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这是他们的安全词
月明星稀，银河万里。
你还真别说，当两人闭嘴不言时，清冷月光洒在两人身上，还颇有种神雕侠侣的融洽般配感。
“别的不说，当这两人凑在一起，确实还挺赏心悦目的。”
“颜狗狂欢了属于是。”
“我开始明白这段婚姻为什么能坚持四年了。”
“原来这就是姜宛的快乐嘛。”
直播间里，只要够甜，哪怕里面有砒霜也要磕的吃糖派开始出现。
“而且这菜做得也像模像样的，你还真别说，许狗还挺贤惠。”
“夭寿了，我第一次知道贤惠原来是形容男人的。”
“当着大家的面就敢做饭，私下做什么我都不敢想！”
乐子人也跟着出现，并开始歪楼。
“这不就是一起吃个饭么，没必要过度联想吧？”
“就是就是，许哲华这么虾头，宛姐肯定是看不上的，现在只是考虑到在录节目，才肯坐下来一起吃饭。”
“宛姐不也说了么，这饭不白吃，一会她来洗碗，并且明天全程开车。”
姜宛的结晶粉们刚骂了半天，自然不可能接受这种说法。
于是出来洗地解释，很快跟其他网友讨（dui）论（ma）起来。
这边热度一起来，其他直播间的吃瓜群众们也跟着跑了过来，人数蹭蹭地往上涨。
……
言语什么时候最有力量？
当什么都不说，拥有最大想象空间的时候。
镜头这一边，明明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在抬头见月的群星见证下，叠加上两人的微妙关系，气氛不可避免的暧昧方向转变。
“手艺什么时候练出来的？”
姜宛受不了这种粉色气息，主动打破沉默，找了个话头说道。
“就这两年练出来的呗。”
许哲华拿起啤酒喝了口，“待在家里又没啥事，就只能研究菜谱了，练着练着就熟悉了。”说完夹起一截蒜蓉空心菜放入口中，“这个咸淡还吃得习惯吗？”
“……”
姜宛默默点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虽然还没有离婚，但实际上已经分居，上次两人同桌吃饭已经有些时日了。
随着她这一点头，话题在这断掉，两人又陷入沉默之中。
之前累积起来的暧昧氛围也转变为尴尬。
毕竟，作为伴侣，还要询问对方的饮食口味，本就说明了一些问题。
“怎么这个点才到？”
这次轮到许哲华打破尴尬，开口说道。
“上午有个通告，跑完了才过来的。”姜宛回。
“你之前都没吃东西？”许哲华又问。
“嗯。”姜宛点头。
“那要不要给你加两个菜。”许哲华看着桌上的小碗说道。
明星对形体都有要求，各种变态食谱屡见不鲜，尤其是在晚上，许多人要么不吃，要么就是吃草，基本不会暴饮暴食，再加上他之前已经吃了些东西，所以就没做多少。
两个小碗，也就填个肚子。
现在听说姜宛一天没进食，于是就问了句。
“不用。”
姜宛扫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对付眼前的牛肉。
只是分量本就不多，大块的夹完之后，就只能在姜蒜之间搜索有没有小块的漏网之鱼。
“……”
许哲华见状，也懒得再问。
在姜宛“真不用”的呼喊中进到厨房，很快又炒了个小鱼小虾，并且拍了个黄瓜出来。
“不够可以再加。”
许哲华将菜碗放到桌上，说出和餐馆老板一样的言论。
“……”
姜宛看着面前红绿相间，虾米上冒出的锅气，一时有些无言。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人相处时就变成这样。
三两句话聊完，就会陷入沉默。
因为他们知道，再聊下去就会争吵。
这是过往总结出来的经验。
于是他们停下交谈，假装一切都好。
直到被逼到墙角，曾经的委屈与不满顷刻爆发，酿成一场没有赢家的战役。
直到一家低头。
若是无人低头，则不可避免地走向湮灭。
而此时此刻，又恰如彼时彼刻。
两人关系微妙，四处摄像机环绕，避无可避。
也许他当时也是这样的情况吧？
看着正在喝酒的许哲华，姜宛忽就懂了婚姻体检时他那句话的含义，鬼使神差之下问了句，“最近过得怎么样？”
