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0章 被改变的时间线
如果人生是一场电视剧。
南星觉得此刻应该响起独属于他的专属BGM。
“女孩还是要耐心点。”南星看了一眼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少女一眼,慢慢咀嚼,将软糯土豆咽下。
“服务员,打包。”
南星将只吃了一块土豆的大盘鸡打包袋塞进木樨手里,“回去吧,你的任务也完成了。”
“贺阿姨那边我去解释,总之,以后不会再去烦你了。”
话音落定,南星偏着目光,走了出去。
走出商场走过闹市,身边川流的行人络绎,唯有身后的脚步声依旧。
“所以,还跟着我干嘛?”南星站定脚步。
“对,对不起。”
木樨平生第一次感到发自内心的愧疚。
若是角色互换,她不敢细想自己刚刚那样羞辱时,对方该有多委屈。
“你不用道歉,该道歉的是我。”
“是我自作多情,抱歉让你误会了。”
南星下意识茶了两句,抬了抬头,伸手在脸前扇了扇。
沟槽的夏天晚上蚊蠓可真多。
而这动作落在木樨眼中,却变成了委屈的少年强忍着泪水不落下。
她终于忍不住,上前拉住南星的衣摆。
“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行了行了,原谅你了,大街上拉拉扯扯污我清白算什么事。”南星四处看了看,有些心虚。
“如果你能原谅我,我...啊?”
木樨自顾自说着,兀的反应过来。
就目前这个程度够了,再拉扯拿捏下去,南星担心身后这个母胎单的小姑娘真的动了春心爱上自己。
那麻烦就大了。
神域里的牵挂更多,自己是必定会去神域的。
在这样的前提下与如今身边的女孩谈感情的确有些渣男行径了。
当然,也不当了渣男还立牌坊。
但是渣男的确有高低之分。
不是不渣,是缓渣,慢渣,有次序,有选择的渣。
路过步行街拐角的钟表店,南星想了想,顺势走进。
“上次吃饭说要给你一块手表,选一款吧。”
虽然当时是转移话题的口嗨的,但剑尊者对于任何自己口中说出去的承诺都认。
有一次从拍卖会上花费九千灵石拿下一枚“蜕胎丸”,因酒后为搏美人一笑狂言赠送,醒来后尽管所有人都没把醉话当真,但南星还是将“蜕胎丸”送了出去。
木樨其实有点跟不上南星的脑回路,但她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落身边人的面子,没说什么“要不算了吧”这种听感不好的场面话。
而是认真打量起柜台玻璃罩里一块块价格不菲的腕表。
“你喜欢哪款?”她问道。
“试试呗,手表是戴在你手上。”
“可我只想为你装饰。”木樨很认真说道。
南星愣了愣神,转头诧异的看着少女。
你踏马不会是在撩我吧?
“我无所谓。”他斟酌着回应。
木樨笑了笑,没戴墨镜,露出了弯弯的月牙眼角。
最后选了基础款。
南星悄悄松了口气,还好价格在银行卡余额之下。
痛快的刷卡买单。
木樨是个好姑娘,南星赌她之后绝对会回礼。
再加上这周老舅会过来,到时候自然的将这件事说出去,以老舅的性子绝对会报销“恋爱经费”。
花一笔钱,收两笔汇款。
稳赚不亏的买卖。
南星一时间美滋滋。
出门的时候木樨主动挽起了胳膊。
南星霎时间面色一僵。
不是姐们,一块手表就让你动心了?
什么手表这么有魔力,你在原地等着,我去批发个千八百个。
心有点乱,思索着该如何及时切断这毫无准备的感情线,等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一处小弄堂,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正想掏出手机看地图,南星突然面色一凝。
余光中,角落水洼里的月光倒影扭曲而诡异。
不对!
幻术?
南星不动神色,挽着木樨若无其事继续走着,悄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果然一切的一切与世界的底色有着一丝割裂感。
木樨侧了侧头,看着自己的手突然被身边的男生握住,俏脸微红。
坏!
稍稍试探后发现木樨也一同坠入了这场幻境,南星心不由得一沉。
若是只一人,这种粗劣的幻境绝无法困住自己。
可身边还有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少女。
投鼠忌器。
于是打消回头的心思,按部就班向前走。
完全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天上的月亮依旧高悬,狭小的弄堂咫尺天涯。
不知走了多久,四周景物开始融化,水泥砖瓦化作粘稠的黑色沥青从天空滴落,模糊了视线。
潮湿的夜风掠过,吹开了瞳孔前的灰雾,远处一圈圈的灯火阑珊包围着一栋栋辉煌的霓虹大厦。
而自己,南星发现正处于一座高楼的天台之上,不远处栏杆钢筋裸露。
一黑袍背影在栏杆边俯瞰江城的夜色。
靠在墙角,身边木樨紧贴着,琼首抵在自己右肩,月光落在她苍白的脸颊,睫毛微微颤动,一只手还将大盘鸡的打包袋抓得紧紧的。
南星小心四处扫视,如木樨一般昏迷的还有两男一女。
同样一副学生模样。
“哦?这么快就醒了?”
黑袍察觉到什么,转过身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
“要不是织梦禁术需要完整的躯壳,你这位小女友嘿嘿...“疤脸黑袍人看向南星,舔了舔嘴唇:“不过等仪式结束,趁热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盯着黑袍人的疤脸,记忆深处的阀门开启,南星突然记起前世一则新闻。
应该是半年以后,正值新年,一位代号“梦魇”的第四境连环杀人魂武逃犯在魔都被抓捕归案。
新闻中重现了其流窜的路线,似乎就是这个时间曾经过江城。
可......前世江城并没有死亡消息传出,新闻上登出的路线图标出了梦魇所有的犯罪地点,也没有江城。
湿润的夜风突然变得萧瑟。
南星面色严峻,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重生两周不到,就已经改变了原本的时间线。
蝴蝶效应正在眼前上演。
若是这般......今日天台之上这几人一旦有所闪失,岂不全是罪孽。
打,是打不过的。
逃,是能逃掉的。
可不能逃。
人易逃,心难逃。
自回来之后,还是第一次感到这般无力。
南星死死盯着黑袍疤脸,其身后天边的阴暗幽光忽明忽灭。
心念一转。
南星如猎豹般弹起,玄力在经脉里奔涌成滚烫的熔岩。
一声啼鸣,鎏金色火焰熊熊燃起。
“第一境,呵呵...”黑袍疤脸忽的目光一凝,方才闪现的魂纹竟是白色。
“桀桀桀...”随后黑袍疤脸嘴角缓缓勾起,整张脸四分五裂,挤出变态的嘲弄。
亲手杀死天才的癫狂悸动对他来说甚至远超奸女色。
南星面色平静,缓缓伸出手,金色火焰从指尖喷薄而出,猛然一挥,竟在空中凝成三尺焰火剑锋。
“斩。”少年轻声道。
魂光主形,玄芒携意。
世间再无如此精妙的一剑。
剑光劈开漫天散落月光,疤脸男的狂笑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