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故地重游
众人怀着忐忑又敬畏的心情，跟着赵长存一起来到了大殿后面。
这天凤圣地历经了诸多变迁，很多地方都已改换了模样，然而唯有大殿后面的这一片空地，却始终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一般。
只见这儿有一棵参天的梧桐树，那树干粗壮，枝繁叶茂，尽管如今已年迈到了极致，但依然透着一种历经岁月的威严。
旁边摆放着一张石桌，还有四个石凳，看上去古朴而又简单。
脚底下是一片青草，散发着阵阵芬芳，站在悬崖边上往下望去，整个天凤圣地的风光景色尽收眼底。
那山川河流、亭台楼阁，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想当初，赵长存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居住，就是看中了此处风景秀丽。
有着一种独特的、让人沉醉的意境，能让他静下心来悟道、生活，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如今再次回到这里，赵长存看着这棵已经尽显老态、几乎走到生命尽头的梧桐树，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只是如今这树上，再也看不到那只曾经熟悉的小凤凰了。
那只总是在枝头叽叽喳喳、活泼可爱的小凤凰，仿佛还在眼前，却又寻不见了踪迹，让人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失落。
“老伙计，我回来了！”
赵长存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了那棵梧桐树上。
那动作，就像是在跟许久未见的老友打招呼一般，满是感慨与亲切。
自从圣主黄月杉懂事起，就经常跑到这棵梧桐树下玩耍，那时候，她总是跟着上一任的老圣主一起过来。
这么多年来，她亲眼见证了这棵梧桐树的生机一年年地削减，就这么一直到现在，几乎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每次看到梧桐树的变化，她心里都不好受。
“先生，自从我师尊那一代算起，到现在为止，起码已经过去了六千余年的漫长岁月了！”黄月杉一脸无奈地说道。
“我们想尽了各种办法，甚至还专门为这棵梧桐树找来了一株上古的不死药，可即便如此，依旧没能找到可以减缓梧桐树衰老的办法，实在是让人痛心。”
要是当年梧桐树没有在黑暗动乱之时，散发出五色神光，拼尽全力去为天凤圣地抵挡那些恐怖的存在。
哪怕时间再怎么流逝，恐怕它到现在都会生机盎然的吧。
可自从挡下那黑暗动乱之后，梧桐树的内部就出现了极大的问题，那些问题就像隐藏在暗处的病根一样，一点点地侵蚀着它的生机。
创立天凤圣地的祖师，当年也曾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去救治这棵梧桐树，可最终也是无能为力。
后面的两代圣地之主，更是心急如焚，他们去过无数荒古禁区，四处探寻。
只为了能给这棵梧桐树寻找到一线生机，可每一次都是满怀希望而去，却又失望而归，全都以失败告终了。
其他的弟子们，当然也都听说过有关于这棵梧桐树的传说。
在他们心里，倘若黑塔是天凤圣地最浑厚的底蕴所在，那么这棵梧桐树，那可就是整个天凤圣地的根，意义非凡。
每一个天资卓越的圣地妖孽，都会获得一次在梧桐树下悟道的宝贵机会。
仿佛在这棵树下，就能沾染到别样的灵气，获得更多的感悟，提升自己的修为。
也正是因为这棵梧桐树的存在，才使得天凤圣地的杰出弟子，如雨后春笋一般，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它对于天凤圣地来说，重要性不言而喻。
“如果有办法，能让这棵梧桐树超脱这世间的规则束缚，那就好了！”有人忍不住感叹道。
想到这儿，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禁一暗，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感伤之情，大家都为梧桐树的现状感到惋惜，却又实在是没有办法改变。
毕竟当年那黑暗动乱留下的暗疾，可不是一般的棘手。
就算是祖师等人，想尽办法，请来了三尊大帝联手，想要压制住那暗疾，可最终还是改变不了什么。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梧桐树的生机一点点流逝，却毫无办法，那感觉别提多无奈了。
……
赵长存静静地看着这棵梧桐树，过往的那些记忆，就像潮水一般，一点点地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只，喜欢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小凤凰，总是那么活泼可爱，给生活增添了许多乐趣。
还有那个总是在花丛里面，穿着裙子欢快旋转着、开心大笑的小女孩，那纯真无邪的模样，让人看了心里暖暖的。
那个他自己亲手打造的茅草屋，还有眼前这熟悉的石桌、石凳……
无一不是他闲暇之余，亲自动手打磨出来的。
缓缓地，赵长存抬起了头，那一声轻轻的“老伙计”的呼唤，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一般，叫醒了这个沉睡了万年的老家伙。
只见梧桐树轻轻地摇曳着自己的枝叶，那姿态，就好像是它感受到了，曾经那个熟悉的人回来了一样，它在用自己的方式打着招呼。
那“吱呀吱呀”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诉说着过往岁月里的那些故事。
有开心的、有遗憾的，满含着对往昔的怀念，以及对曾经那些遗憾之事的不甘，让人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赵长存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抚摸着梧桐树那粗糙的树皮，眼神中透着一丝关切，轻声询问道：“后来那只小凤凰，还回来看过这里吗？”
梧桐树那摇曳的枝叶晃了晃，带着一抹明显的伤感之意，仿佛是在无声地回应着。
它也不知道小凤凰去了哪里，也很想念它。
“我知道了，它可能只是遇到了某种事情，所以没办法回来了。”赵长存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或许是遭遇了什么危险，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也可能是被困在了某个地方，没办法脱身。
又或者有着其他无数种可能，但不管怎么想，小凤凰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过，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看来当年我离开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赵长存喃喃自语道。
老伙计梧桐树继续晃了晃自己的枝叶，那枝叶摆动的样子，仿佛带着无尽的思念，思念着曾经在这里的那些美好时光，思念着那些熟悉的身影。
赵长存只是微微一笑，接着，只见他的掌心缓缓闪过一抹柔和的光芒。
那光芒看上去并不刺眼，却透着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然后一点点地注入到梧桐树的体内。
先前，整个天凤圣地用尽了无数的手段，甚至不惜找来珍贵无比的上古不死药，都没办法解决的梧桐树衰老的问题。
就在此刻，竟然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奇迹般地迎刃而解了。
只见梧桐树开始慢慢地散发着勃勃生机，之前那种腐朽、油尽灯枯的垂死之感，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好像它一下子又回到了生命力旺盛的时期一样。
紧接着，一道又一道绚丽的五色神光从梧桐树身上散发出来。
那神光璀璨夺目，缓缓地覆盖着整个天凤圣地。
仿佛在向众人预告着，曾经那棵敢于在黑暗动乱之时，挺身而出、抵挡危险的参天巨树，又重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