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蛰伏暴变,杀!(4K)
慕容惜朝五人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曲言归的目光,自然便也看到了那名与恶斧夜叉相斗,竟还略占上风的少年。
五人相视一眼,纷纷看到各自眼中的喜色,随即皆朝殿门处奔去。
而无影鬼手秦正,在奔至中途时,忽然身形一转,便朝殿厅内另一处偏门飙射而去。
这让其余四人看的奔势一滞,慕容惜朝更是急骂道:
“蠢货!蠢货!!”
他话音才刚出口,便见曲言归脚下轻点,身化一道玄影,朝秦正暴追而去,又有声音传出:
“黑白无常,给本座拖住慕容惜朝等人,一个都不许放走了!”
黑无常顿时放弃了对一众二三流宾客的屠杀,提着沾满了鲜血的拘魂钩,便狞笑着朝慕容惜朝等人杀来。
而此时的刘叔庸,则已被白无常打的连连吐血,伤势愈重,只有招架之力,全无还手之能。
眼见着白无常奉命抽身,弃他而去,他终于松了口气,又看向倒在血泊中的一家老小,不由悲从中来,整个人竟有些眩晕。
恰在此时,忽有几道磷光被白无常回身射出,却是几枚骨针,针间淬着磷绿之色,一闪即至。
刘叔庸心神松懈,神思悲然之际,骤遭此击,哪能全数防住,在挡闪掉三枚骨针后,只能任凭剩余的两枚骨针刺入体内。
两股钻心的剧痛顿时从伤口处袭遍他全身,他身子很快就开始麻木起来。
白无常不再理他,径直朝殿门处奔去。
…………
殿门处。
周遭喊杀震天,血洒如雨,又有残肢乱飞,毙命者四倒,众人皆嘶声惨叫,仓惶奔逃……
但李熠此时,竟有些舍不得走。
却是自那黑压压一片魔教之人从殿外涌进来,与殿内魔众合而围杀各路宾客之际。
李熠与周承宗四人,便也如其余众人一般,一边与魔教之人拼杀,一边伺机夺路而逃。
但这些魔众的整体实力竟强的惊人,最弱者竟都超出费星等人几分,又擅合击之法,往往三五人组成一套小阵势,就能斩杀周承宗这样的江湖二流。
是以两百多名这样的魔众组而击之,顷刻间便让各路宾客死伤惨重。
周承宗,费星四人若不是靠李熠护着,恐怕早就被砍成烂泥了。
饶是如此,周承宗四人也是心惊胆骇,亦步亦趋跟在李熠身后,生怕李熠稍有不济,就被四拥而来的魔教之人伤到。
只是李熠刀光如墙,任凭来上多少人,都撞破不开一丝一毫,护着他们一路顺遂,很快就到了殿门之处,却又被那恶斧夜叉扑来缠上了。
周承宗四人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实在是恶斧夜叉的名头太吓人,乃是魔教五方五行旗主之下,第一梯队的大强者。
便是霹雳神拳郭昊轩,六十九路绿林总瓢把子蓝天霸等人,若单独放对,都不一定是其对手。
李熠虽悟了刀势,但却太年轻了,内气修为必然不强,能扛得住这头巍巍大魔吗?
周承宗四人心中又疑又惧,更是不断为李熠祈祷,又紧张的盯着四周,握紧手中兵刃,随时准备战斗。
却是他们害怕四涌而来的魔众会趁机要他们的命,也怕这些魔崽子影响到李熠,令他被恶斧夜叉所伤。
但随后发生的事,却让周承宗四人惊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他们竟是看到,李熠在与恶斧夜叉拼杀之余,居然还能抽刀回斩,将一众涌来的魔教教众统统枭首,杀的周承宗几人附近,人头滚滚,尸堆如丘。
一瞬间,竟将一众魔教之人,骇的不敢再贸然过来。
恶斧夜叉却气的怒吼连连:
“啊呀呀呀…小杂种,与老子动手,你竟还敢分神他顾,你实在太不将老子放在眼里了!”
“老子要把你砍成肉泥!”
