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灰
‘异常点Y-07-001（灭世危机）’
‘代号：核心制御单元’
‘详细展开——’
‘核心制御单元，对于幻想丰富的人来说应该是很常见的个体。这个被叫做灰蛊的未来科技产物曾经在无数小说和幻想之中毁灭了世界。但是随着科技的进步和现代智慧的开拓，人们相信灰蛊是永远不会背叛人类的。
能够杀人的，对人类充满恶意的，从来都不会是机器，而只有人类自己。只有人类自己才会在幻想杀人的时候有着如此强烈的想象力。
灰蛊效忠于人类，从来都是如此。一如既往。’
‘模式：
节能模式：可以以正常状态进行生产和消费活动，视作人类。灰蛊很向往人类的生活，在文学作品之中，她们往往作为宿主的异性个体而存在——说真的这很奇怪，但是灰蛊尊重。
拓展模式：灰蛊将会收集一切可利用的纯净资源来进行无限的复制和进化。这是灰蛊作为幻想机器的核心。她们甚至可以直接吞噬无数星球，变形成一个国家。
灭世模式：毫无疑问，灰蛊的创造者决定灭杀这个世界的一切活物，不留下来一点痕迹。如果对于正常的人类来说，这是致命的。
作为你的子民，灰蛊对您保持无条件的忠诚和信任。除非有朝一日您选择拒绝成为人类。’
‘系统提示：灰蛊相信了你作为人类的纯度！’
‘灰蛊希望能够跟您进行一场对于人类，未来，还有精神本质的谈话！’
‘本次谈话将会决定灰蛊的态度和接下来的行动模式，请准备好您选择的未来和行动模式，让灰蛊进行判断吧！’
‘在没有得到确切的判断前，灰蛊不会进行工作。包括科研与文化研究。’
‘提示：她爱人，但是更爱广袤的未来。’
……怎么还有话疗的？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觉得我不是人类，但是问题解开了就好办。”
坐在了避难所的椅子上，李昂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看向了面前有些尴尬的小人。
似乎确认了李昂是人类之后，这个灰色的毛团就很快放下了全部戒心，直接变形成了一个看起来非常可爱的小女孩，虽然只有十几厘米的大小，但是却乖巧的坐在了李昂的对面。
粗浅的问询了一下，李昂毫不意外的得知这是历来的传统。虽然三十天前这些东西还是幻想和小说里面的东西，连一丁点传统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但就跟灰蛊尊重传统一样，李昂也尊重这个传统。
“既然你选择效忠于我，那我也不会隐瞒你什么。”
看着面前乖巧的跪在桌子上的灰蛊，李昂面无表情的说道。
“简单来说，如你所见，我虽然拥有一点能力，但是却被更多的东西盯上了。大概在一个月前，你们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但除此之外到底有什么，我一概不知。”
“我的立场是相信科学。分析现象的成因，推导背后的原理，找到现象的规律并且加以利用。我相信的并不是死板的电气科技。如果如今的灵气能够让我安全的研究，我也会研究。”
“但是很遗憾的，因为天使和星象协会的干扰，我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尽管我很努力的想要让所有人都活下来，只不过在当时的世界，世界末日只不过是一个好笑的传说。所以我什么都没做到，什么也办不到。”
“这个避难所就是我拥有的全部东西，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接下来轮到你了，你能做到什么？能够做些什么？”
“……主人您真的是人类吗？”
“……”
我现在已经很疲倦了，真的没工夫和一个纳米机器人玩这种游戏。
虽然并没有说话，但是李昂用麻木的眼神传达了这样的想法，让小巧的灰蛊讪笑了一下。
“不是的，在我的资料库中有记录，一般来说人类到这种时候往往会需要我们的帮助，甚至把我们视作孩子，同胞，或者更进一步的感情寄托，但是主人完全没有，让我有些意外。”
“我不会软弱到有任何幻想。”
开启了一瓶啤酒倒在了自己面前，李昂眼神木然的看着似乎很是淡定的灰蛊。
“或许你们都没有看到神话爆发的一刹那，但是我看到了。我目睹了你们究竟是怎样从世界的裂隙与人类的思维之中诞生的。你们是一种奇妙的现象，本质上来说你和外面的天使没有任何区别。”
“您说话还蛮伤人的……”
“伤人？你们没有区别，但是人类同样也没有任何神圣性。”
喝了一口啤酒，感受着那麦芽的味道在口腔中扩散，李昂看着面前的灰蛊轻声说道：
“我不相信灵魂和不朽的存在。人类本质上是蛋白质神经元的聚合体，我们生老病死，或许思维会随着载体而变化，但是这一切并不神圣崇高。我认为这种神圣性的自我认知，也正是如今灾难的来源。”
“你或许能够看出来，就跟外面那个天使一样，你们能意识到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独特的个体。我是你们的见证者，但是我并不想要成为人类思想的傀儡。”
“我要成为文明的建设者。我拒绝成为过去思维的傀儡。”
‘灰蛊对于您的话语感到非常兴奋！’
看起来是说对了。
听着系统给出的评价，李昂坐在椅子上平静的喝着啤酒，对于自己的一切和人类的一切低声评价道：
“这些失败者的经验是很好的素材，但是我相信科学研究的未来是超越人类认知的产物。就如同原始人认识不到宇宙和宏观的世界一样，或许在未来我们也觉得如今的认知多么狭隘。
“我不希望我们的未来就在这里止步，我也不希望我们就这样停滞下来了。让灵气爆发阻止了这一切，我觉得很可惜。我希望能够继续走下去，而你就是见证者。”
“毕竟你也是人类幻想中终极未来的一部分。更遥远的未来，那也一定是从你的面前延伸。”
“——！”
看着面前那个表情激动的甚至全身都泛起来波纹的身影，李昂微笑着伸出了手掌。
“小灰，请允许我用这个称呼。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不是短暂的盟友，而是相互扶持的战友。你对此感到接受吗？”
“我愿意！”
而还没等手掌放稳，两只纤细白皙的手掌就握住了李昂的指尖，灰蛊化成的少女正满眼星星的看着李昂露出了憧憬的表情。
“没问题！就是这样的！我就是要这样的未来！感谢您的认可，我们绝对会成为永远的盟友的！”
‘灰蛊彻底效忠于您！现在您可以让灰蛊进行工作了！’
“那么最开始的理想和彼此之间的认知已经完成了。”
看着系统的提示，李昂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既然决定效忠于我的话，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希望你能保证不对任何其他人类提起。”
“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的！您才是我唯一的领主，我的核心权限已经交给您了！”
“很好，非常感谢你的信任。”
看着那一脸激动的小灰，李昂露出了一个真挚的笑容，按下了系统的确定键。
‘系统提示：您正在让您的子民研究科技！’
‘您正在研究：基础认知科学——十字！’
“……诶？”
在少女僵硬的表情下，虚无中似乎从远方传来了一声钟鸣，带来了天使满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