“？？？”
“当我打出问号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姜宛这么好打发的吗，一顿饭就收买了？”
“宛姐你快醒醒！不要被小恩小惠迷住眼了啊！”
“所以，姜宛现在是个什么意思？”
这话一出，弹幕炸了。
主要之前姜宛都是表现出一副这婚我非离不可的架势，先导片，直播以来皆是如此。
虽然许哲华同样如此表示，但婚姻体检中一句“你最近过得好吗”，一切否认就都变成了嘴硬，所有人都自以为看穿了他平静外表下的柔软。
是以姜宛的粉丝嘲讽他，乐子人们准备看他的笑话。
可谁能想到，就这么句话。
如今居然从姜宛嘴里说出。
瞬间就让准备看热闹的网友有了种“坏了，我不会成他们play中一环”的感觉。
观看直播至今，帮着姜宛在骂许哲华，一直在帮她解释的结晶粉们更是破了防，事实摆在眼前，总不能强行做阅读解析吧，只能纷纷劝她擦亮双眼。
……
镜头这边。
姜宛这败犬意味十足的台词刚说完，眼神就微微凝了一下。
正准备挽尊，对方的许哲华就开口说道，
“还行。”
看着姜宛凝起的眼神，有过相同经历的许哲华很快摸清了她的心路历程，不过他没有像对方那样强势终结，而是顺着话题劝说道，“其实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止两种对吧？”
姜宛略一琢磨，就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所说的两种关系，指的是恋人和仇人，就算不能做成恋人，也没必要处成互相生厌的仇人，在这两者中间，还是有中间态存在的。
“……好。”
姜宛看着他真诚的目光，沉默了会说了声。
许哲华见状笑了笑，摇摇举起啤酒向她示意，见酒罐空了起身说，“我再去拿瓶酒。”
“给我也拿一罐吧。”
姜宛突然说道。
“行，还是要常温的？”
“冰的。”
姜宛瞧了他一眼说道。
许哲华点头，走到厨房里拿了两罐酒后，分了一瓶给姜宛，然后举杯说道，“旅程愉快。”
“……旅程愉快。”
姜宛喝了口酒，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挽到耳后。
两人不再言语，只是同时看着天上明月，不时拿起酒杯相撞饮酒。
“这两人怎么突然就和解了，是因为姜宛的那句话吗？”
“姜宛那话明显就是个引子吧，许哲华的那句话才是核心吧，有没有语文课代表解释一下？”
“众所周知，人可以笼统的分为男性和女性，但是许哲华对此表示否认，一方面是在对世俗的固化表达不满，一方面又是在委婉的向姜宛离婚是由于自己的取向产生了变化，所以这话一出口之后，两人关系瞬间好转，因为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而根据我的观察，他应该是自我认知为男性，但是……”
“天才！”
“先生大才！”
“标记下来，这要考的！”
“所以这两人是由夫妻发展成姐妹了？”
“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两种关系是他俩的安全词呢[狗头]”
“这位更是重量级！”
“出院！”
弹幕不断玩梗，并且歪楼。
看着屏幕中两人于晚风中饮酒，主舞台的几人自然不可能玩这种梗。
“从先导片播出开始，姜宛和许哲华间的关系就引起网民的热议，他们虽然坚定表示要离婚，但不论从言语还是行为上来看，都一直在反复，对于这种情况，两位老师怎么看呢？”汪炯摘下耳麦问道。
“虽然两人现在看着很和谐，但是我反而觉得，他们此刻更像是放下了。”黄建新这次抢先说道，
“他们之前所有的行动，离席也好，挽留也好，虽然看着不太妥帖，但是在我看来这反而是他们还存有感情的见证，现在么……我觉得他们好像搁置了一部分的矛盾，同时也搁置了一部分的爱意。”
黄建新说完顿了顿，“老实说，他们这对给我的感觉一直很怪，坦诚又拧巴，就好像背后有什么力量在推动一样，对于他们的后续发展，我看不明白。”
