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迷雾
傍晚时分，林夏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手机屏幕亮起，是周子默发来的消息：“抱歉，事情还没处理完，可能要改天了。“
她盯着那条消息看了许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窗外，CBD的霓虹次第亮起，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总监，这是您要的资料。“助理小张敲门进来。
“放桌上吧。“她转过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小张放下文件，却没有立即离开：“林总监，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她勉强笑了笑，“你先下班吧。“
等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林夏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她打开电脑，在搜索栏输入“周子默“三个字。
跳出来的第一条新闻就让她愣住了：“海归AI新锐周子默获千万融资，或将颠覆传统医疗行业“。配图是他接受采访的照片，西装革履，神情自信。
她继续往下翻，突然看到一条八卦新闻：“AI新贵周子默与投资方千金疑似恋情曝光“。照片有些模糊，但能看出是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年轻女子挽着他的手臂。
林夏猛地合上电脑。她想起今天在咖啡馆，他接电话时紧张的神情，还有那枚刺眼的戒指。原来，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为她擦裙子的少年了。
手机突然响起，是苏晴。
“夏夏，你猜我今天在国贸看见谁了？“苏晴的声音透着兴奋，“周子默！他和一个女的在一起，看着挺亲密的......“
“我知道。“林夏打断她，“我看到新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她故作轻松地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那就好。“苏晴松了口气，“对了，周末我约了几个朋友去郊游，你也一起来吧？散散心。“
“好。“
挂断电话，林夏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她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铁盒，里面装满了这些年周子默寄给她的明信片。从旧金山的金门大桥，到纽约的时代广场，每一张背面都写着简短的问候。
她一张张翻看，直到最后一张。那是去年圣诞节寄来的，背面写着：“这里的冬天很冷，但不及我想你时的万分之一。“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将明信片紧紧攥在手里，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些逝去的时光。
第二天一早，林夏顶着黑眼圈来到公司。刚进办公室，就接到通知要开紧急会议。
会议室里，CEO面色凝重：“公司决定启动一个新项目，需要和一家AI医疗公司合作。对方派来的代表是......“
门被推开，周子默走了进来。他今天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目光扫过会议室，在林夏身上停留了一瞬。
“这位是周总，AI医疗领域的专家。“CEO介绍道，“林总监，这个项目就由你负责对接。“
林夏站起身，努力维持着职业化的微笑：“周总，请多指教。“
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当他们的手相握时，林夏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的手掌依然温暖，却让她感到一阵刺痛。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周子默的专业讲解赢得了所有人的赞赏。只有林夏注意到，他的左手无名指上空空如也。
散会后，他叫住她：“林总监，关于项目细节，我想再和你单独讨论一下。“
“好。“她点头，“去我办公室吧。“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忽然说：“昨天的事，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工作重要。“她转身走向办公桌，却被他拉住手腕。
“林夏，“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挣开他的手：“周总，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们还是谈公事吧。“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松开手：“好。“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们讨论着项目方案，仿佛真的只是普通的合作伙伴。但林夏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带着某种她不敢回应的温度。
送他离开时，他突然转身：“晚上一起吃饭？这次我保证不会爽约。“
她正要拒绝，手机突然响了。是医院打来的。
“请问是林夏女士吗？您母亲刚才在超市晕倒了，现在正在急诊室......“
林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周子默立刻察觉到了异常：“怎么了？“
“我妈......“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在医院......“
“我送你去。“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外走。
一路上，林夏紧紧攥着手机，脑海中不断闪过母亲独自生活的画面。这些年，她忙于工作，很少回家，甚至连母亲最近身体不适都不知道。
到了医院，护士告诉他们病人已经转到病房。推开病房门的瞬间，林夏愣住了——病床前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姨，您别担心，医生说了只是低血糖......“那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年轻女子正在削苹果，抬头看见他们，露出甜美的笑容，“子默，你来了。“
周子默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说阿姨住院了，就过来看看。“女子站起身，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对了，爸说周末想请你吃饭......“
林夏后退一步，感觉胸口堵得厉害。她快步走到病床前：“妈，你感觉怎么样？“
“夏夏......“母亲虚弱地握住她的手，“这位周小姐说是子默的未婚妻，特意来看我......“
未婚妻。
这个词像一把利刃，狠狠刺进林夏的心脏。她转头看向周子默，发现他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周总，“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像冰，“既然您未婚妻在这里，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她转身冲出病房。走廊里回荡着她的脚步声，混合着泪水落地的声音。她知道，这一次，她必须彻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