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旧时光

林夏盯着那条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许久。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但她的心跳却愈发清晰。最终，她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好“字，然后将手机扔到沙发上，仿佛那是个烫手的山芋。

第二天一早，林夏特意选了一件米色针织衫和浅咖色半身裙，这是她衣柜里最温柔的一套。她对着镜子涂上豆沙色口红，又觉得太过刻意，用纸巾擦掉了一些。

约定的地点是五道营胡同里的一家咖啡馆。推开门的瞬间，风铃清脆作响，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周子默。他穿着深灰色高领毛衣，正在翻看一本杂志，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熟悉的轮廓。

“抱歉，路上有点堵。“她在他对面坐下。

“没关系，我也刚到。“他合上杂志，目光落在她脸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习惯性道歉。“

林夏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倒是变了不少。“

“是吗？“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哪里变了？“

“变得更......“她斟酌着用词，“沉稳了。“

“你是在说我老了吗？“他挑眉。

“不是！“她急忙否认，却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捉弄了。

服务生送来她点的拿铁，拉花是一只优雅的天鹅。她低头搅拌，听见他说：“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还不错。“她抬起头，“工作很忙，但很有成就感。你呢？在硅谷的日子怎么样？“

“刚开始很难。“他靠在椅背上，“语言、文化、专业，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适应。有时候半夜醒来，会觉得自己像个异乡人。“

林夏的心揪了一下。她记得他刚去美国那会儿，经常在深夜给她发消息，说想家，说想她。但她总是刻意冷淡地回复，直到有一天，他不再发了。

“后来呢？“

“后来就习惯了。“他笑了笑，“认识了很多人，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咖啡馆里放着轻缓的爵士乐，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夏忽然想起大二那年，他们第一次约会也是在一家咖啡馆。那时候他还会紧张得把咖啡打翻，手忙脚乱地帮她擦裙子。

“对了，“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这是给你的。“

林夏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银质手链，吊坠是一片小小的银杏叶。

“在旧金山买的，看到的时候就觉得适合你。“他的声音很轻，“记得你以前总说，银杏叶是最浪漫的叶子。“

她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是啊，她曾经说过，银杏叶像一把小扇子，扇走了夏天的炎热，扇来了秋天的思念。

“谢谢。“她低声说，将手链戴在腕上。银色的链子衬得她的手腕更加纤细，银杏叶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林夏，“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我这次回来，是想......“

话未说完，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皱：“抱歉，我得接个电话。“

他起身走到窗边，低声说着什么。林夏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挂断电话后，他快步走回来：“对不起，公司那边出了点状况，我得马上过去。“

“没关系，工作要紧。“她站起身。

他犹豫了一下：“晚上一起吃饭？“

“好。“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林夏忽然想起昨晚看到的那枚戒指。她低头看着腕间的手链，银杏叶在阳光下闪烁着，仿佛在诉说着某个未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