他十尺来高的铁塔身子上筋肉剧颤,上身血纹殷红欲滴,手中两柄重愈百斤的宣花巨斧舞的斧影如织,斩出狂风大作。
却连李熠一根汗毛都伤不到。
李熠手中横刀纵横捭阖,刀光如龙,或势如落雷,或迅若惊电,或是柔转如风,或是绵密如雨……
每一招每一式,都能击在宣花双斧的力弱之点,或是力尽之处,让恶斧夜叉招架的极其艰难。
但李熠【三合绝神刀】的熟练度却是‘蹭蹭蹭’直往上涨。
只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的【三合绝神刀:圆满(12/100)】,就变成了【三合绝神刀:圆满(15/100)】。
这让李熠大讶。
“莫非…与人对练…能促使肝技能的速度大涨?”
他心中迅速浮现出这个猜测,又将小树出现之后的所有事都浮光掠影的过了一遍。
便发现他都是默默的独自肝技能,寥有几次厮杀之事,譬如灭掉李德岩和风中枭,却都是碾压局,自然起不到丝毫对练之效。
而今他因顾忌魔教还有暗中布置,便藏着刀势没立刻施展,也留了些内气隐而未发。
恶斧夜叉才勉强能与他打个有来有回,也让他意外的发现了这么大个好处。
但只是短短两息之后,李熠就决定,还是先远离这处是非地。
而就在他刚想加力,彻底逼退恶斧夜叉时,慕容惜朝等人已是朝他这边赶来,黑白无常也杀了过来。
不远处,曲言归已追上了无影鬼手秦正,刀光纵横之间,只寥寥几招,秦正身上便处处挂彩,鲜血刺目,急的慕容惜朝大吼:
“诸位,务必尽出全力,先并杀了黑白无常和恶斧夜叉,否则今日,我们万难有生路。”
蓝天霸却是在大骂:
“秦正这个白痴啊!要不是他自作聪明离群逃窜,咱们五人再加上这位小兄弟,生机就会大大增强。”
厉锋沉声道:“多说无益,拼命吧。”
郭昊轩一言不发,当先奔至李熠与恶斧夜叉面前,冲拳如炮,轰开恶斧夜叉的一斧,另一拳则朝恶斧夜叉劈面崩去。
崩拳如山塌,让原本就被李熠压制住的恶斧夜叉顿时大骇,不敢硬接,慌忙后退。
郭昊轩进步抢攻,不欲给恶斧夜叉丝毫喘息之机,但刹那间又有几点磷绿飞光飚来,硬生生将他的攻势打断。
慕容惜朝等人与黑无常也陆续而来。
场面立刻陷入了混战。
一时间,李熠也没寻到好机会离去,这让他略有些郁闷,却丝毫不慌,便就静观其变起来。
而慕容惜朝等人,则是使尽浑身解数,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掉黑白无常与恶斧夜叉。
但却根本办不到。
只是靠着李熠时而不经意间的发力,这三人倒也受了不轻的伤。
秦正却伤的更重,很快就被淹没在曲言归的刀光之中,让慕容惜朝等人急得满身大汗,如欲爆炸。
又是十息过去。
秦正的头颅已在一道白虹般的湛湛刀光中自其颈上跌落。
曲言归纵身朝李熠这边而来。
慕容惜朝等人见状,顿时心胆俱丧,面如死灰,而后疯狂四逃,却都被黑白无常和恶斧夜叉死死缠住。
直至曲言归飘然落到他们面前,他们的精气神都仿佛被瞬间抽空了。
曲言归也没多话,持刀便朝他们杀去。
黑白无常和恶斧夜叉见状,终于轻松了口气,拖着伤躯退出战圈,却仍将周遭几个方向死死守住。
眼见逃生彻底无望,厉锋似是情绪崩溃了,他手中玄铁铸成的龙形长剑直指曲言归,厉声喝道:
“曲言归,你真以为能轻松吃定我们?我便是死,也绝不让你好过!”
曲言归不屑道:“不过是几块砧板上的肉,还能弄出什么动静?”
他话音刚落,手中双刀便是卷起浩浩刀光,朝厉锋笼罩而去。
刀锋未至,凛冽森寒的刀意便是刺激的厉锋全身毛孔发炸,骨肉瑟缩。
但他却没后退半步,眼中闪过决死之意,内气鼓荡间,手中剑锋划出一道乌光,悍然撞向那森森刀幕。
慕容惜朝三人见状,心知厉锋是真在拼命了,便立刻收拾好心绪,全力盯死曲言归,要寻他的破绽。
“找死!”
