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京都风云，卷入其中
“办什么案？”
“还是郭坤案吗？不是已经结了吗！今日京都府放的行，怎么到了安乐又要盘查！”
“要盘查到什么时候，船上商货耽搁不起了！”
“这位郎君，不如算了吧！”
“是啊！你若是想要点油水，我们几家给你凑，直说便是！”
“行行行，这就凑！都说阎王好骗，小鬼难缠！这衙吏也要来分点好处！”
有一人起哄，所有的船工好似都在叫骂讥讽，还有几人真的面色凝重的去凑钱。
徐臻凑到旁边和二叔小声道：“这一艘，右边这艘，还有从此数第三艘，均有异样。”
“好。”徐狞微微点了点头。
吵嚷闹骂间，徐臻眼尖，越过了人群看见远处船舱拐角有人偷摸的过来，拐入门帘后伸手去拿刀。
他正想要喝止，忽然耳边狂风掠过，二叔已经撞开了人群如一道劲风刮了过去。
咚！
一脚就把那壮汉踹贴在了木板上，一把刀噌一声拔出，抵在他的脖子，对船舱内喝骂道：“全部放下兵刃，走出来！！”
神力境武夫耳聪目明，这是武夫第三个境界。
锻体境锤炼体魄，内壮境气机锻炼五脏，神力境则是修出真元，使得耳聪目明、五感敏锐。
徐臻凭借的是洞察力。
而二叔靠的是境界，清楚的瞥见船舱内藏了五六道劲气，至少是锻体劲的武夫。
就看一眼，而且门帘都还没掀开，二叔就敢动手！
难道说，神力境武夫耳聪目明，能够到达“透视”的地步？！
这个瞬间，他对武道之心再次充满了渴望。
片刻后，里面有几人手持刀剑唯唯诺诺的出来，远处还传来了密集的噔噔声。
二叔听到脚步声，直接就挥刀砍死脚下的人，然后掠到刚出来那几人面前，一刀一个，动作快如闪电。
他们的刀剑就好像纸糊的一样。
再接着，他熟练的提起一具尸体挡在身前，冲甲板右侧涌来的武夫狂奔而去，那些刀剑弓弩全打在自己人的尸体上。
徐臻和两个衙役也不是第一次办案，熟悉的朝左侧较少的人堵去。
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几人，又从后绕过去和二叔合围。
“叔！留活口！”
“知道。”
贼人中有一高手，挨了二叔两记肩撞也只是吐血，体魄当真强悍。
不过他也是没见过二叔这种莽夫，军营出身且一路升到北军卫的，和那些贵族子弟不一样。
这是尸山骨海里杀出来的人，而且徐狞经历过十八年前的巾袍军大乱，意志、武力都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故此，场面很快被镇压了下来，徐臻快速走到船边远眺，看见不远处的船正在起锚。
“二叔！”
徐臻大叫一声，一道身影飞跃了过去，重重的砸在船上，杀入人群里。
这时同僚张寒过来肘了一下：“正阳，你二叔不会杀得兴起……等会儿连我们都杀吧？”
“可以理解，”徐臻使了个眼色：“他肯定早上在京都府挨打，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到现在终于爆发了。”
“那是，在京都府谁敢爆发啊，里面好几个气血境武者呢。”
不多时，另一位同僚陈到带着青牛屯的衙役、捕快，还有一位捉刀人冲来，拦下了要走的商船。
等青牛屯驻军到来，上百兵马持强弓劲弩围住，八艘船全数被停，几百名船工老老实实的被徐臻踢下船下船蹲着。
局势顿时被控制。
徐臻带人去各船舱内搜寻，有五艘船中都有大量的金银，整箱堆满堆积如山，钱行、布行、商会票据亦有一箱，粗略算总，就有几百万两白银，几万两黄金。
这些钱财去换粮食，即便今年南方收成不佳，也能换几十万石。
足够一州赈灾所用，且可资军数万兵马，这几艘船若是离开青牛屯，顺运河而下，一日就可以出州。
一旦出去散至各地，想再找回来就难了。
“这不搜不知道，三百万两白银，加上票据，算上黄金……乖乖，这次京都里那些贵人等于放血了。”
“几百万两，都拿药材砸出几个血肉境武夫了。”
“正阳，咱们揣点？反正数额这么大，也查不出来。”
“应该有账目的，”徐臻当即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补道：“呸，没账目也不能拿，要有底线！”
徐臻请带兵来的百将守住渡口，他带人查探了其余商船，放行四艘，等待安乐县衙派人来交接，徐臻看到二叔在河边一块巨石上坐着包扎止血。
即便是神力境武夫，被人围攻还是会有危险，徐臻记得方才二叔是顶着一具尸体冲过去，强弓劲弩才没有造成太大的杀伤。
印象中，这是第一次见到二叔和人动手。
果然，身处这种王朝末路的世界里，武道境界，是最好的保命之本。
“正阳，你是怎么知道这几艘船有问题的？”
徐狞边上药边说道，看侄儿正在盯着自己身上的伤，他摇头道：“没事，几天就好了，神力境武者的恢复力很强。”
“吃水太浅了，几百万两银子，分四艘船，每艘吃水不到一米，至青牛屯补充淡水、物资后，快驶而出，他们是为了赶路。”
“而真正的商船，是满载京都的货物，都是在两米左右，而且他们搬运物资都较为懒散，有说有笑。”
京都商贾多用鲁氏所造的福船，可容二百石粮，载百吨重，在运河吃水大约两米，也就是说，满载的船要吃水更深。
如果不是重要货物，没必要用福船，这种船跑一趟耗资、耗力很大。
这些人急于运送金银，要尽快顺运河到达南方大郡，才算是安全。
南方的贼乱一直没有平定，起义军散至南方山中者，仍然成立了各种派系占山为王，还有几十万余贼。
“好，你跟着狄君，倒是学会了不少本领。”
徐狞满意的点点头，毕竟他可不会瞬间注意这些细节，只知道有情况第一时间提着刀上去干。
“二叔，我估计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回去还是要早做准备。”
“什么准备？”徐狞艰难的抬头，伤口撕得他脸色狰狞。
“截获的钱财数额很大，但是却没有搜到账目，郭坤案贪腐的是税银、官粮，欺上瞒下，应该有详细的账目，上下协同，共担风险，涉及的党派太多了……”徐臻看向这条通向天边山间的运河远处，目光沉凝的道：“狄县尉顺着他们给的线索结案，假装息事宁人，但暗中安排了哨卡截银，这已经不是破案了，这是不守规矩……”
“接下来，朝中一定会有人大肆报复，京都城将会是腥风血雨，我担心我们家卷入其中。”
他话还是说得委婉了，现在恐怕已经卷进来了。
此刻，徐臻真正感受到了武道境界的迫切。
他若是血肉境……不，哪怕是神力境武者，在风雨中的权重也会更重一些。
而现在，徐臻担心狄甫会将他们一家，全部当做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