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过往的人儿，早已不在
飞出来的圣主黄月杉，此刻也是满脸的纠结。
关于黑塔主人传承的秘闻，那都已经过去万年不止了。
从第一代的祖师，一代一代传承到了这里，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的变动，她原本以为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本以为黑塔自行离去，永远只会停留在传说里。
所以，哪怕早有心理准备，可今天真真切切看到这一幕，老妇人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紧张。
她张着嘴巴，眼睁睁地看着那飞出去的黑塔，随后惭愧地低下了头，却也没有去阻止那些，企图留下黑塔的长老们。
身旁的圣女夏又琴，见状张了张嘴，疑惑地问道：“师尊，刚才您不是说过，倘若那黑塔自行离去，我等自不必阻拦，为何……”
圣主黄月杉只是将目光看向了旁边，并没有回答她的意思。
心里想着，如果非要做个恶人，那就让自己这一代的圣主，去做好了。
把好名声留给夏又琴，到时候给这黑塔的传承者，那个魔头的血脉，留下些许庇护，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传说归传说，可这黑塔留在了天凤圣地万载时间，早就跟天凤圣地融为一体了！”
“倘若让它离开，偌大的天下，可能就没人会惧怕我们天凤圣地了！”
……
正在外面召唤黑塔的赵长存，明显也感受到了。
黑塔离开之时有人在进行阻拦，他心里微微一叹，又想起了当年自己对那个女孩的嘱咐……
不由得摇了摇头，深知这世间人心复杂、险恶的他，此刻也明白了，有些人确实还看不清楚形势。
冷冷一笑过后，他再次伸手一抓。
紧接着，那些阻拦黑塔的长老们，瞬间都感受到了无上的帝威。
下一秒，一股强大得超乎想象的力量贯穿了他们的全身。
一个个顿时口中喷血，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了出去，那场面，看着就惨烈。
大殿门口的圣主黄月杉，感受到那股力量，神情也是猛地一变，心里暗自思忖道：“这力量，不像是年轻后辈释放出来的血脉之力，更像是一名老牌的大帝散发出来的……”
“难道是那个魔头回来了？”
黄月杉的脸色变了又变，忽然想起了上一任圣主临死前的另一句遗言，那也是祖师留下来的秘闻，说是那个魔头，可能只是进入了沉睡，并不是真的死了。
万年后来取回黑塔的，有可能是那个魔头的后人，也可能就是那个魔头本人亲至。
想到这儿，黄月杉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了。
赶忙手一挥，跟着黑塔就飞了出去。
其他的长老和弟子们，看到圣主都行动了。
也都紧随其后，一同来到了天凤圣地的外围，目光急切地扫视了一圈，想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黑塔有如此动静。
终于，他们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身穿长袍的身影。
虽然这个人穿的长袍并不是白色的，可常年观看画像的黄月杉，此刻还是身体一震。
紧接着，“扑通”一声，直接就跪倒在了地上，满脸恭敬地说道：
“我等，见过赵先生！受祖师遗命，守护黑塔万载，如今终于等到了黑塔的主人！”
原来，曾经画像上就标明了。
这位魔头旁人都是称呼他先生，而他本人似乎也很喜欢这个称呼，所以认识这个魔头的人，很少会称呼什么帝君、前辈之类的话。
只要称呼一声赵先生，那便是对他最大的尊重了。
果不其然，当听到“赵先生”这个称呼之后。
赵长存的目光显得有些恍惚，仿佛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了万年之前。
他仿佛看到了山上还种着一棵梧桐树，树上栖息着一只小凤凰，那画面是那么的美好、宁静。
他就住在山上，有一个小女孩时常会给他送来野果。
无聊的时候，他就会给这个小女孩，以及树上的小凤凰讲道。
那一坐，就是二十余载，日子过得平淡又惬意。
慢慢地，小女孩长大了。
凤凰也飞走了。
只剩下他一个人依旧坐在那梧桐树下，静心悟道，享受着那独属于自己的时光。
直至数百年之后，女孩重新归来，却已经换上了一袭红衣，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若天仙。
每次见到他，女孩总会恭敬地喊一声‘先生’，然后就开始喋喋不休地诉说着自己在外闯荡的那些往事。
那只小凤凰，也回来过好几次。
可惜，在黑暗动乱的时候，他没能见到那小凤凰的最后一面。
如今也不知道它是死是活，每每想到这儿，心里还是会觉得有些遗憾。
“你们祖师，有没有让你们留下什么话？”赵长存开口问道，一边说着，一边收走了黑塔。
紧接着，一直存放在黑塔里面的那一袭白衣，自动就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就在这一刹那间，万年的沧桑，过往的岁月。
仿佛，都在此刻被全部洗去了一般。
他又回到了万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时候，重新变回了那个一袭白衣、横压万古的存在。
面前的圣主黄月杉，痴痴地看着这一幕，特别是看到那一袭白衣加身，衬托出那如梦似幻的身影。
就仿佛看到了天上谪仙下凡一样，让人不敢直视，心里满是惊叹与敬畏。
“像，实在是太像了。”老妇人黄月杉张了张嘴，喃喃自语道。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跟着自己的师尊，也见过那画像中的人。
师尊还跟她讲了很多，祖师当年留下的故事。
其中，有百分之八十，都是跟这个白衣先生有关的。
可以说，她是从小听着祖师，以及赵长存的故事长大的人了。
她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能够亲眼见证画像中，那个不可一世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这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我的师尊临死之前，倒是跟我说过一句话……”黄月杉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说道。
“什么话？”赵长存问道。
老妇人黄月杉，显得有些扭捏，可还是鼓起勇气说道：“祖师说，她想你了……”
简简单单的“她想你了”这几个字。
却仿佛道尽了岁月的沧桑，蕴含着无尽的思念与牵挂。
让人听了，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别样的情绪。
赵长存听到这话，发出了一声无奈的感叹。
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变化，只是静静地看着山上，问道：“那棵梧桐树还在吗？”
“在的，不过黑暗动乱的时候，山中来了不少恐怖的存在，据说那梧桐树在圣地危难之际，演化出了五色神光，将所有恐怖的存在都抵挡在了外面！”
“也正因为如此，梧桐树自那以后，每过百年，生机就会削去一筹，如今……”
“怕是也到了极致！”
“嗯！我知道了。”
赵长存看似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可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他的目光已经有些朦胧了，显然心里还是很在意那棵梧桐树的。
说完，他便一步步向着山上走去，这一次，再也没人敢阻拦他了。
那些原本还气势汹汹的人，此刻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往山上走。
就连先前出言不慎的那个男子，也是浑身颤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手忙脚乱地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腚。
惊慌失措地往山下逃去，那狼狈的模样，和之前的嚣张劲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那些逃不走的圣地弟子，之前阻拦赵长存，出言不慎，那可都是事实。
现在他们一个个跟在后面，提心吊胆的，心里害怕到了极致。
就怕赵长存追究起来，那他们可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