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灵鱼卵
阿青：饿！
良久，阿青才醒转过来。
陆清只好繁难的切开鱼皮，挖出一大块鱼肉给阿青朵颐。
待阿青恢复好才踏上回程之路。
日头正晒，湖上雾气飘渺，稀薄了不少。
回程时阿青就不再乱游了，紧紧跟着陆清渔船。
陆清斗完鱼妖后，体内灵元亦所余无几，状态萎靡。
目之及处，白茫茫中徒然出现一道黑色剪影。
“咦，前面竟有艘船？”
陆清蹙眉道：“这船的制式，这残破程度，怎的与五叔公家如此相像？”
“阿青，你远远瞧一眼去。”
“阿青，再近一点！”
阿青不情愿的游去。
只见五叔公佝着背，在船头收着渔网，嗟叹一声，便又抛下一网。
陆清将船划了过去：“五叔公，在出渔呢？”
“是啊，出渔哩，顺带也寻一寻三石娃……”五叔公望着其船头狞恶的鱼尸，一时间又惧又慨：“清娃子真是威风，这是鱼妖吧？”
“唉，三石娃的爹娘就死在妖祸下，即便他胡耍，我也没让他跟我学出渔，不就是盼着娃子不要像他爹娘一样吗？”
说罢又忧心道：“不过又用什么用呢？娃子照样时常偷船出岛？”
陆清道：“陆家岛太小了，是关不住一个人的。”
“是哩，他都不着家好几天，不知现在去哪里鬼混去了……”
陆清沉默少时，才回道：“三娃子出岛寻仙修炼，怕是不会回来了……”
“真的么？”身子骨历来硬朗的五叔公，顿时老了几岁：“走得好呀，到时候和清娃子一样威风，他就能给爹娘报仇了！”
陆清心里了然，有的人活着，可能仅是为一个由头，而三叔公的由头则是网几尾小鱼，回家等陆猴儿归家罢。
“三叔公不知，岛外的世界可大，机缘可多，陆猴儿说不定哪天夜里就衣锦还乡，给你盖宅子咧！”
五叔公闻言，浑浊的灰目又有了新光彩：“那清娃子快给我说说，仙人的世界都是什么样的？”
……
陆清将鱼尸拖到寒潭，先运法诀恢复灵元，整一夜后才恢复如初。
鱼尸一身是宝，就是分解起来太过麻烦，届时可以卖到坊市去。
他先将鱼皮剥开一条小口，将鱼垂下放血，将妖血收集起来。
又顺着小口一点点繁杂的剥着，此过程他既需动用全力，又得防着损坏鱼皮。
因此对灵元的消耗也在成倍增加……
当体内灵元耗尽，便吞食鱼肉修炼恢复灵元，如此反复半月，这完整的鱼皮才被剥下。
陆清发现体内灵元竟比之前凝实许多，而对灵元的掌控也细致不少。
阿青的产卵意愿始终差了一点，给出的回答是“饿”。
若不是他试过无法用灵元主动让阿青产卵……
陆清也只好依着阿青，不时削下一片腹肉喂予它。
鱼腹这类含灵力的肉，短期内是不会腐坏的，灵力也不会消散。
而鱼背仅含血气，待陆清剥完皮后，血气已然消耗大半，他又忙切分成数百条鱼柳，送往自家宅子腌制、晾晒、风干……
陆家上下都因送来的鱼柳忙碌着。
“爹，你还是别出渔了，湖里危险……这鱼够家里吃许久了，等过几日我再去购些资粮。”
陆厉见其凝重之色，忙应了下来：“好，先去用早饭，你娘知你回来早就候着了……”
张梅喜滋滋的望着，这晾好的腌鱼干足够家里吃上一年哩。
这是她近日来为数不多精神头好的时候。
“娃子，慢点吃，锅里还多着嘞。”
陆清囫囵吞着奶白的鱼汤泡饭：“娘，你也吃一些。”
味道对他来说算不得好，但只有在家时，方才吃得上这口热乎的。
“娃子，你是不是又开始修炼了？”
张梅忽觉心口发闷，最近她总是想到，自家娃子受伤后，奄奄一息归家的那一幕……
陆厉清咳一声，还不忘看陆清一眼。
“没有……给你说了娃子将灵物卖了，在外岛做买卖哒！你不想想……之前娃子沉迷修炼的时候，哪有时间去搞异鱼给咱吃，哪有时间去挣银子回来盖房子？”
“是极是极，娘……最近出岛做买卖可累死我了。”
张梅捂着心口的手这才松下来：“那便好，好呀！娘只盼着一家子平安，哪怕穷些……”
李叔在旁不动声色。
而李冬却看出了陆清的异常，心想她长大了才不要修炼，这陆清跟没吃过饭似的。
正饭食间，一双筷子突兀掉在桌上。
张梅随声而倒，轰然晕倒在地。
“梅儿！”
陆厉忙惊慌的扶起张梅。
陆清跃步上前，运起灵元查看娘亲的情况。
得益于形如苦修的剥皮，他才能如此细致的控制灵元，不致伤到娘的凡体。
陆清疑惑道：“怎么回事？明明没甚问题……”
“李承，快去将宋医师请上山，拿一块腌鱼条去！”
在陆厉焦急吩咐后，李承匆匆提鱼下山去了。
少时，一寻常渔服的瞽目老人，正专注的给张梅把脉。
他忽而作通晓之色，又忽而满脸困疑……
“夫人晕倒是因为之前长期操劳、营养不良、身子亏空又突然怀了娃子导致的。”
“陆村长不必心忧，夫人身子已好不少，若继续补养着，以后应不会再晕倒了。”
“只是怪就怪在，怎的这般早就有了胎动的预兆？莫不是双胞胎导致的？”
陆厉闻其没事才如释重负。
又闻可能是双胞胎，露出少许喜色，多赠了瞽目老人两块鱼柳。
祸不单行，一族正院的护院，火急火燎的找到陆厉。
“报，有村民出渔时发现，湖上飘着被鱼妖啃食，又泡得肿胀的残肢，渔服像是村里的……”
陆清皱着眉旁听着，他联想到那日遇见的五叔公，难不成那日五叔公就……
陆厉询问：“村里近两日都有哪些人失踪？”
“报，有陆猴儿，有……”
中年护院念了一连串人名，还好其中并没有五叔公的名字。
陆清心下感慨：
‘唉……娘口中的修炼无好，家中平安便可，何其难也？’
‘对凡人来说，这云梦湖又和烹锅烈油有甚区别？我必然要争……一将功成万骨枯罢！’
……
风波后两日，陆清又回到寒潭。
只因他脑中浮现出，阿青生产条件已满足的信息。
【意愿：饿，一般……】
【产卵条件：已满足……】
【投下‘催卵剂’即可产卵……】
陆清拿出早就买好的红瓶，将其中红液倒入寒潭，潭内顿时升起热气，水色也逐渐变得浑浊。
凡鱼一般可产几万枚卵，异鱼可产一千枚左右，而灵鱼一生仅能产卵一次，数量不定……
只见阿青虚弱的翻着肚皮，而浑浊的水面上，赫然浮着数十枚灰白鱼卵。
【产卵成功：共产下八十八枚卵……】
“咦，怎么有枚带着金色光泽的？”
陆清忙将飘在水面上的鱼卵收拢过来。
鱼卵信息再度出现在眼前。
【八十枚凡鱼卵，七枚不入阶灵鱼卵，一枚一阶灵卵……】
【暂无法预估孵化率及成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