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被自杀
相似的场景，出现在京城各处。
而他们最终的目的地，都是曹思诚家中。
此刻的曹府，府门紧闭，而门外，无数士子挡在门口。
整座曹府，都被士子团团包围了！
就这情形，连一只苍蝇都甭想飞出去。
坐在家中的曹思诚此刻面如土色，他想不通，自己不过是在朝会上说了几句话，怎么就闹到如此境地？
门外那些士子，都好似要吃了他一般。
“快，快去找厂公，去找崔大人。”曹思诚面对如此情形也是慌不择路。
“老爷，早就已经派人去过了，都还没有回来。”
“再派。”曹思诚脸色铁青。
“老爷，后门都被那些士子堵住了，一个人都派不出去了。”
“什么？”曹思诚厉声尖叫。
“不止如此，老爷，今日本是约定送米之日，可到现在都没来，再过两日，府内就要断炊了！”
曹思诚瞬间六神无主。
面对这群士子，他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
而府外的士子也不是纯粹站着，于他们读书人而言，有的是办法解闷。
比如说，就有人见此情景即兴作诗一首，作赋一篇，然后供人品评。
还有人杀气腾腾，写出了一篇讨贼檄文。
这其中，都是举人居多，此番乡试自是不必参与，自然是有着大把的时间在曹府门前耗。
已经有人在门口支起了帐篷，命人搬来了被褥，似乎有了长久作战的打算。
没多久，有一件更绝的事情发生了。
一群士子在曹府的门口唱起了挽歌，更是将挽联贴在了曹府大门两侧。
用意很明显，曹思诚，你怎么不去死？
曹府门前的情况，很快传遍了京城各个衙门，但很诡异的是，所有的衙门，对此都保持沉默。
崔呈秀见此情景，心惊之下，不由觉得当今陛下手段何等高明。
杀人，也不见一丁点血腥。
魏忠贤长吁短叹，如今他自身尚且难保，又如何救得了那曹思诚？
首辅黄立极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时候去救曹思诚，不等于是将天下士子的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了么？
纵然他是当朝首辅，在这件事上，也休想全身而退。
而田尔耕，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他不过是遵循皇帝的旨意，将朝会发生的情况传遍京城，可这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预估。
这曹思诚，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他害死的。
此时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来到了皇帝面前，一见面，叩首便拜。
而刘恒，仿佛没看见一般，只是继续坐在那里看着奏章。
良久，待王体乾两条腿都跪的有些发酸发麻，刘恒才道：“起来吧。”
“王公，朕听说你要告老还乡？”
王体乾道：“陛下，那份辞呈确是老奴上的，只不过不是老奴的意思，是厂公逼老奴这么干的……”
“那王公你，究竟想不想告老还乡呢？”刘恒似笑非笑的看着王体乾。
已经猜到曹思诚下场的王体乾，心中早已经恨透了魏忠贤。
下面人有难，你都不救，赶明儿，咱要是也落得这个地步，你是不是也和今日这般，不管不问？
况且，这太监还不如文臣呢！
是故，王体乾知道，他下场如何，只取决于面前这位皇帝。
所以，他必须跳反。
王体乾微微思索，就再度跪在地上拜道：“陛下让老奴告老还乡，老奴便告老还乡，陛下若是觉得老奴还有些用处，不让老奴告老还乡，老奴便不告老还乡，一切皆遵陛下圣命。”
“好。”刘恒微微一笑，道：“那眼下就有件事着你去办，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家里传朕一道口谕。”
“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曹思诚公忠体国，清廉自守，于家中亡故，朕心甚哀，赐陀罗尼经被一条，丧仪整套，停灵三日之后，送归故土。”
“赐其妻女五百两纹银回乡安顿。”
“老奴遵旨。”
王体乾当即从宫中领出整套的丧仪用品和圣旨来到了曹府门前。
众多士子见状，也是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
此刻在家的曹思诚面如死灰，听到皇帝派人来了，仿佛瞬间活了过来，连忙上前迎接。
只是，看到王体乾身后那些办丧事的仪仗，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觉。
当王体乾说完口谕，曹思诚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完全爬不起来。
他这，就已经被死亡了！
“曹大人，还请上路吧，莫要让咱家难做。”王体乾见状，也只得提醒一句。
“臣，叩谢陛下圣恩。”他看着面前一杯毒酒，脸上露出凄惨的笑容，随后将杯中毒酒一饮而尽。
良久，见曹思诚身子渐渐冷却，王体乾也不由的叹息一声。
只不过，事情还并未到此结束。
王体乾当即命人将整套丧仪都布置起来，整整忙活了三天，待送曹思诚妻女启程回乡之后才算结束。
而王体乾则带着七八个大箱子满载着金银珠宝进入了皇宫。
皇帝都说了你曹思诚清廉自守，那你曹家还带着那么多金银回乡好意思嘛？
况且，王体乾从宫内领各种用品的时候都领到了，就是没领到那五百两银子。
是故，王体乾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送曹思诚妻女回乡的时候，确确实实只给了他们五百两，没少一点，但也没多一分。
至于余下的金银，那是想都不用想了，直接送交内库。
除此以外，还有田契房契不计其数，都悉数造册。
在这件事上，以往负责的人往往都是吃的满嘴油光，但王体乾是一分都没敢往自己腰包里揣，他是真怕哪天一觉醒来，就等来皇帝一旨赐死的诏令。
“此事，做的不错。”刘恒见到王体乾送来的账册，点了点头。、
刘恒翻阅着账册，心中满意极了！
从曹思诚这里弄来的银子，差不多有四十多万两，再加上一些田亩地契房契等等，综合在一起差不多可以达到八九十万两。
虽说这笔钱对于如今到处都是窟窿的大明不过是杯水车薪。
然而对于刘恒这个皇帝来说，却是解了燃眉之急。
有了钱，才能去打造自己真正的班底，才能让人跟着自己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