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叔叔罗鲁泽
通过脑海中的知识，希尔薇娅认为在没有足够位格前，神性对凡人是一种负担。
如果拥有神性者是一位尚未成年的普通人，那么这种负担将会被进一步放大。
不恰当的恩赐，就是诅咒。
虽然她不知道对方体内的神性究竟是怎么来的，但如果想要解决，那么必须将其“挖”出来。
但对方体内的神性已然牢牢的扎根于灵魂之中，一旦挖出，就需要相应的补充。
而在神性的影响下，对方的灵魂已然产生了质的变化，因此常规手段无法进行修补。
所以，希尔薇娅将自己的神性切割出一小部分，并附着于眼珠之上。
相比于未知不可控的死神神性，属于她的神性明显能够被有效控制，防止对对方的灵魂造成负担。
将自己托举着眼珠的手掌向前伸去的同时，人偶少女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几乎凝成实质的抗拒与恐慌。
几秒后，她听见有些迟疑的问道：
“那个，冕下，请问您侍奉的存在，究竟是哪一位？”
这一瞬间，希尔薇娅愣了一下。
嘶，刚才光顾着树立自己神秘强大的形象，好像忘记了自我介绍！
她在心中尴尬的咳了一声，旋即微微抬手，让手掌中的眼珠骨碌碌转动，看向圣坛中的神像：
“我主，是位居世界之外的伟大存在——”
“无貌者，西尔克瓦亚！”
这是相当简单的介绍。
对比于地上神明那多段式尊名，她的介绍是那样的短小无力。
不过也是，作为外神的无貌者自己本身就是个疯子，而地上对祂的记载也很少，自然不会拥有太过复杂的尊名。
就连无貌者这个名字，也是信徒们取的。
少女抿了抿嘴唇，眼中划过一丝决绝，最终狠狠的点了点头：
“冕下，伊莎贝拉.兰开斯特，无貌者的仆人，向您致敬！”
“很好。”
见此，希尔薇娅手掌中的眼珠骨碌碌转向了伊莎贝拉。
“吃掉它。”
希尔薇娅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恶趣味的笑容。
“……好。”
灰发人偶没有催促，而对方在犹豫很久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随后，她手中的眼珠被伊莎贝拉接过，随后直接送入口中。
见此，希尔薇娅已然宛若黑洞的左眼眼眶中爆发出璀璨的星光，随后右手直直探向对方胸口。
在那里，同样璀璨的星光爆发，与那深紫的神性发生了碰撞。
“嗯……”
伊莎贝拉精致的脸庞突然紧缩，同时发出痛苦的闷哼。
但希尔薇娅并未理会，而是将逐渐变得虚幻的手掌直接插入了对方的胸口。
没有血液飞溅。
人偶少女的手穿越了现实与虚幻的分界，握在了对方的灵魂之上！
“啊啊啊！”
少女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让捧着两个盒子、正从地下走上来的罗鲁泽脚步一顿。
“再忍耐一下。”
希尔薇娅的声音响起，其中仿佛蕴含着某种魔力，让瘫坐在长椅上的伊莎贝拉不再发出痛苦的惨叫，但她额头渗出的冷汗却并未停止。
此刻，希尔薇娅虚幻的手掌已然将那深紫的神性握在掌中，随后用力一扯，少女灵魂的胸口便突兀的浮现出一个大洞。
旋即，她的灵魂开始迅速崩溃。
但就在下一秒，璀璨的星光猛然钻入，填补了空，令灵魂的崩溃瞬间停止。
随后，星光开始与少女本身交融，逐渐稳定，在它主人的操纵下开始滋养起因长时间负担过重而虚弱的灵魂。
“成功了。”
希尔薇娅微笑说道，同时，撤出的手掌重新变得真实，而掌心一枚紫色的眼珠正在骨碌碌乱转。
神性不会无故消失，只会转移。
而承载过一次神性的眼珠也就成为它新的宿体。
人偶少女看了看手中的眼珠，随后又看了看瘫倒在座椅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伊莎贝拉，突然回想起对方刚刚将它吞咽下去的动作，不禁有些犹豫。
算了，一会清洗一下再按回去吧。
顺手将眼珠收回口袋后，希尔薇娅对着正在挣扎着爬起的伊莎贝拉露出微笑：
“恭喜你，你获得了新生。”
“而且，当你的身体恢复正常后，你将会踏入超凡。”
她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一边看向地下与地上的分界线，一边听着对方略带激动与期待声音：
“超凡？”
“我曾经也渴望获得超凡的力量，但是诅咒却让我无法真正接触那个世界。”
“殿下，您说的是真的吗？”
“殿下？”
回过头来的希尔薇娅面色古怪的重复了一遍对方的称呼，但并未过多在意，只是点了点头：
“当然，你将会获得‘傲慢’的力量。”
是的，没错。
她在给予对方的神性中加了点“佐料”，名为傲慢的力量随之被赋予了眼前这名少女。
贵族少女，和傲慢感觉很搭嘛。
不过可惜，她现在只是使徒，只是半神，并不能直接让对方获得足够的力量。
如果是她的本体亲自来，那么她高低也会变个使徒。
当然，真正填鸭式的赐福方式对于被赐福者也并不是什么好事，不如从零开始培养，正好也能顺便摸索出独属于她自己的超凡体系。
傲慢，对应着“绝对的力”。
在她的想法中，眼前这名少女将会被培养成一把锋利无比的剑，成为神前的近侍。
当然，这还得看看她的想法。
“傲慢？”
伊莎贝拉小声的重复着这段话语，随后，在希尔薇娅略显茫然的表情中扬起了头：
“是，殿下，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待！”
嗯？
一个问号浮现在希尔薇娅头顶。
我刚才的心声不小心被说出来了？
不能啊？
那这姑娘在说什么？我有什么期待了？
就在希尔薇娅感到莫名其妙时，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并且不断接近。
“冕下。”
希尔薇娅扭过头去，看见罗鲁泽双手拿着两个盒子，站在一旁。
此刻，她看了看自己身后有些破破烂烂的斗篷后摆，为对方的效率做出肯定。
而就在这时，伊莎贝拉的声音自她身旁响起：
“罗鲁泽叔叔！”
声音很是甜美，表情也是如此。
但希尔薇娅却明显看到对方表情在起初有一瞬间的复杂。
“你们很熟？”
灰发人偶歪了歪头。
“是的。”
“她的父亲，兰开斯特伯爵，是我的老友。”
罗鲁泽坦然承认。
所以你就是这样算计你的老友？
希尔薇娅在心里吐槽一句后缓缓点头：
“这样很好——”
她的话语只说了一半，却是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她的头颅飞快抬起，目光死死盯向其中一块彩绘玻璃。
就在刚刚，一道漆黑的影子从那里急速掠过，而近乎虚幻的翅膀拍击声在她的耳中正在缓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