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威胁与阴谋
加文傻了。
科伦现在最大的三个儿子：巴隆、攸伦、维克塔利昂。
维克塔利昂还好说，巴隆和攸伦要知道这个消息，估计都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
这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他试图提出抗议：“这样做，无异于是把羊吊起来给狼吃。”
“铁群岛养不起羊，谁都懂这个道理。”
“那您也应该清楚，狼的獠牙可能会亮向任何人。”
加文针锋相对道。
看似云淡风轻的面庞下，心脏其实跳的飞快。
科伦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要把他绑在铁群岛，以防哪天自己反悔撂挑子不干了。
面对加文的反抗，科伦眼中毫无波澜。
“你要有这个本事，我随时欢迎。”
他压根没把这个少年放在眼里。
加文知道，其实任何反对都是徒劳，科伦绝不会容许有人反抗他的命令，就算能在风息堡溜走，没有支持，除了回来又能去哪。
在风息堡找愿意接受自己的贵族吗，那他宁愿回来和巴隆攸伦他们勾心斗角。
“您留着盐崖岛，放任父亲在上面执行古道，是早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吗？”加文问。
“谁知道呢，说不定只是疏忽罢了。”
“那看来巴达学士有些失职了。”
科伦走下海石之位，昏暗的火把将他的影子无限拉长笼罩住加文。
“盐崖岛只是试验场。”他开口，语气里的威胁几乎摆在了明面上：“而现在，它只剩一项作用，如果连这也办不到，那就只能灰飞烟灭。”
加文清楚，这所谓的作用，就是当作人质成为让自己听话的砝码。
遗憾的是，他现下没有办法打破这个局面。
亡灵船员虽然厉害，但在科伦的号召力面前，还是太弱了。
他只能默默答应：“我知道了。”
科伦满意地点点头，正要回身，却突然听到加文的再次响起。
“相对的，大人，我需要您帮我个忙。”
······
月亮已经下沉多时，随着潮水声叫醒悬崖上筑巢的海鸟，天边也划出了第一抹亮色。
水手们陆续醒来，此时正在底下叫骂着享受鱼干和啤酒。
空无一人的甲板，卡洛斯站在“盐蚀号”船头，眉毛紧蹙，仿佛有什么心事困扰着他。
一切正如多诺所说，加文没有直接前往老威克岛，而是选择绕道派克城。
“你不相信他背叛我这个父亲，那就亲眼看看他要去干什么吧。”
尽管人人都知道多诺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从小被父亲一手带大的卡洛斯，很难想象会有人背叛自己的父亲。
海风吹过，吹的他头发凌乱起来。
他准备离开时，加文、彼得、海娜三人的身影出现在码头。
卡洛斯放下上船的木板，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登上“盐蚀号”：“事办完了？”
“嗯。”
“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的。”卡洛斯勉强挤出笑容问。
“没什么。”加文回答：“就是和攸伦说点事情。”
和鸦眼有关？卡洛斯刚想再问，却发现几人已经往甲板下的船舱里走去。
“准备一下就开船吧。”走在最后的加文说。
看到这种态度，卡洛斯心头的疑云越来越大。他拉起木板，拿出把烟草放进嘴里，脑中浮现那天多诺请求自己的诚恳语气。
一向暴脾气的他，扯到自己儿子，竟然也会露出那种表情。
红色的草汁浸润嘴唇，半小时后，等味道消散，船员们陆续来到甲板，卡洛斯眼中也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挂帆！”
白色的船帆升起，码头吹响沉闷的号角，“盐蚀号”乘风驶离了君王港。
底下，彼得抱着剑，听着头顶甲板忙碌的脚步声，选择闭上眼养精蓄锐。
出于对攸伦的警惕，他昨晚几乎一点没睡，就是为了万一半夜加文从派克城逃出来，自己好随时接应。
不过现在看来，这是多心了。
“盐蚀号”的船身在海浪中微微晃动，随着一次偏转航向，休息得差不多的彼得睁开眼。
他打个哈欠，发现加文和海娜都安静地躺在床上后，便把目光投向舷窗外。
太阳明晃晃挂在半空，他皱起眉头，感到有些不对。
尽管不是船员，但作为海里摸爬滚打的铁民，彼得对航向还是比较敏感的。
“盐蚀号”不在去老威克岛的航向上。
“卡洛斯这家伙在搞什么。”
作为资历不浅的老船长，锈锚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失误。
彼得正想起身去问个究竟，刚拿起剑，卡洛斯却突然出现在门口。
“卡洛斯？”虽然巧合的令人怀疑，但彼得还是拉着他来到甲板：“你来的正好，‘盐蚀号’偏离航向了，这不是去老威克岛的路。”
“我知道。”
卡洛斯语气夹杂着苦涩。
“知道你还不快去······”
“改变航向的命令是我下的。”卡洛斯打断彼得的质问：“现在我们正往盐崖岛行驶。”
彼得一愣，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为什么？”
“这是多诺的命令。”
“那老家伙的命令不是让加文去老威克岛？”
在盘旋海鸟的嚣叫声中，卡洛斯把真相和盘托出。
“多诺告诉我，加文与科伦有暗中来往，加文会帮助科伦谋杀自己，作为回报，科伦会让他成为苏克里夫新的家主和盐崖岛的统治者，还给我看了双方交流的信件。”
彼得并不买账，嗤笑道：“光凭几句话和一张纸你就信了？”
“当然不会。”卡洛斯苦笑：“可你也看到了，加文不惜扯谎也要借这次机会去派克岛，再加上信，你让我怎么想。”
“你就不该掺和这破事。”
“怎么可能，多诺是领主，一道命令下来难不成我有什么余地？”
“之前他派你去找海娜母亲的时候你可是推三阻四。”
话音刚落，卡洛斯突然锤向船板：“那不一样！”
他语调突然升起：“那次是毫无理由的杀人，但这次我是在拯救这个家庭。”
“去你的拯救！”彼得也恼了：“你觉的我不知道吗？无非是你父亲死在‘寡妇守望号’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把这份心情强加给那个小子罢了。”
有一瞬间，强烈的冲动驱使卡洛斯想立刻拔剑砍过去。
但他最终忍住了。
“随便你说吧。”他的语气仿佛被戳破了的气球：“反正在‘盐蚀号’上，你们也跑不掉。”
是啊，没必要和这家伙扯，等到了盐崖岛自己的苦心就见分晓了。
卡洛斯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彼得的声音响起：“等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回去，你觉得多诺会把加文怎么样。”
“毒打肯定少不了，剩下的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你就不怕他直接给这小子砍了？”
卡洛斯回头看着他：“再凶猛的老虎也不会吃掉自己的孩子，多诺再怎么说，也是个人。”
彼得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你也快点回去吧，别让那俩孩子等急了。”
卡洛斯离开甲板，只剩下彼得留在原地。
他趴着栏杆看向大海。
远处传来几只海鸥报丧般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