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黑夜中的阴影
漆黑夜色下。
布莱恩开着新购的敞篷车行驶在郊外公路。
这段路位于惠灵顿西南郊，紧邻保护区，人烟稀少。
不过他不在乎，选这条路就是为了快。
再过20分钟，他就能回到自己在惠灵顿的度假别墅，和模特女友共度美好又伤肾的一周。
为此，他还准备了一些攒劲的“小玩意”。
手机却不适时宜的响了。
来电备注为“疯狂的碧池”。
这是他前妻，他们目前正在走离婚程序。
布莱恩原本打算好好享受假期的美好心情，在看到这通电话后彻底消失了。
他烦躁的拿起电话，冲电话那头吼道：“碧池，监护权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拿到的，你除了花我的钱和陪男人上床外还会干什么，在迈阿密我出门买包烟都能遇上5个艹过你的男人，法克鱿！”
啪！
他把电话狠狠摔向副驾，又朝路边吐了口唾沫，发泄心中烦闷。
突然间！
一抹白影在车旁一闪而逝，依稀能看到是一位身材高挑的黑发女性。
布莱恩没有回头。
因为大半夜一个女人出现在荒郊野外，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他依稀记得当初来这购房时，经纪人曾讲过一个保护区里关于“白衣女人”的恐怖传说。
“法克！”
布莱恩是无神论者，不相信世界上存在超自然诡异现象，所以他也没作死到在夜深人静的郊外停车。
车速不减。
布莱恩还为自己点上了一根烟，享受尼古丁过肺带来的快感。
前方道路上，隐约出现几道黑影。
“法克！”
布莱恩赶紧踩刹车，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后，敞篷车终于停下。
“你们怎么回事，大半夜在路上干什么，吸嗨了要找刺激，就去车多的地方！”
布莱恩看着眼前那几道像肯辛顿大街瘾君子一样走路的人影，破口大骂。
那几人转过头，布莱恩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的眼睛完全不像人类，竟泛着猩红光芒。
被这么瞪着，布莱恩内心生出一股被野兽盯上的恐惧。
“嗨，伙计，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我现在就走……”
他全身汗毛倒竖，强忍着心中恐惧，缓缓向车的位置后退。
吼！
远处传来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面前的人影像受到刺激一般，呆愣神情变得嗜血疯狂，双手撑地化为人形野兽，以极快速度扑了过来。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不要靠近我，不要——”
惨叫声最终被淹没，随后是野兽啃食血肉的咀嚼声。
寂静的夜晚。
月光下的血腥味格外浓郁。
……
惠科特农场。
虽然这不是苏杰第一次来，但却又是第一次。
篝火晚会要持续整个周末，不少游客也被吸引而来。
苏杰和母亲莎拉，农场的工作人员，不少来旅游的游客，以及惠科特家族成员一起度过了两个夜晚。
啤酒，烧烤，围着篝火唱歌跳舞，身边还坐着惠灵顿最可爱的姑娘。
岂不美哉！
要说唯一的插曲，是爱丽丝的母亲凯茜女士在周日晚间回来了。
她对苏杰的母亲很有敌意，看到自己丈夫和莎拉凑得有些近，就冲着二人大吵大闹发脾气。
苏杰后来才知道，凯茜女士常年住迈阿密，每年马术节回来住几天，但经常夜不归宿。
据说凯茜女士小时候就这样，甚至还被老杰恩抓到和男生乱搞。
惠科特家也习惯了这位大小姐的豪放。
这几年结婚后虽有收敛，但凯茜女士骨子里的浪荡是改不了的。
苏杰也只能佩服戈登不挑食。
摊上这样一个极品老婆，还能生出爱丽丝这样知书达理的聪明女儿，很难让人不怀疑戈登的基因更强。
“法克鱿，戈登，再让我看到你和那个金发碧池勾三搭四，我就法克你全家……”
凯茜女士的嗓门，让苏杰听了都有些无语。
你这法克全家，不是连自己也法克了？
“我妈就是这样一个暴躁不讲理的女人，从小到大我和她的感情都很淡……”
爱丽丝双腿并拢坐在苏杰身边，小声诉说着。
“对了，今晚的烧烤怎么样？”
“还不错，可惜烧烤架没资格碰，不然我烤得牛肉肯定更软嫩入味。”
烧烤架是男人的话语权，一般家庭烧烤执掌烤架的人都是一家之主。
“能陪我散散心吗？”
“求之不得啊。”
和美女三步，苏杰当然不会拒绝。
“带上小黑？”
“……行吧。”
可惜不是二人独处。
爱丽丝带着苏杰在农场漫步，小黑慢悠悠跟在二人身后。
两人一狗很快走到农场深处，这里毗邻郊外一条公路和大片林地。
“杰伊，还记得小时候吗？”
“呃，有点印象……”
