋派神功,功力竟可蛰伏高手体内,还可影响到高手继续修炼进步。峨嵋派神功既然如此厉害,想来白眉道人和白云禅师也练成了‘降龙伏虎神功’了?”

独孤傲雪道:“我只知道唯一赵大叔会‘降龙伏虎神功’,其它人都不会。”

唐糖道:“咦,这倒是一件怪事,三个峨嵋派同门师兄弟怎会只一个练了峨嵋神功呢?”

独孤傲雪道:“此中真实原因我也不明。”

唐生道:“西门幽怎会如此大意,竟被赵大侠识破呢?”

独孤傲雪道:“西门幽奸滑得很,他扮作了一个老道士,只是推的却是一辆装满落叶的车子,那种车子不是寻常老道士可以随意推走的,而且他还有意避开赵大叔,故赵大叔起了疑。赵大叔起先只是试探,后来那西门幽终露出狐狸尾巴,神态步履都极为年轻,哪里是什么老人。”

唐生道:“既然面貌是老道士模样,赵大叔又如何肯定是西门幽呢?”

独孤傲雪道:“据赵大叔讲,会毒药掌的人世上只有三个,即太上天师、青羊子和西门幽,而老道士既不是太上天师也不是青羊子,当然只有西门幽一个了。”

唐生道:“原来事情既有这许多转折,看来西门幽没有死是确定无疑了。”

唐糖道:“俗语说‘趁他病,要他命’,假如我们遇到受伤的西门幽,倒正是报仇机会呢。”

独孤傲雪道:“我此行一为放飞风筝,二也为找西门幽那厮报仇。”

唐生道:“独孤小姐知道西门幽的下落吗?怎不见独孤小姐包裹?”

独孤傲雪道:“西门幽一向志大贪心,江湖传闻峨嵋山重现天书,西门幽那厮怎会不去争夺,必可在峨嵋山附近寻见。我的包裹寄放在梨花镇的客栈里,并不曾带在身上。”

唐糖道:“原来独孤姐姐也跟我们一样。我们也正欲去峨嵋山观看佛道辩论大会,不如独孤姐姐就和我们一道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独孤傲雪道:“你们不嫌我是个女人累赘,一起去倒也无妨。”

唐生道:“独孤小姐说笑了,糖弟先前也是开玩笑。‘虎父无犬女’,此一路行去,我们也要借助独孤小姐的虎威呢。”

薛丁香叹道:“唉,两位唐公子和独孤妹妹都有胆有识,独我是无用之人,想来也觉惭愧。”

独孤傲雪道:“薛姐姐何必自谦,以南宫风华那样高傲的人,也说过薛姐姐文武全才呢。不如薛姐姐也和我们一起去峨嵋山逛逛如何?”

薛丁香叹道:“唉,我连装假鬼的人也斗不过,更连南宫风华的卑劣手段也识不破,无智无勇的废物,还有什么资格陪你们闯江湖呢。现在我只想陪妹妹在梨花谷中隐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唐生三人均为薛丁香惋惜,其实他们又怎会明白被真心朋友出卖的那种伤痛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