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江湖啊(求追读)
殿厅敞阔,纵横二十丈有余,眼下尚有一百多人还在惨烈厮杀,便是大都没注意到李熠刀斩曲言归之事。
而注意到了此事之人,无不是震愣当场,如遭雷击。
只片刻后,一些原本心中早已绝望的宾客,便是双眼大亮,精神大作。
而压着他们打杀的魔教之人却顿无再战之心,纷纷收招往殿厅的正门与几处偏门奔去。
黑白无常,恶斧夜叉也很快反应过来,便立刻分头而逃。
但李熠岂能让他们逃掉?
慕容惜朝等人见状,也是纷纷出手,将黑白无常和恶斧夜叉的逃生之路全部封死。
不到十息时间,三人就被战力全开的李熠打废了,李熠又拷问三人一番,得知魔教此番并无暗中布置之后,一直提防的心终于放松了些。
越来越多的魔教之人发现情势不对,四散而逃。
劫后余生的各路宾客,则纷纷往李熠这边聚来。
被白无常的幽磷骨针射中,已是剧毒攻心,仅剩一口气的刘叔庸,也是艰难的走到李熠身边,对李熠五体投地而拜:
“这位小哥,大恩大德,溢于言表,老夫来世便是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亦必报之。”
他说着,瞠目切齿的瞪向烂泥一般软瘫在地的黑白无常与恶斧夜叉,又向李熠乞求道:
“小哥,可否容老夫手刃仇人?”
他脸色发黑,双目充血,身上气息弱如游丝。
但眼见着李熠点头之后,他面容上竟爆发出了惊人的神采,用乌柄金刀撑着身子颤颤巍巍站起来,又哆嗦又坚定的走向黑白无常和恶斧夜叉。
刀光划过,惊恐万分的三人被斩掉了头颅。
刘叔庸又转头看向一家老小的尸体所在之处,忽然…老泪纵横。
“对不起…对不起……”
他喃喃念着,整个人便软倒在地,再没了声息。
这一幕让众人看的唏嘘不已,原本一些对刘叔庸心中有恨的人,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再恨了,只觉怅然若失,又茫然无比。
“哎!江湖啊……”
不知是谁这么叹了一句,众人便更是萧索了,一一向李熠拜谢之后,便都黯然告辞离去。
“李小哥,救命之恩,来日再报,你务必小心魔教;
他们连我都敢下手,看来为了助阳景玄成势,已是无所顾忌了!”
慕容惜朝向李熠郑重一礼,自言乃是白衣客的亲侄子,又提醒了李熠几句之后,也匆匆离去了。
不过盏茶功夫,偌大的宴客殿厅,便已是空空荡荡,只余处处残尸断肢,满地暗红色血迹。
偶有一阵风吹进来,便卷起刺鼻的血腥味,四散分飞。
…………
李熠与周承宗,费星四人,一路无言。
只是在将要踏出刘府大门之际,周承宗忽然对李熠道:
“李熠兄弟,我准备解散【广盛镖局】了。”
此言一出,李熠,费星,闻旭尧,郭睿彬,目光齐刷刷聚到了周承宗身上。
周承宗却只看着李熠,沉声道:
“李熠兄弟,今日之事,活下来的人很多,【广盛镖局】便肯定是藏不住的;
而以魔教睚眦必报的作风,【广盛镖局】肯定也是逃不掉的。”
“我若继续开着镖局,未来便不知会有多少兄弟死于魔爪之下;
但若我解散镖局,烧毁一切名籍册录,断了兄弟们与镖局的所有联系,那便以魔教之能,也不可能一一找上兄弟们报复。”
费星,闻旭尧,郭睿彬三人听的又是无奈,又是佩服。
李熠沉默片刻后,问道:“镖局关闭之后,总镖头你又有何打算?”
周承宗笑道:“我周家三代经营镖局,还是有些底子的,我便拿着这些底子先远走他乡,再静待时机。”
“自古以来,万事万物都是盛极而衰,魔教自然也逃不过这个理,待其衰败,江河日下之时,我再回来重振家业。”
李熠点了点头。
费星,闻旭尧,郭睿彬三人更是抱拳对周承宗道:
“只要总镖头你重新支起【广盛】的旗子,我们必然再来效力。”
周承宗轻轻挥了挥手,道:“这些话日后再说吧。”
他又看向李熠,认真道:
“李熠兄弟,要不你与我一起离开吧?
你今日在刘府之中,太过耀眼了!
虽然淮水城有数十万之众,你若藏起来,魔教也难以寻到你;
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只看魔教对付刘府都出动了超一流高手,若真是盯上了你,怕是六合散魔,乃至三圣四象那等巨魔都有可能降临,太危险了!”
“李熠兄弟你的前途不可限量,不值得冒这种险!”
李熠只思索了片刻,就道:“总镖头之言,正合我意。”
周承宗喜道:“那事不宜迟,咱们就赶紧各自回家收拾,然后尽快离开吧。”
“好。”
…………
李熠回家之后,先是将身上的血腥味与血迹都洗净,又换了身干净衣衫,才去父母上工的工坊中,将父母接回,然后告诉两人要离开淮水城的事。
李老根和张兰听的又惊又怕,又是茫然。
待回过神来,两人便又安慰李熠莫慌莫乱,只是看着这座敞阔的院子,眼中又不自禁流露出了浓浓的不舍。
但既然李熠决定远走避祸,两人自然不会有半分拒绝,当即便收拾起来。
李熠又去蒋家,蒋家却没人,李熠便又赶往镖局,就见到周承宗刚将所有镖众召齐,正在宣布解散镖局之事。
这事让所有人都听得震惊,不解,也不愿。
群情汹涌!
但当听到周承宗说是因为得罪了魔教,才不得不这样做之时,众人又都沉默了。
待一一接过周承宗发下的遣散银子,众人便纷纷离去,李熠则叫住了蒋丞,韩平,陆沉三人。
他将三人带入了周承宗的内院,当着周承宗的面告诉了三人今日刘府发生之事。
三人如听天书!
尤其是蒋丞,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这个练武才不到两年的发小,功夫怎么就能高到了这等程度?!
这太荒谬了!!
只是荒谬过后,他下意识就为李熠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