苏杰对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
大概是原来的苏杰太过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爱丽丝，故意选择忘掉小时候关于二人的记忆。
“就是在那里，那条小溪，当时你差点落水……”
循着爱丽丝所指的方向，苏杰依稀看到一条溪流。
“那边是你第一次想骑马，结果被摔翻在地哭鼻子的地方。”
“还有那儿，你被几头牛顶翻在地，哭着喊莎拉阿姨救命。”
“还有那边，你被舅舅的猎狗追着跑，一路跑到了栏杆上尿裤子……”
卧槽！
你竟然当面揭我的黑历史！
不对，不对……
这都是以前小老弟的黑历史，和现在的他有什么关系？
苏杰这么安慰自己，那羞愧到恨不得躲进被窝里扭曲蠕动的屈辱感渐渐消退。
“汪！汪！汪！”
小黑的几声吼，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小黑，安静！”
苏杰下达一个指令。
小黑安静了几秒，又冲着不远处“汪汪汪”吼了起来。
“小黑？”
苏杰察觉到不对劲。
小黑此刻四肢趴伏，身体微微弓起，这是护卫犬的警戒姿态。
「有危险，保护主人！」
“前面……有人？”
苏杰双眼眯起，隐约看到朦胧夜色下，有几道人影在地上爬行，动作抽象的仿佛在搞行为艺术。
“瘾君子还是流浪汉，佛州乡下也有这种人？”
佛州因为社会保障补贴低，领日常救助的懒汉远低于蓝州。
说来也很讽刺，一些地方的救助金高到普通人辛苦工作都没有人家流浪汉过得舒服，也就催生了很多故意失业不工作的人。
但在佛州，这类人很少。
“爱丽丝，杰伊，你们快回来！”
工棚方位，戈登扯开嗓门喊二人。
“走吧，小黑，咱们回去。”
苏杰瞅了眼远处那些躲在黑暗中的人影，将小黑喊了回来。
这两天晚上，苏杰都和母亲睡在农场工棚。
耳畔时不时响起马厩的嘶鸣，小黑的吠叫以及呼啸的风声。
他闭上眼睛，却总能回想起那群晃荡的人影。
在那看似漆黑的夜色下，隐藏着野兽的嗜血和恐怖。
……
周一，上学日。
戈登开车送爱丽丝和苏杰上学。
车驶出农场走了十几分钟，就看到沿途路边有警方竖起的封锁线。
这引起了苏杰的好奇，戈登也适时停车。
“你们待在车里”。
戈登叮嘱一句后，找到了负责现场的老警官。
苏杰坐在车里，隔老远就看到戈登掏出证件，老警官就替他拉起隔离带。
老警官领着戈登来到现场。
地上隐约可见喷洒出的血迹，一具尸体盖着白布。
“死者叫布莱恩·汤普森，是迈阿密一家医疗保险公司的执行总裁，死亡时间在昨晚，初步估计是意外。”
“意外？”
戈登借来现场人员的笔，轻轻撩开白布，看到一具全身遍布撕裂伤口和咬痕的残缺尸体。
老警官早就看过，皱着眉头道：“虽然我不是鉴证科，但我知道这伤口，人类可造不出来。”
“利齿状咬痕，还有撕裂程度，看起来像犬类……”
“我猜是保护区的佛罗里达狼跑了出来，天呐，这玩意竟然还没灭绝！”
老警官掏出一根烟，顺手递给戈登。
但戈登摆手拒绝，又低头仔细看了眼尸体：“有没有可能是尸体引来了保护区的野兽，其实布莱克是死后才被分食的？”
“那得等法医和毒理科的报告，不过你应该知道，惠灵顿没那么多凶案。”
老警官摊了摊手，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戈登，这里不是纽约，更不是你工作的联调局，这案子可能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希望如此……”
戈登缓缓起身，目前的线索无法支持人为作案的可能。
再次回到车内。
“目前来看是一起意外，死者好像被保护区的野生动物袭击了。”
他将现场信息一句话带过，显然不想让女儿留下阴影。
苏杰伸出头看着后方逐渐缩小的现场，总感觉这里发生的事和昨晚那些人影有联系。
可他不是专业人士，没办法参与案子。
「要不将小黑带过来，也许狗子能闻出点什么？」
苏杰脑海中刚闪过这个想法，就被他很快否决。
戈登就能处理，自己何必去浪费精力，有这闲工夫多肝几个技能不好？
苏杰熄灭了乱插手的想法。
叮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突兀响起，这复古的铃声竟然来自戈登的手机。
“哦，法克！”
看到来电备注，戈登难得在女儿面前爆粗口。
“嗨，你们注意点，我一年才回一趟家，只要不是有个活需要我处理，你们想说什么都OK！”
电话那头十分安静。
“一早上给我打电话，你们倒是说话啊？”
戈登又不耐烦的催促一句。
“戈登，有个活需要你处理。”
“法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