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嫌疑人开始的密教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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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阴影树林

一整天,叶延都沉浸在即将与法布尔见面的雀跃之中。

然而,命运女神总是那么喜怒无常。

前一刻还让你踩在云端漫步,下一刻就能教你尝到坠落深渊的滋味。

“叶,出事了!”

华生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呼吸略微紊乱,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

他一把抓住叶延的手臂,指尖冰凉:“赫尔斯通庄园……夏洛克那边,整片区域都被迷雾给封锁了!秘氛的范围正在急剧扩散,已经超出了常规阈值!”

叶延心中一惊,他急忙问道:“福尔摩斯先生呢?”

“整个庄园的所有人,包括夏洛克都被困在迷雾之中。”华生快速回答道:“就在半小时前,起初只是薄雾,众人都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但雾的扩散速度极快,现在整个庄园已经彻底被笼罩。”

“情况很糟糕。”他紧皱着眉头:“有人在里面启动了某种仪式,而且规模不小。”

秘氛的产生无非就是两种情况。

一种是觉醒者或召唤物使用大范围能力时产生的副产物,另一种是仪式所造成的自然影响。

而赫尔斯通庄园如此大规模的秘氛,只能说明这是大型仪式造成的影响。

“管理局那边有什么回应?”

叶延追问道。

福尔摩斯出事,他的哥哥麦考夫不可能无动于衷,相比于关注研究的收容所,管理局在寻人这方面或许要更可靠一些。

“管理局已经派人支援过去。”

华生的声音明显带着深深的忧虑:“但所有进入迷雾中的搜查官都失联了,不仅带进去的通讯设备全部失灵,就连擅长气味侦查的菲德力斯猎犬也失踪在里面。”

他顿了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只有一个叫史密斯的中级搜查官,靠着特殊能力维持着短距通讯,才从迷雾里逃出来。”

“史密斯?”

叶延眼神一动,他立刻明白华生口中那人是谁:“他找到人没有?”

“没有。”华生摇了摇头:“据史密斯说,庄园内部的空间已经变成一片陌生的树林,他没见到任何活人。更诡异的是,明明向前行走,他却始终在原地打转。”

叶延的脸色变了。

“走!”他抓起外套,拉着华生就向外走去:“我们得赶在事情彻底失控前,把福尔摩斯先生找回来。”

华生不自觉地跟在对方后面。

望着叶延大步向前的背影,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又缓缓松开,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浸湿的棉花。

最终,他的脚步慢了下来,开口轻声唤道:“叶……”

叶延回头:“怎么了?”

华生踌躇了片刻,眼神里闪过一丝纠结:“我……我其实只是想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远程协助搜寻。”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更低。

“你不必亲自去的。”

叶延盯着华生看了两秒,忽然笑了:“怎么,怕我拖后腿?”

“不是!”华生立刻摇头,把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我们不能因为你现在的身体是一个青年人,就忽略你还是一个孩子的事实。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冒险,就算是你的叔叔于勒也同样没有资格。

那迷雾里的东西,连管理局都束手无策,如果你因为我的一句话就……”

他的话没能说完,叶延就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头也不回地快步向外冲去。

“医生,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实际上,我救人从来都不是出于义务,更不是因为什么舍己为人的善心。”

华生怔住了,眼睛此刻写满了错愕。

他一直以为叶延是个充满英雄主义的正义青年,没想到对方竟直接否定了。

长久以来的认知在这一刻被彻底推翻,这个总是冲在最前面的年轻人,似乎从未将自己视作什么英雄。

“那是因为什么?”华生忍不住询问道。

“只是因为我刚好有这个能力,又刚好想这么做而已。”

叶延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并不想华生对自己产生什么误解。

说到底,他不过是个遵循基本道德准则的普通人。若不是福尔摩斯牵涉其中,他根本不会蹚这趟浑水。

华生的呼吸微微一滞。

沉默片刻后,他快步追上叶延,语气变得异常坚决:“你说的对,救人从来都不需要理由,我们一起去。”

华生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无比。

看着突然热血上涌的医生,叶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解释。

显然,对方完全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但他也懒得费口舌去解释这种无所谓的事情,反正日后相处久了,医生自然会明白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赫尔斯通庄园。

迷雾中的枯树躯干上布满歪歪扭扭的裂痕,仿佛遭受过某种疯狂的摧残。

黑夜在福尔摩斯的眼中如同白昼。

手指抚过那些参差的木刺,他习惯性地用指节轻叩树干,从木屑的干湿程度判断着砍伐的时间和工具。

那些痕迹绝非寻常斧凿所致。

角度凌乱而深重,像是某种失控的力量在黑暗中宣泄。

毫无疑问。

这是消失的管家所开启的仪式,而那个疯女仆则是牺牲品。

此人比雷金纳德聪明,他同样看出了隐藏在问答记录中的藏宝地,在自己来之前就已经在秘密准备仪式。

没有任何关于出路的线索。

看来,自己只能冒险使用仪式了。

福尔摩斯想。

“它是谁的?”他开口低声念诵着马斯格雷夫典礼的古老问答,目光仍停留在树干上:“是那个已经走了的人的。”

一只乌鸦的啼叫骤然刺破寂静。

福尔摩斯抬眼望去,十码开外的一棵枯树上,漆黑的鸟影正凝视着他。

它的双眼深邃如夜,而更令人感到奇特的是,它的面部覆盖着一副贴合的鸟喙面具,泛着幽光的黑色皮革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中世纪瘟疫医生的装束。

福尔摩斯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杖顶端:“将来谁是它的主人?”

他继续低语,目光紧锁那只诡异的乌鸦:“那个很快就来的人。”

乌鸦歪了歪头,面具下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它死死地盯着福尔摩斯,突然开口发出一句嘶哑的提问:“太阳在哪儿?”

福尔摩斯缓缓抬头,望向被雾气遮蔽的天空:“在橡树的上面。”

而后,他又低下头,视线移向远处那片隐藏在瘴气迷雾中的榆树林。

“阴影在哪儿?”

他自问自答:“在榆树底下。”

话音刚落,阴影便如墨汁般从福尔摩斯脚下晕染开来,直直延伸到榆树林中。

乌鸦忽然振翅飞向榆树林,面具的喙部微微张开一道细缝,露出里面深不可测的黑暗,仿佛在无声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