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 当机立断
苏雁脸色瞬间煞白：“他……想唤源心？！”
“他疯了！”墨灵失声。
我心头一震。
“暗源之心”并非传说，它是整个六玄血系中的终极禁物——据镜月族古籍记载，那是一块“未被造”的魂核，是六玄始祖未完成的心印！
若真有东西掌控它，就能反造血脉，逆转归一，甚至重塑“新魂族”。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忍不住开口。
“你要毁的是整个六玄，整个镜界的魂序！”
李长青却仰头长笑，笑声穿透镜壁，震得我们头皮发麻：
“六玄早该毁！”
“从他们造出第一批融合体那一刻开始，我们这些‘失败品’就注定是祭品！”
“现在，我要用你们这群‘成功者’，来祭出真正的‘主族’！”
他猛地举起一只黑蛇缠绕的右手。
掌心裂开，露出一团极其诡异的黑红色“骨珠”。
那珠不是器物，是血肉与鳞骨凝成的“活心”，其内灵光翻涌，像是一口凝缩的源池。
“源骨池——已醒。”
他低声呢喃，语调如临血月。
“暗源之心，将由我掌握。”
“而你们——”
“连做壁上骨的资格都没有。”
……
说话间，他脚下的镜阶忽然崩塌！
一道道由黑蛇灵气凝成的链锁，猛地从他背后骨鳞中射出，直奔苏雁！
“快退！”九九一声怒喝。
她挥手间，白羽印绽出纯光，阻挡在苏雁面前！
白羽印与黑蛇链撞击的瞬间，整片裂谷震动！
轰！
天地逆转，冰镜粉碎！
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怖魂压，席卷而来——
那不是普通的压制。
而是——魂体剥离！
我眼前一花，仿佛身外的“我”正在被抽出，被一双看不见的手，往裂谷之底的黑暗拖拽！
“他在强行拉魂！”岑幽厉声道。
陆玉清拔剑，猛地一斩——
“魂碎界·七破！”
剑光破空，轰然斩向李长青！
却被他身上的影蛇黑甲轻松挡下。
“你们太弱了。”他低声笑。
“这场归一之局，从我醒来那一刻起，已经改写。”
九九死死按住白羽印，额头青筋暴起。
九九死死按住白羽印，额头青筋如墨线浮现，灵珠的光疯狂抖动着，仿佛随时会崩裂。
李长青站在崩塌的镜阶残骸之上，黑鳞战甲隐隐浮动，仿佛皮肤本身长出鳞骨，每一条缝隙中，都藏着尚未苏醒的蛇魂。
他缓缓抬手，笑意极冷：
“归一？”
“这局——是该改了。”
那一刻，我以为我们要全死在这。
可也就是这时，裂谷上方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炸喝：
“我就知道你这孙子不死心！”
轰——！
一束金白色的链光自镜门上方猛地砸落，地面轰然震颤！
黑蛇链还未来得及伸出第二次，便被那道锁光直接击碎！
寒气尽散，鳞片崩飞！
我心头一震，猛地抬头。
是赵磊！
他一手抓着断镜边缘跳下，另一只手中，拖着一条——血脉震荡、气息古旧的长链！
“镇魂链！”陆玉清惊叫。
“你从哪翻出来的？！”
赵磊落地的那一瞬，整条裂谷顿时被灵纹锁死！
“六玄圣器……还活着！”
明净的脸色，第一次有了不易察觉的起伏。
赵磊甩了甩被冰气冻红的手，撇嘴道：“老祖宗真舍得，把这链子当镇门封骨的挂件，我从镜心碑后掏了两天才抠下来！”
“但能压这疯子……就值！”
“李长青！”他瞪大眼，“我看你现在，还怎么再嚣张！”
……
李长青果然面色剧变。
他似乎认得那根“镇魂链”。
身体微微后退，黑鳞之下那团“活心”也开始不稳，仿佛被某种天然克制之力压制着，蛇鳞如雨般脱落，落地即化。
“你找死。”他吐出三个字，声音低得像井底。
下一刻，他背后浮起的黑蛇魂影猛然张口，露出一排倒钩般的蛇牙，竟欲吞链而去！
“挡！”九九忽然喝道。
我与岑幽、陆玉清三人几乎同时出手，灵力齐发，强行稳住碎裂的镜面！
可那黑蛇之力，诡异非常，竟在破镜之上迅速延展出数十道“影锁”，如鬼手探魂，猛地扑向我们！
赵磊怒骂一声：“来真的啊你！”
他右臂一震，镇魂链骤然张开！
咔——！
一声如碎骨之响，链中魂纹陡然复苏，一圈圈金白色阵印激荡而出，强行将黑蛇魂锁死死定在半空！
可那链光不过持续了七息——便骤然暗淡！
“它压不住太久！”赵磊喘着粗气，“这链子断了三节，只剩一半魂骨！”
“快！杀——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
九九正要出手，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微弱波动。
苏雁！
她站在崩碎的镜影之侧，脸色雪白如纸，胸前的镜纹再次泛起异变。
她低头看了九九一眼，忽然轻声道：
“让我来。”
“他……是我梦过的人。”
“我能与他——沟通。”
“你疯了？”我脸色大变。
“你不是说梦里他……他是那个‘镜中断魂’？”
“他现在连人都不是了！你去跟他讲道理？”
“他根本听不懂人话！”
苏雁却缓缓摇头。
“我能听见他的心。”
“他想把一切撕碎，不是为了毁灭。”
“是为了挣脱。”
“我可以试一试。”
她一步步走向李长青，脚下踩过裂镜之地，连冰面都为之回响。
九九想拦，却迟了一步。
“苏雁！”她大喊，“别过去——”
可苏雁已经站到了李长青的面前。
她看着那张被鳞甲半掩的熟悉脸庞，眼中有一瞬间的柔光。
“你，是不是觉得……你也只是个被丢弃的影？”
“没人记得你的原名……也没人记得你救过谁。”
“你活着，只剩恨。”
她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李长青的掌心。
“可我记得你。”她低声说。
“你那时，帮我挡过一次镜试的魂火。”
“你不是恶。”她轻轻合眼，“你只是太累。”
……
我们全场静默。
李长青的动作，果然停了一瞬。
魂锁收缩，黑蛇隐鳞不再动。
可也就在下一息——
他的身后，影子猛地“张嘴”。
那不是影。
是“无相”的影！
那团漆黑如水银般的暗影，忽然如墨泼开，从他体内狂涌而出，沿着苏雁的手臂，疯一样地倒灌入她体内！
“苏雁——！”
九九惊叫，立刻冲上前去。
苏雁瞳孔骤然散开，整个人像是被瞬间抽空了魂魄，倒向黑暗！
九九当机立断，一掌按住苏雁后背，灵珠大开，强行将其神识从黑影中“撕”出！
咔——！
九九口中吐出一口血，身体往后一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