“当得知姜宛和许哲华要来我们节目时，我也吓了一跳，这不是当年圈内的模范夫妇么，我再三跟导演确定，对方确实是婚姻出现了危机，所以才会接受我们的邀约。”
汪炯闻言再度将前因后果说了遍，强调节目没有剧本后，看向平时一直很积极，但此时却没说话的阮芳，“阮老师，对于他们您怎么看？”
“我觉得许哲华在PUA姜宛。”
阮芳凝重说道。
？
汪炯和黄建新同时冒出问号。
“此话怎讲？”
汪炯不解问道。
“首先，我们确定一点，在现在的节目中，所有情绪的变化，都是由许哲华来主导的是吧？”阮芳眼睛一眯，不等他们说话就接着说，
“从婚姻体检开始就是如此，他嘴上说着要离婚，答题过程中也不跟姜宛交流，但是偏偏又在最后展现温柔，你想这是什么？
打压！
不断地打压，直到你快退到墙角，再给你一颗甜枣，从而让你加深对他的情感和依赖。
然后你看这次在民宿的直播，先是故意不给姜宛洗苹果，然后得知她进小黑屋之后，故作高兴地送她出门，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姜宛没吃饭，一会肯定会去食堂，而且她又不会做饭，而在明天抵达集合点时，这中间几乎有30个小时的时间，这么久不进食可能引发安全问题，节目组肯定不方便直接出面，肯定会来找他。
于是这时，他的出场机会就来了！
你看他从厨房出场到现在，所作的任何事情都是在讨好，但是他偏偏又不直接说讨好，反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加重姜宛的心理负担，从而达到自己PUA的目的！”
“……”
汪炯和黄建新互相看看，都有些麻爪。
没想到居然能从阮芳口中听到这样的阴谋论。
并且逻辑还能自洽！
“阮老师，许哲华一路上都很坦诚，应该不至于吧。”黄建新想了想说道，
“就像你说的，许哲华了解姜宛，有没有可能是他知道只有做姜宛才会接受呢？”
“黄老师，您这是支持许哲华PUA？”
阮芳眼睛又眯了起来，战斗数值突然飙升好几百万。
“不不不，我拒绝任何形式的PUA。”
黄建新流汗了，赶紧否认道，“我的意思是，这会不会就根本不是PUA，毕竟在他们这段关系中，姜宛才是更强势的那个。”
“谁说只有强势的才能PUA？”阮芳反问道。
“……”
听到对方强词夺理的说法，黄建新有些无奈，只好尝试从另外的方面解释，“许哲华要是有这么深沉的心思，应该能把姜宛哄好，不至于让她提出离婚吧？”
“那是因为姜宛识破了他的PUA！”
“那此刻呢？”
“她正在被许哲华PUA！”
“……”
黄建新沉默半响后问，“既然识破了，为什么还会被PUA呢？”
“这就是许哲华厉害的地方了。”阮芳神情变得异常凝重，
“防不胜防啊，这种人最好立刻切割，即刻远离！”
“……”
黄建新瞄了她一眼，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
镜头这边。
他们还不知道直播间里已经被各种阴谋论和梗所充满。
“好久了。”
姜宛双手撑着屁股后侧的椅子，抬头看着月亮，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
“确实挺久了。”
许哲华同样望天回道。
虽然姜宛没有明说，但是他能知道，对方是在说两人一起吃饭的日子。
姜宛侧过头来，慵懒的秀发沿额间披下，顺着老肩巨滑落下，瞧了眼许哲华又拿起啤酒罐晃了晃，见它已经见底，站起身来说道，“时间不早，走了。”
刚说完转身走出没两步，就听身后许哲华说道。
“等等。”
姜宛脚步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流光，复又消失，转过头神色平静的问道，“什么事？”
“你忘洗碗了。”
许哲华指着桌上的狼藉提醒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