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决战前夜
扬州城内的灯火摇曳，夜风吹过城墙，带来几分瑟瑟寒意。李昊站在城头，手持一杆火铳，目光凝视着北方运河方向。白日的伏击虽重创清军前锋，但多尔衮的主力三万大军仍在逼近，探马回报，敌军已扎营于二十里外，旗帜遮天，杀气腾腾。他知道，这将是扬州守卫战中最艰难的一役——多尔衮亲率中军，绝非前几次的先锋可比，而火器营的火力虽强，人数和粮草却捉襟见肘。
“李大人，您歇会儿吧，弟兄们都守着呢。”刘三走过来，手臂上的伤口已结痂，声音却依旧洪亮。李昊笑了笑，摇头道：“歇不了。多尔衮这老狐狸不比寻常将领，他若亲自督战，必有奇招。咱们得防着。”刘三挠头：“俺不懂啥奇招不奇招，反正您说咋打，俺就咋打！”李昊拍了拍他肩膀，心中暗道：这群士兵的忠诚是他最大的底气，无论多尔衮如何狡猾，他都要带着他们打赢这一仗。
不多时，史可法和高杰、黄得功联袂而来，三人神色凝重，显然也感到了大战前的压迫。史可法开门见山：“李昊，探马回报，鞑子明日必攻城。多尔衮亲自压阵，带来的还有十门红夷大炮，威力惊人。你有何对策？”李昊心头一震，红夷大炮是西洋火炮的翻版，射程远、威力大，若轰塌城墙，火器营的远击优势将荡然无存。他沉吟片刻，道：“大人，鞑子有大炮，咱们也有火器。明日之战，守城是下策，主动出击方是上策。”
高杰一愣：“出击？鞑子三万，咱们才八千多，出去不是送死？”黄得功也皱眉：“李兄弟，你这火器营虽厉害，可人太少，硬拼怕是撑不住。”李昊却不慌不忙，指着地图道：“诸位，鞑子虽多，但长途奔袭，粮草不济，又连吃几败，士气已低。咱们若趁夜再袭其营，以火器乱其阵脚，再用火炮炸其红夷炮，逼他无法攻城，多尔衮必退。”
史可法听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此计冒险，却有奇效。只是……”他顿了顿，“若失败，扬州无兵可守，如何是好？”李昊沉声道：“大人，这一仗不冒险就没胜算。火器营八百人全出，我亲自带队，高将军率两千骑兵接应，黄将军守城坐镇。只要毁了鞑子大炮，咱们就赢了一半！”高杰拍腿叫好：“好！老子就喜欢这打法，李兄弟，我跟你干！”黄得功也点头：“行吧，我守城，你们放手打！”
史可法沉思片刻，拍案道：“好！就依此计。李昊，你带火器营今夜出击，高杰接应，我与黄得功守城。天亮前务必得手！”李昊拱手领命，转身召集火器营骨干，宣布夜袭计划。他站在校场中央，大声道：“弟兄们，鞑子明日要用大炮轰城，咱们今夜出击，烧他粮草，炸他大炮！这一仗，生死有命，谁敢跟我去？”刘三第一个喊道：“俺去！鞑子不死，俺不回！”其余士兵齐声应和，声震夜空。
亥时，火器营八百人悄然出城，每人携带两支火铳、一包火药和短刀，轻装潜行。李昊选了清军营寨南侧一处低地，探马回报此处囤积粮草和大炮，戒备虽严，却因连日败仗略有松懈。他将队伍分成三部：火铳队四百人分两翼突袭，刀盾队三百人掩护，后勤队一百人携带火药包伺机炸炮。高杰的两千骑兵埋伏在外围，随时冲杀。
子时三刻，火器营摸到清军营寨南侧，借着夜色掩护，李昊低声下令：“火铳开道，刀盾跟进，后勤准备火药！”话音刚落，四百支火铳同时轰鸣，火光撕裂黑暗，营寨外围的清兵猝不及防，倒下一片。刀盾队趁乱冲入，短刀挥舞，清军哨兵血溅当场。李昊带着后勤队直扑大炮阵地，只见十门红夷大炮整齐排列，炮口森然。他果断下令：“点火药，炸！”
火药包被迅速点燃，扔向炮阵，轰隆隆几声巨响，五门大炮被炸得支离破碎，火光冲天。清军营内顿时大乱，士兵惊慌失措，四散奔逃。多尔衮的中军帐内传出怒吼，号角急促吹响，试图整队反击。李昊见状，喊道：“第二轮火铳，掩护撤退！”火铳队再度开火，压制清军追兵，后勤队又炸毁两门大炮，刀盾队断后，火器营且战且退。
高杰的骑兵适时杀到，长矛如林，冲散清军追兵。李昊带着火器营迅速撤离，清军营寨火光熊熊，粮草和大炮毁去大半。多尔衮亲自披甲上马，怒吼着指挥反扑，但火器营已退至安全距离，高杰的骑兵殿后，清军追之不及。天亮前，队伍顺利回城，李昊清点人数，伤亡百余人，却毁敌七门大炮和半数粮草，他松了口气，对史可法道：“大人，鞑子大炮已废，粮草再断，攻城无望！”
史可法拍案叫好：“李昊，你这夜袭神乎其技！鞑子没了炮，扬州稳了！”高杰也笑道：“痛快！老子杀得手都软了！”黄得功咧嘴：“李兄弟，你这火器营真是铁打的！”李昊却沉声道：“大人，鞑子虽受挫，多尔衮未必会退。他若狗急跳墙，恐不惜代价强攻。咱们得备好火炮和滚油，守住最后关头。”
史可法点头，下令全城戒备，火炮装填，滚石檑木堆满城头。果然，辰时，清军主力倾巢而出，三万大军黑压压压向扬州。多尔衮一改往日谨慎，亲自督战，残余三门红夷大炮轰鸣，炮弹砸向城墙，城头一片狼藉。李昊指挥火器营反击，火铳密集射击，压制清军步兵；城内火炮轰鸣，炸毁一门敌炮，清军攻势稍缓。
激战至午时，清军推攻城梯强扑城门，士兵前仆后继，尸积如山。李昊亲自操铳，一枪爆头清军军官，喊道：“滚油，泼！”滚油倾泻而下，清兵被烫得鬼哭狼嚎，攻城梯崩塌。高杰带骑兵杀出城门，冲散清军侧翼，黄得功率刀盾兵死守城头，史可法持剑督战，声嘶力竭。血战至黄昏，清军丢下两千余具尸体，终于退去。
城内一片欢呼，李昊倚着城墙，喘着粗气，左臂伤口崩裂，鲜血直流。刘三跑来扶他：“李大人，您又受伤了！”李昊摆手：“没事，守住了就好。”史可法走过来，沉声道：“李昊，这一仗多亏你，多尔衮再退，扬州无忧矣！”李昊却摇头：“大人，鞑子虽退，根未断。咱们得趁胜追击，彻底打垮他！”
史可法点头：“言之有理。明日我上奏朝廷，请兵北上，你意如何？”李昊拱手：“愿随大人北伐，火器营定当先锋！”夜色渐深，扬州城灯火通明，李昊望着北方，心中暗道：“多尔衮，这一战你输了，下次我让你连退路都没！”他握紧拳头，斗志如火——南明反攻，就从此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