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舆论校园（11）：唯有雨水沉默
次日，依旧是个雨天。
早上开始就下着密密麻麻的小雨，现在到了上午转成了中雨。
一切都发生在雨夜，也是借着天气的变化，所有的痕迹和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都随雨水一同漂泊在外。
余甜趴在桌上静静听着雨声，看着水线落下。
有那么几会，她是想睡觉的。
雨天，无聊数学课，加上因为昨晚的摔伤没睡好觉，buff叠满。
余甜不是不敢睡，而是这个江年什么尿性她太清楚了。
只要她两眼一闭，至少要睡到下课，而江年不会让她这么好过，他会算准十分钟的时间，等到点了下来巡视一圈然后叫她起来回答问题。
倒不是害怕回答问题，只是如果班上有人被点名总会吸引一些同学的视线。
而且她脸上的伤还没好，她不想被人过多关注。
倒不是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她只是不想经历后面会发生的让人两眼一黑的剧情。
反正导演说这段可有可无，那她就不演了。
江年在上课前把剩下的卷子发了回去，此刻在讲台上绘声绘色地归纳同学们的各种问题。
大概是因为新老师长得帅，声音好听，手又骨节分明的缘故，满足了很多女生颜控，声控，手控的爱好，所以大部分人听课格外起劲，甚至做了一卷子的笔记。
余甜的同桌刘薇就是这样，百分百追星族，干啥啥不行，舔颜第一名。
所以在余甜视角里，她第一次见过同桌记笔记的手速比抢演唱会门票还快，本来空白的卷子都被对方那好几个月没开封的红笔填得满满当当。
换个老师跟换了个班一样，大家对学习的热情高涨得过于不正常了些。
江年的课讲的真有那么好？
反正她从来没听进过一个字。
余甜把趴在桌上的脑袋撑起来，刚想赏脸看一眼台上的教师是如何教数学的，没想到正巧碰到下来巡视的江年。
两人眼神的对峙仅仅在空中僵持了两秒，因为很快余甜就把头别了过去。
导演你玩死我算了。
说好的不强制过剧情呢？怎么江年又来了？
事实证明，余甜顾虑多了。
江年只是下来走两步，看看大家有没有打瞌睡，有多少人在认真听课。
观察的结果意料之中的好。
一个班不说百分之八十，至少百分之六十的同学愿意听他的课。
是一个不错的开头。
窗外的雨还在下。
声音有些烦急，连窗户上都沾惹了雨的颜色。
门外起着微风，略过了女孩脸上不经意露出的伤痕。
江年没再看余甜，拿着样卷走回讲台。
余甜松了口气。
-
临近下课还有十分钟不到，余甜准备美美睡觉。
然而该来的还是会来。
“昨天呢，我给我们班的个别同学布置了一点任务，现在我来抽查一下，看看同学们的学习情况怎么样。”
余甜懵了
不是明天才抽查吗？
怎么提前一天了？
懂了。
余甜一瞬间就懂了。
今天导演在增加她存在感方面的动作可以说是无人能比了。
这个班一共就六个人拿了个位数的分，江年对着座位表找人。
1号同学被点名，江年顺势提问：“请你上来画一下交集、并集和补集的Venn图。”
被点到的同学愣了一下，举起手弱弱地提问：“老......老师，什么是Venn图啊？”
“Venn图是表示集合关系的图像，在你们书本第一页就有，考试的卷子上也出现过，你不记得的话现在可以翻翻看。”
1号同学前一秒还在担心老师出难题，结果翻书的时候发现刚好是他唯一会做的选择题的知识点。
心情坦然了不少，回答起来也轻松了不少。
问完第一个，江年又去找下一个。
“请你上来写一下等差数列和等比数列的通项公式。”
2号同学心情也有个转折，原以为老师会刻意刁难，没想到选中的题目是他做对的。
于是他第一次在数学课上很自信地在黑板上写下答案。
等该同学写完后江年又作了一些补充说明，便再将提问的流程继续进行下去。
第三位，第四位，第五位……
接下来其他抽查也是如此有序地进行下去，整个流程下来除了个别同学公式写反了或者图画反了，大问题基本没有。
轮到最后一位。
偏在这时，下课铃声不适时的响起。
余甜感叹自己运气真好，赶在了课的末尾，这下不能提问她了吧？
