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鬼哭狼嚎
清晨,薄雾冥冥,神隐居屋顶瓦沿边,一只灰喜鹊用喙小心梳理着伤口,不时低头看看窗下端坐的青年。
青年呼声如雷,待院内廊道传来匆匆脚步声,惊飞那喜鹊时,倏然睁开了眼。
李元化整夜修炼蛰龙眠,似睡非睡,如今闻见动静,招呼张广平同去院内瞧瞧。
“大哥什么时候有睡觉打呼的习惯了。”张广平暗暗叫苦,他昨晚几乎在呼噜声中整夜未眠。
揉了揉发酸干涩的双眼,张广平顶着泛起的黑眼圈急忙跟上。
两人和其余法师们先后来到院内廊道,只见姚元广被下人架着放下,不久后便悠悠醒来。
“姚法师,这是怎么回事?”刘乡宦急切问道。
很快众人便知,原来今早迟迟不见姚元广出现,刘乡宦带人去婚房,结果发现姚元广晕倒在房内。
姚元广见众人都围聚在此,面色发烧,有些尴尬说道:“我……我也不知,昨晚进了房后,我很是小心,半夜猛然响起怪声,还不等有所动作,便失去了意识。”
众人闻言,神情古怪,这么说来姚元广连是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原来这大派弟子竟是个花架子。
刘乡宦更是难受,见他都挫败,哭丧着脸,就差哀嚎出来了。
“这可怎么办呐……”
李元化和张守见状,都想开口,旁边其他法师却已抢了先道:“乡宦,不如今晚让我去看看。”
众人见姚元广落败,没了挡路的,自然再无顾忌也纷纷争抢。
刘乡宦没办法,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群人身上,于是说想去都可以去,让众人抓阄排好次序。
李元化的次序排在中间,他心知有得等了,没办法只能继续待在神隐居中。
好在这刘乡宦倒是舍得,好吃好睡供着他们,用不着为生计发愁。
又过一日,一名法师昏迷抬出,张广平的黑眼圈重了些。
再过一日,第二名法师抬出,张广平的黑眼圈愈发重了。
第三日,法师双双成对抬出,张广平已是哈欠连连。
“四弟,你这是怎么了?”李元化终于发现了他状态不对。
“啊……可……可能是这里水土不服,我老是睡不好觉。”张广平尴尬笑道,没好意思戳破李元化打呼噜的事。
“再忍耐一下,今晚就轮到我们了,待处理完这事,咱们立刻回观。”李元化信以为真安慰道。
当夜婚房前,刘乡宦表情灰败对两人说道:“那就麻烦两位法师了。”
他差不多算是彻底绝望了,这些一个个牛皮吹的震天响的法师,接连挫败,如今要靠无名小观之人,哪还能有啥指望。
估摸着,明早也是要躺板板抬出来。
李元化关了门,和张广平迈入婚房中,上下左右环视,只见房间倒也不大,其他家具早已搬光,唯有一床一桌一凳,看样子真有东西恐怕也藏不住。
仔仔细细,里里外外侦查了一遍婚房,他完全没有发现有任何邪异之处。
“难不成是那刘乡宦故意哄骗,做的局?”
有了清河村之行后,李元化对于求助之人也多有防备,不无揣测。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如果刘乡宦真如钱老财般,那些法师恐怕都死完了,而且大可不必如此大张旗鼓,请一堆人同来。
念及此,他还是小心谨慎掏出了护身香点燃。
张广平已是困到不行,硬挺了几天,如今嗅到香味,大脑更加昏昏沉沉,脑袋时不时低垂打起瞌睡。
李元化见状推了几下,发现过了一会他又开始,也没办法,只能让他打着。
月光透过雕花窗纸在地面逐渐倾斜,护身香不停燃烧,已过了许多时分,仍旧没有异常。
李元化握着铜钱剑端坐在婚床边,静静守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元化只见那地上的月影中猛然出现两个黑点,越来越大,伴随而来的正是鬼哭狼嚎之声。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斜劈出铜钱剑。
“哐啷!”
金戈交击之声爆发,火光溅射间,黑影被击退,朝后退去。
李元化只见,在那月光下,站着一男一女,分别手持刀剑,目光极其凶悍。
他大感诧异,之前明明已经看过了,屋内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而门窗又紧闭,期间并无人进来。
这两人简直就像是凭空蹦出的。
“四弟,还不醒来!!”
见张广平还迷迷糊糊,李元化急忙怒喝一声。
张广平瞌睡到快要睡过去,被陡然一喝,一个激灵惊醒。
待看到房中竟多出一队持凶器之人,睡意瞬间吓得干干净净,急退到李元化身边。
刀剑男女对视一眼,嘴中发出鬼哭狼嚎之声,左右迅疾包夹而来,那刀剑之上黑光流转,血煞之气萦绕,如烟如雾涌来。
李元化心知刀剑之上附有术法,于是右掌法力急转入剑中,挺刺而出,左手顺带丢出驱邪符。
持刀男之刀劈中铜钱剑,本以为能将其砍个稀碎,不成想那铜板上氲荡出一股法力,瞬间震飞长刀。
与此同时他身上中了驱邪符,飞速升腾起邪气,痛得忍不住发出低呼。
执剑女那边也中了张广平扔出的石子和符,但却不管不顾挥剑朝他脑袋削来,定要取他性命。
张广平往日乞讨,也只练了手掷石子,如今见竟伤不到她,手上又无兵器,只能一个侧身飞扑向床躲闪,同时大喊:“大哥,小心后面!”
李元化耳听风声不及转身,只一招苏秦背剑,铜钱剑后架挡住袭来剑刃,免去断头之危。
“敕!”夺得时机他扭身便丢出了朱凌火符。
狂烈的大火席卷,整个房内炽热无比,执剑女甚至都来不及惨叫,就瞬间被烧成灰了。
李元化皱眉,即便是普通人,中了火符恐怕也不会呼吸间被烧成灰,而且雷令中并未结出道果,此女似乎并非妖邪,实在古怪。
持刀男见同伴已死,急忙就想遁逃,但被李元化跃身拦住。
“想去哪?”李元化将火符竖在眼前冷冷威胁。
持刀男见状,立刻跪下求饶道:“高道饶命,高道饶命!”
“饶命?那好,我问你,你们为何要来惊扰刘乡宦?”李元化逼问。
持刀男脸色惶恐犹豫道:“不敢说,我不敢说。”
“不敢说?看来还是索性烧了你完事。”李元化张嘴开始敕咒。
想起刚刚同伴被烧得只剩下灰,持刀男终究还是恐惧了,颤抖着声音说道:“此事与我无关,皆是有人指使,还请高道饶命!”
李元化听闻有人指使,心中微凛,低声喝问:“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