曲言归眼中不屑之色更浓,脸色也更冷几分,手中刀忽然牵引出几分玄之又玄的意蕴,令得那片片刀光落在厉锋眼中,越发不可捉摸,威能浩大也是越发浩大了。
同一时间,又有一股沛然威压骤临厉锋身上,令得他剑招阻滞,身形立缓,原本十成的攻势,瞬间被瓦解掉了三成,更是破绽大增。
只呼吸间,曲言归手中的刀锋便避过他的长剑,如庖丁宰牛一般循着流畅至极的空中脉络,在厉锋避无可避的几处角度划过,直取他脖颈而来。
“差距…真的大到如此程度么?我竟连一招都接不住?”
厉锋绝望至极。
恰在此时,慕容惜朝,李熠等四人,也从四个角度,分别朝曲言归全力攻来。
若曲言归执意要取厉锋的性命,那当他刀锋划过厉锋脖颈,招式用老之际,慕容惜朝,李熠等四人,就刚好能在他旧力用尽,新力未生之时,攻入他防护最薄弱之处。
以厉锋之命,换他之重伤。
“一群蝼蚁,焉知天地大势之妙。”
曲言之甚至都不曾环顾李熠四人,只以眼角余光随意一瞥。
他前冲刀斩厉锋之势没有丝毫变化,另一刀却朝后背随意一挥。
刹那间,又是一股沛然大势随其挥斩,将郭昊轩轰向他后背脊椎灵台之处的拳锋牵引过来。
无声无息间,刀刃过拳,五指被斩断,诡异的就仿佛是那拳头硬要往那刀口上撞一般。
恰在此时,另一把刀划过厉锋的脖颈之后,又随曲言归的转身,牵出一道圆弧回斩而来,落到蓝天霸的钢鞭之上。
刀携大势,斩的蓝天霸持鞭之手浑如触电一般剧颤。
他整个人又似被定住,竟来不及撒手,便被顺着钢鞭斜撩而上的刀锋,撩斩断了半只手臂。
刀锋仍未停下,带起一片森森白芒,直斩李熠而去。
另外一刀带着郭浩宇五指间的血,挟锋引势,又朝慕容惜朝挥劈而去。
慕容惜朝已彻底被曲言归这顷刻间的战绩骇住了。
此时的他,神色慌乱无比,万分想要后撤,奈何攻势已盛,又被曲言归那一刀的刀势给牵引住。
若他要强行退避,必然内气紊乱,动作阻滞。
如此之下,或许会伤的更重,死的更快。
他只能无比惶恐的硬着头皮强拼这一刀。
另一边,李熠也是做出和慕容惜朝差不多的神情和动作,这让曲言归看的越发轻蔑。
然而,就在他的刀锋与李熠的横刀将要相击的那一刻,李熠却陡然鼓荡全部内气。
这几月里肝出的所有刀势,倾数勃发!
“轰!”
仿佛有无声爆鸣炸起,曲言归斩向李熠那一刀的刀势顷刻间被碾碎散尽。
李熠身形爆快,刀锋势若千丈巨瀑倒挂,带起一片白惨惨,亮茫茫,骤斩曲言归胯下。
如此近距离的暴变,曲言归完全反应不过来。
哪怕他在自身刀势被碎尽的那一刻就心神骤紧,脸色狂变,浑身汗毛发炸,心中警铃大作;
哪怕他筋肉绷紧至极,内气全力运转,以要避过李熠这一击。
但就如慕容惜朝攻势已盛而无法强行变招之理,他亦如此。
而且,李熠速度太快了!
示敌以弱,欺身而近,待敌力老,攻如天倾。
最关键是,李熠的刀势,比他还要强上几分!
只电光石火之间,李熠的刀锋便是斩过他的大腿根,他只强行避开了半寸不到,倾斜了些许身形,整个人便被李熠由下到上,斩去了半截身躯。
肠穿肚烂,血流满地,但曲言归还未彻底死尽,他怒目圆睁,死死盯住李熠,脸色既惊又恐,还夹杂着没彻底回过神的不可思议。
“小杂种,你……”
话未说完,就被李熠一刀斩断了脖子。
至此,李熠才将目光从曲言归身上收回,又谨慎的看向殿内四周,以及殿门之外,以防魔教可能存在的暗中布置突然发动。
却也只有他如此了。
因为此时,周遭的所有人,譬如慕容惜朝,譬如周承宗;
譬如黑白无常和恶斧夜叉。
又譬如离得近的一些魔教教众和宾客。
俱是将目光全数聚集在他的身上,又再看看那只剩半截的曲言归,狂吞唾沫不止,惊骇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