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密谈
“国师。”
苏璃的声音很低，“陈少爷说'养香'，孙神婆的符纸，吴掌柜的话...都是国师在背后？”
林墨望着街角渐渐散去的人群，流言具象化能力启动。
空气里漂浮着细碎的流言碎片：“国师要开坛做法，血莲香能通幽冥，程家盐商是国师的钱袋子。”
那些灰绿色藤蔓突然缠上他的手腕，勒得生疼，那藤蔓勒紧的感觉像绳索一般。
“走。”
他扯下染血的外衫，那外衫上的血污黏腻而沉重。
将半片香屑收进怀里，那香屑在怀里微微发热。“得找宋大夫看看这香。”
苏璃点头，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
她的指尖碰到他腕上的红痕，是刚才压黑衣人时挣的。
“疼吗”她轻声问。
林墨笑了，那笑声里带着点狠劲：“等找到破绽，这点疼，算什么。”
日头西斜时，两人穿过熙攘的市集。
林墨摸着怀里的香屑，能感觉到它透过布料灼着皮肤，那灼热感从手心传来。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的一声，像敲在他心上，那梆子声沉闷而悠长。
他望着东边渐暗的天色，低声道：“明天清晨...该去宋大夫那了。”
清晨，微弱的阳光穿透那如轻纱般的薄雾。
城南“闻香品茗”茶馆的二楼雅间内，光影斑驳，人影齐聚。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窗外街道上若有若无的喧嚣声，然而此地僻静，平日鲜有喧闹，正是密谈的绝佳之所。
林墨坐在主位，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茶杯，那细腻的触感仿佛传递着内心的思索，目光沉静。
他今日特意请来了方郎中的徒弟宋大夫，以及李捕头。
苏璃则一如既往地陪伴在他身侧，清丽的眉宇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冽，仿佛对周遭一切都了然于心；
她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那触感似乎都带着清冷的气息。
“宋大夫，今日请你前来，是有一事相询。”
林墨放下茶杯，开门见山，“关于一种名为‘血莲香’的奇特熏香。”
宋大夫约莫三十出头，面容忠厚，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拘谨。
他闻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神色有些不自然，内心不禁回想起师傅生前谈及；
“血莲香”时那严肃又担忧的神情，心中一阵挣扎，不知道该不该如实相告。
“血莲香？林掌柜也听过此物？”
“略有耳闻，”林墨不动声色道：“据说此香有些邪异，不知宋大夫可有了解？”
他注意到，提及“血莲香”三字时，宋大夫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惊惧；
虽然极力掩饰，却依旧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一旁的李捕头也正襟危坐，神情严肃，他的坐姿犹如一座挺拔的山峰，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
近来城中几桩悬案隐隐都与某种未知的致幻或毒性物质有关，他对此事也颇为上心，只是苦无线索。
林墨既有所指，他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可能。
宋大夫放下茶杯，双手在膝上局促地搓了搓，那粗糙的双手相互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雅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声音压低了几分：
“林掌柜，李捕头，此物……此物非同小可。”
家师在世时曾偶然提及，说这“血莲香”并非寻常香料，更像是一种……一种秘药。
“秘药？”
林墨追问，“有何特殊之处？”
宋大夫咽了口唾沫，似乎在斟酌言辞，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师傅手札里对“血莲香”的记载，让他感到一丝恐惧。
“据家师所言，‘血莲香’的配方极为诡秘，其中几味主料，常人听都未曾听闻。”
此香点燃后，初闻似有凝神静气之效，但若久闻，或是在特定环境下被人催动；
便会使人神思恍惚，意志薄弱，极易受人操控。
“操控意志？”李捕头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那紧锁的眉头仿佛刻下了对这邪物的厌恶。
“竟有如此邪物？”
苏璃冷哼一声，清脆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盘，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格外响亮。
“世间毒物千奇百怪，操控心神者亦非罕见，只是这‘血莲香’，怕不只是如此简单。”
她转向宋大夫，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宋大夫的内心。
“宋大夫，令师除了这些，可还提及其他？譬如，此香的源头，或是更具体的毒性？”
被苏璃清冷的目光一慑。
宋大夫更显紧张，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那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仿佛带着他内心的不安。
“苏姑娘所言甚是。”
家师曾怀疑，此香若长期小剂量吸入，会逐渐损伤人的神智，使其变得多疑、狂躁，甚至……最终彻底癫狂。
更可怕的是，其中一味辅料，似乎与宫中御药房所用的一种罕见凝神草药“龙涎珀”有些相似；
但又经过了某种特殊炮制，药性截然相反。
“龙涎珀？”林墨心中一动，那一瞬间，他仿佛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气息，那是与皇家贡品相关的神秘。
这味药材他制胭脂，略有耳闻，据说是皇家贡品，寻常人家根本无缘得见。
若“血莲香”的辅料与之相关，那其来源……
“宋大夫的意思是，”林墨声音微沉，“此物可能与宫中，甚至与更高层有关？”
他看到宋大夫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雅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众人。
宋大夫不敢直言，只是含糊道：“这……小人不敢妄断。”
但那味辅料的炮制之法极为独特，家师研究多年也未能完全参透，只说手法确实非民间所能拥有。
而且，此香一旦沾染，极难彻底清除其对身体的隐性损害，除非有针对性的解药。
“解药……”林墨若有所思，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瓷茶盏的冰裂纹时，目光却望向窗外。
苏璃接口道：“若真如宋大夫所言，那此香牵扯甚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