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备重生南宋绍兴三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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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宋江的野望

一连过了十余日,晁盖一边命武松率领精锐士卒分赴山东东西两路,协助各地义军抗击官兵,以实战磨砺士卒。

一边命令戴宗广布眼线,不惜重金收买消息,务必要在博州城内寻得可靠内应。

刘备与林冲日夜操练的第一批三千士卒已初见成效,这些精壮汉子皆是从数万流民中精挑细选而来,个个膀大腰圆,胆识过人,只是未经战阵洗礼,终究难称精锐

战事来得比预想更快,这天下午,东平府都统府内众头领齐聚一堂。

晁盖端坐首位,虎目扫视众人,手指轻叩案几。

“诸位兄弟,”晁盖沉声道,“博州粮仓之事,已筹划半月有余。今日召集诸位,便是要定下出兵方略。”

说罢目光转向右侧的吴用,微微颔首。

吴用会意,轻摇手中鹅毛羽扇,不疾不徐道:“据探马连日来回报,博州城内粮草堆积如山,仅官仓存粮就够十万大军半年之用。更难得的是,已在城内寻得内应,有几伙盗贼愿为内应,约定三更时分夺取城门。”

刘备闻言眉头紧蹙,他抬眼细观晁盖神色,只见这位托塔天王双目炯炯,虬髯微微颤动,显然其志在必得。

“天王容禀,”刘备起身抱拳,“某以为此计过于行险,将全军性命托付于盗匪,倘若有变,届时前有坚城,后有伏兵,恐有全军覆没之危啊。”

宋江目光在刘备面上略一停留,见他神色坦荡,眉头微蹙,心中暗忖:“看来连刘玄德都不知内情。”

便整了整青缎战袍,从容起身,他面容如古井无波,眼中却暗藏锋芒:“玄德兄所言极是,博州距此一百五十余里,步兵负重行军,少说也要三四日,且城池环水而建,若战事胶着,我军进退维谷,恐成瓮中之鳖。”

他字字如铁,声音愈发沉稳:“况且大军出动,连绵数里,如何瞒的过金人游骑?不若静待朝廷战胜金人,到时北伐大军到来,再合力破城。”

众将屏息凝神,目光在晁、宋二人之间来回游移。

吴用轻摇羽扇道:“公明哥哥多虑了。我军可分水陆两军进发,水路由阮氏兄弟假扮漕帮粮船,即便盗贼夺门不成,水军亦可从水寨攻入城内。至于陆军,昼伏夜行,粮草从水路运来,万无一失。”

刘备目光看向两人,晁盖面色阴沉,宋江则神色淡然,唯有眼角微微抽动,显是心中不悦,一道裂痕正无声蔓延。

“够了!”晁盖突然拍案而起,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他虎目如电,心中急转:“若留这黑三郎守城,回来时东平府还姓不姓晁都难说,若带他出征,胜则他威望更盛,败则我威信扫地……”

目光扫过堂内众将,最终钉在刘备身上。

“刘备领三千精兵为先锋!吴用、林冲、武松、董平随我中军!阮小二、阮小五率水军策应!”晁盖声如雷霆,“后日申时造饭,酉时出兵!其余人等,留守东平!”

众头领齐声应诺,但刘备分明看到,宋江低垂的眼帘下,闪过一丝寒光。

军议散后,暮色已沉,校场上火把如林,将操练的士卒身影照的火红,刘备手按剑柄,在阵列间来回巡视。

他不时驻足纠正士卒的配合,远处传来破空之声,只见林冲正在演示枪法,一杆丈八蛇矛舞得银光泻地,枪尖过处,三个草人齐齐拦腰而断,稻草纷飞。

“玄德。”

浑厚的嗓音自背后传来,刘备转身,见晁盖龙行虎步而来,身后亲兵捧着个木匣。

二人拾级登上南门城楼,此刻天际乌云翻墨,远处雷声闷响,风呼啸着掠过垛口,吹得数十支火把忽明忽暗。

晁盖挥退亲兵,亲手打开木匣,里面竟是两坛陈年杜康。

“此去博州凶险难料,”他拇指一顶拍开泥封,浓郁的酒香顿时漫开,“特来与你共饮。”

酒过三巡,晁盖将酒坛往雉堞上一顿:“你在怪我独断专行?”

刘备吃了一口酒,摇头道:“《孙子》有云:军无辎重则亡。金兵铁骑随时可能再犯,天王未雨绸缪,决策英明。”

他目光转向城内一处宅院,檐角鸱吻忽隐忽现,“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晁盖仰头猛的灌酒,他抹了把胡须:“那黑三郎的心思,我岂会不知?但如今外有金兵虎视,若内部再生乱……”

他将空酒坛重重砸在箭垛上,陶片四溅,“所以此战不仅要胜!更要胜得雷霆万钧!让某些人收起不该有的心思!”

夜色如墨,暴雨已至,房内仅点着一盏油灯,火苗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将宋江的身影拉长扭曲在斑驳的墙上。

他独坐案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一封未拆的军报,青白的面容在灯光下忽明忽暗。

“咚咚咚,咚咚”三长两短的叩门声突兀响起。

“进来。”宋江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门轴吱呀一声,戴宗如鬼魅般闪入,反手将门闩落下:“哥哥深夜相召,可是有要事交代?”

宋江推过一杯热茶:“坐,天王此次出兵博州,贤弟以为胜算几何?”

戴宗双手捧起茶盏,犹豫道:“吴学究谋划多时,应当是万无一失……”

“呵,”宋江冷笑打断,“连我和刘玄德都蒙在鼓里,不知详情,谈何周全?”

他攥紧拳头,叹息道,“这一去,不知多少手足兄弟要葬身他乡!”

恰在此时,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夜空,照得宋江面目狰狞如修罗。

戴宗手一抖,茶盖‘叮’的掉落在青砖上,碎成数瓣。

“若由我来节制梁山兵马……”宋江突然倾身向前,烛火在他眼中跳动如鬼火,“定能让兄弟们不再白流鲜血!戴宗贤弟,可愿助为兄一臂之力?”

戴宗只觉喉头发紧,后背的冷汗已将中衣浸透:“哥哥的意思是……?”

宋江从袖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将此信星夜送至博州刺史手中。”

“这?”戴宗骇然起身,椅子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通敌之事,可是万万……”

“糊涂!”宋江一把拽住他手腕,将他拽回,“你以为晁盖真是为了抗金?不过是想借战功压我一头!”

他声音突然温柔下来,蛊惑道,“事成之后,你我共享富贵……”

轰隆一声惊雷炸响,震得窗棂嗡嗡颤动,雷音吞没了未尽之语。

戴宗望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宋公明,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直窜上天灵盖。

但当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走出房门,怀中还踹着那封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