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滑坡效应
“你在做饭？”
许哲华看到民宿厨房边的姜宛愣了愣。
两人恋爱到结婚，姜宛别说做菜了，碗都没洗过。
“……”
姜宛看着许哲华走上前来，故作镇静地将自己的杰作往旁边推了推，试图掩藏证据。
“你怎么……”
许哲华话刚出口就见到那两道已经认不出本来面目的菜品。
接着想起之前在民宿，姜宛接到任务卡就出去，连苹果都来得及吃就去了小黑屋。
再联想到两人现在的关系和对方绝不低头的骄傲性格，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也清楚节目中叫自己来的用意。
没有继续再拷打她，而是直接问道，“冰箱里还有些什么菜？”
“你是在可怜我？”
姜宛眼神冰冷下来。
之前两人相遇的尴尬情景还历历在目，现在自己的黑历史又被抓了现场，听到对方这样说，心中就涌起股羞恼之感。
“怎么是他？”
“这下头男怎么又来了啊？”
“许哲华是真鹅心啊，刚连个苹果都不愿意洗，现在说要帮忙做饭谁相信啊！这肯定是在嘲讽吧？”
“他真的会做吗，不会装模作样看了圈，说说风凉话就走了吧？”
弹幕本还以为是节目组派了工作人员前来帮忙，一见是许哲华，江宛的粉丝们就炸了。
“你想多了，我自己也没吃晚饭，不然为什么到这来。”许哲华说完就走到冰箱前，翻开冷藏柜往里看，
“吃个香菜牛肉和空心菜行不行？”
“你自己吃吧。”
姜宛转身就要往外走。
“反正多一个人也就是多双筷子的事情，一起呗。”许哲华说，“不过一会儿吃完饭得你来洗碗。”
“……”
姜宛闻言停下脚步，还没回话就听许哲华又说，“听说明天目的地挺远的，得咱俩开车去，你今晚不吃饭，明天指定没力气开车，一起吃点呗。”
“……好。”
姜宛顿了顿回头说道，“明天一路都我来开。”
“没问题。”
许哲华看了她一眼说道。
跟姜宛在一起五年，对方是个什么样子性格的人，他非常清楚。
这就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人。
你这是要是去哄，她指定以为你在羞辱他。
而要是你和她从现实情况出发，摆事实讲道理，姜宛才会接受。
说白了，这是一个骄傲到骨子里的人，不会允许自己的脆弱展现在他人面前。
尤其是他许哲华。
“你到边上坐一会，等我一会就好。”
许哲华拿起牛肉，香菜和空心菜，接着就拿了点葱姜蒜走到灶台边。
“需要我做什么？”
姜宛咬了咬下嘴唇，犹豫了会走到许哲华身边说道。
“不用，等着吃饭就行。”许哲华头也没回，低头将牛肉泡到碗里，又补上一句，“一会儿多吃点，明天才有力气开车。”
“……”
姜宛瞧向他的背影，恍惚间又回到几年前。
那时他们还很甜蜜，许哲华也是这样在灶台前忙活，并且同样表示要她在外面等着就好。
然而她并没有听，只是一边说着老公真好，一边环住了他的腰。
然后就在许哲华的骂声中，两人沾染了一身的油烟味。
姜宛轻轻甩头，将记忆从脑海中摇出，退出了厨房。
许哲华瞧见对方出去之后，低头继续摘起香菜，将其在菜篓中泡好后，又将泡出血水的牛肉拿出，用厨房用纸将水分吸干净后，沿着逆纹路开始切片并且腌制。
接着把蒜往案板上一放，菜刀一拍，再拿起一搓，蒜衣就剥落下来。
将其切丁后，又开始处理起其他食材。
当年他刚刚隐退时，因为时间充裕，就在家学起了做饭。
一开始是为了转移注意，但时间一久，倒也练出一身不错的厨艺。
可惜厨艺大成之后，姜宛就没有再尝过他的手艺。
结果谁知道在节目组的助攻下，这项技艺又再度派上用场。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许哲华对姜宛还是有感情的吧？”主舞台的黄建新见状笑道。
“黄老师，我必须提醒您，这是在节目组的暗示和提醒下，许哲华才去做的。”阮芳没有认同。
“君子论迹不论心嘛，他本来也可以装作没有听到，跟编导打马虎眼么，既然来了，证明许哲华心里还是有姜宛的。”黄建新反驳道。
“但是他之前甚至不愿帮姜宛洗一个苹果，他的爱情就这么廉价嘛？”阮芳抓住苹果事件，继续开喷，
“一个连苹果都不愿意给你洗的人，你未来真的能依靠他吗？”
“你这是典型的滑坡理论，这样说的话，没有任何事情经得起考量。”
黄建新不认同。
两人又接着这事讨论起来，引得网友们也跟着一起讨论。
不知道这一切的许哲华只是安心做着菜。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虽然两人注定要离婚，但旅程毕竟才开始，节目组也是第一次找到他，这个面子还得给的。
结果就是姜宛吃了饭，明天他不用开车，节目组得了效果。
三赢。
……
十分钟后，许哲华端着两个菜从厨房中出来。
一出门，就见到了坐在餐桌边的姜宛。
清冷的月光披散而下，落在她的侧脸上，映出莹白一片。
“试试吧，看看手艺有没有退步。”
许哲华放下菜碗，又递给她一双筷子。
姜宛闻言回头，倒映着月光的眸子扫了过来，说了句“辛苦”之后，接过筷子夹了块牛肉放入口中。
“味道怎么样？”
许哲华在她对面坐下问道。
“不错。”
姜宛小口咀嚼，轻声表扬。
许哲华轻笑一声，也夹起块牛肉放入口中，等到牛肉和嫩滑和风味在嘴中绽放开，满意点点头，又起身说道，“喝什么？水，饮料还是啤酒？”
“水吧。”
姜宛说。
“行，常温还是冰的？”许哲华问出口后就见姜宛身子一顿，眼神冰冷地看了过来。
“……”
许哲华这才反应过来，在互联网铺陈，人均污妖王的年代，能不能吃冰这个问题已经被赋予上另外一层含义。
正当他想该怎么解释时，就姜宛收回目光，说了句“常温”。
许哲华点点头，进到厨房中给自己拿了罐啤酒，又递了瓶水给姜宛。
接着在原位坐下，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默默吃着饭。
只剩不安的晚风，开始吹动两人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