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下马威
陈清如晚上赶着回家，稍微换了一件像样的衣服。毕竟是去未来丈母娘家里，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的。
一件灰色的中山装，一双白球鞋，按照自己以前的尿性，或许会穿上一根牛仔裤。
抵达了四合院的大门，舒庆椿吩咐道：“我妈这人，怎么说呢？人原本就是资本主义的大小姐，也许会有些瞧不起人。”
陈清如点点头，舒家里人基本没有身份地位低的。
“怎么搞的跟见家长一样了？”
“她这人疑心重，怕你对我有意思，特意打压你来的，不过……我想着你什么都别承认，虽然我们俩什么关系都没有。”
这是准备给陈清如一个下马威，正如三十年之后，侃侃而谈的给你三百万离开我女儿一样。
“我知道了，那你爹呢？”
“他？人还行吧，不过他比起家里的事情，更关心工作。”
陈清如被她带着，一起走进了舒家的大门，这个时间段，舒家一大家子人基本都在外面工作。
唯有舒母一人在屋子里的沙发上面，戴着一个眼镜，手中捧着一本书，看起来就是一位神通广大的贵妇模样。
桌上的确是做了一桌子饭菜的。
看到了陈清如到来了，象征性的皮笑肉不笑的撇撇嘴，之后说道：“你就是我们庆椿的同事吧？过来坐吧，待会吃饭了。”
“阿姨好。”
舒母趁机上下打量了陈清如。
问道：“我记得你，上一次下乡的队伍里面我们见过？”
“是的，阿姨，我和她是一起下乡插队的。”
舒母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说道：“哦，难怪。”
这个难怪透露出来一丝嘲讽的意味，陈清如一听就知道情形不对了，这女人估计要开始发难了。
上辈子，自己和舒庆椿并没有多少深交，对于她的父母大多都是耳闻，并未切实感受到什么。
舒庆椿看着出声打破了僵局，问道：
“对了，爸呢？他应该是这个点回家吧？”
舒母说道：“你爸，去工作了，今晚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舒庆椿左右看了看，又看了一眼陈清如。
母亲和他已经形成了一股若有若无互相争锋的气势，舒庆椿只是有一种期望。或许自己母亲会认可他呢？或许见到陈清如之后能够有些改观。
但事实未必，家庭就已经是一条沟壑。
“你妈是黄占秋吧，以前我们俩是一起工作的。想来现在多半变了些吧。”
陈清如沉口气，说道：“是啊。她让我接班了，现在还在家里忙活，没事就弄点针线活，比不得您，她识字不多，没什么文化。”
对于自己的父母，陈清如都是很珍重的。
“谈什么不一样呢，我现在不也是在屋子里面给他们当保姆？”
稍微过了一会，舒母看着桌子前的菜，说道：“我们先吃吧，便不等其他人了，不然菜冷了不好。”
“舒庆呢？他不回来吃饭吗？”
舒庆椿还有一个弟弟，比起她小几岁，才考上大学，毕竟当年，运气好些，没有下乡，跟着奶奶避难去了。
“那小子学校里面挺忙的。”
说是忙，陈清如感觉是她特意清理开来人的，好让两人有个可以静静谈话的地方。
桌子上的菜还算是丰盛，炖了一条鱼。
陈清如也没什么其他想法，跟着舒庆椿一起吃起饭来。
舒庆椿叹口气，夹起菜放在他碗里，有些赌气的成分，她再笨，再不懂也知道舒母不是看女婿的态度，而是打压的想法。
昨晚也算是连哄带骗，舒庆椿才相信她所说的见见陈清如的想法，哪想到是这种情况。
说道：“清如，你多吃一点这鱼吧，这是家里保姆炖的，挺好吃的。”
陈清如笑了笑，吃了一大口，对于黄占秋女士视若珍宝的鱼，在有些人家里不过只是一道家常。
这一顿饭吃得较慢，舒庆椿的母亲倒是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那眼睛有意的上下打量陈清如，打量他的想法，打量两人的关系。
突然，舒母开了口。
“越是看你，我就越有些怀念我的奶奶，老人家是打仗的时候走的。在之前是地主家的女儿，嫁给了家里的佃农，后来被我爷爷给抢走了，生下了我爹。”
陈清如说道：“这事情，不算什么光彩吧，放在十多年前，可是杀头的。”
“有什么说不说得的，我奶这人之后还不是对我爷爷死心塌地的。”
舒庆椿突然站起来，说道：
“妈！你这什么意思啊？你这是叫人家来吃饭的态度吗？”
她心头莫名来了一些无名火，舒母在暗骂陈清如，这点让她有些愧疚。
舒母皱着眉头，说道：“我不是说了，带来我看看吗？这孩子确实是长得还算俊，可是呢……”
“我就是一个普通工人，阿姨是这个意思吧？”
陈清如补充道。
舒庆椿站起来，拉起他的手，说道：“我们走。”
可是却拉不动，陈清如拉住了她，细声说道：“别着急，有些事，总是要谈的。”
不管什么年代，这些思想都是根深蒂固的。有钱人家就是瞧不起穷女婿。
“上次，我介绍给庆椿的人，你也见过吧，他爹在市委工作。”
舒母见到局面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也不管什么有的没的暗示了，直接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难听的话，我也不想说，你觉得你未来……哪怕能有一点赶得上舒庆椿吗？”
陈清如不擅长说大话，这时候他也没什么太大情绪，说道：
“我对于我的父母都挺满意的，我并不喜欢与人争胜斗恨，所以不想和你比较什么，但是我挺喜欢她的。”
舒母嘲讽的笑了一声，说道：
“你还是太年轻呢，就算是在北平，你也见过真的北平吗？”
小人物与上层是完全隔绝的，眼界都很窄。
陈清如说道：“北平不就是北平，故宫依旧是故宫……”
他忽然站起身，稍微有些礼貌的说道：
“谢谢阿姨的款待，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