毕竟F班没有拖堂一说。
可谁知这个江年不按套路出牌。
“同学们稍安勿躁，我占用大家两分钟。”
然后余甜亲眼看着江年用他那一如既往严肃的脸，点了她的名字。
“余甜同学，请你上来画一下正弦函数、余弦函数和正切函数的图像。”
余甜很不情愿地上台。
她知道如果不上去，江年只会拖到她上来为止，何况导演也不让。
粉笔在黑板上勾勒曲线，余甜很顺利地完成了对方的要求。
虽然中间她还要故意停顿假装在思考。
这些结束后，江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教学成果，在收尾的时候还夸赞同学们都很认真，表现的很不错，鼓励大家下次继续保持。
认真的付出得到了褒奖，是个人都会开心，F班的绝大多数学生是如此。
那些女孩的视线整节课没从江年身上挪开过，直到依依不舍望着那抹高大的背影走进办公室，她们的视线才从一个人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一下课，余甜觉得自己快要被盯穿了。
刚上去的时候一定有人注意到她脸上的伤，这会大家已经开始七嘴八舌的猜测。
“夏果你平时跟余甜玩的最好了，你知道她脸上的伤是咋来的吗？”
吃瓜者连余甜身边亲近的人都不放过，跟着夏果一起去了厕所。
“我也不知道啊，我问她她也不说，可能只是不小心擦伤的吧。”夏果照着镜子捋着头发。
擦伤的答案明显不能够让人信服，冯小曼继续追问细节：“我看不像吧？看上去还有点淤青的样子，你说会不会是……”
她故意停顿一秒。
夏果抛去狐疑的眼神：“是什么？”
“会不会是家暴？”冯小曼振振有词地直言。
说到家暴，夏果第一个不答应。
“怎么可能，你别瞎说，余甜家里人关系可好了，不可能家暴的。”
“你怎么知道？你了解过她父母的事情吗？”
“当然啊，我可是余甜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也了解她家里的情况，不可能是家暴，你放一万个心好了，顶多就是她晚上回家的时候夜太黑没注意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
夏果替余甜打包票。
冯小曼也不是爱胡搅蛮缠的人，得到答案后立马回班跟苏洁汇报。
“哈？家暴？”
苏洁听完是不敢相信的。
“我猜的，但夏果说不可能，说是擦伤，但擦伤哪有那么严重的，跟被打了一样。”
冯小曼解释，末了似觉得不过瘾，又添油加醋道：“你说会不会是余甜她妈打的啊？”
苏洁回想起上一次见到余甜妈妈是在半年前。
那个女人打扮的十分精致，虽然穿着朴素，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裙装，但苏洁认得牌子。
因为她妈也有一样品牌的衣服，价格不低，但还是两年前的款式。
李惠晴那套明显是新款。
那会李惠晴扬言要请全班同学去最贵的五星级酒店吃饭的时候，她觉得李惠晴是嫌钱太多了。
不过这也说明这个女人早就淡忘了亡夫之痛，现在又开始重新生活，至少为自己买了新衣服。
那天李惠晴坐在余甜旁边，一边招呼着其他同学一边关心余甜还有没有喜欢吃的菜，那一瞬间，那女人眼底的爱意都要溢出来了。
说实话，苏洁在某一瞬间是嫉妒的。
但嫉妒归嫉妒，哪怕她再讨厌李惠晴也该知道李惠晴不会打骂自己的孩子，因为自从老余离开后，余甜还是被养的很好，白净，水灵……
不知道苏洁因为什么事出神的冯小曼，伸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想啥呢？”
苏洁回过神后解释：“没什么，不过我觉得也不像她妈打的，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淡定的来学校了。”
“我估摸着是她没管住嘴跟人犟嘴，然后被报复了吧？我也说不准。”苏洁嘴上说着应付冯小曼好奇心的话。
冯小曼一贯相信苏洁的判断，所以也没再多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