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中秋宴
沈秋宁和沈牧年也回到了府中。
沈秋宁走在沈牧年身后问道:“爹,您真打算生顾叔叔一辈子气啊,我感觉顾叔叔人挺好的,大气爽朗,你也别老小气记仇的,而且我年幼时顾叔叔还老给我买糖吃呢。”.
沈牧年听到这话气的回头:“你这丫头,懂个屁!还胳膊肘往外拐,小时候你娘不让你吃糖,哪一次别人给你糖你都说是我偷偷塞给你的,被发现还是我背锅,你个小白眼狼。”
“哦。”沈秋宁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跑回房里了。
沈牧年委屈的去找崔绾云,本来想寻求安慰,但是崔绾云早上刚交代了让他回来时捎一盒苏记糕点,结果被沈牧年忘得一干二净,这下好了,又被赶出房门了。
沈牧年坐在房门口的石墩子上拿树枝画了一上午圈圈,直到午膳才委屈巴巴的过去,哄了好一会才得到进屋的机会。
沈秋宁今日倒是开心,看着顾砚吃瘪的样子。
最后一缕余晖散尽,暮色渐沉,虽是秋高气爽的季节,但还是带些燥热,沈秋宁看书看的口干,便让明月端来了一碗绿豆冰饮,一饮而尽,明日便是中秋宴,沈秋宁饮完冰饮便睡下了。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映在皇宫琉璃瓦的重檐屋顶,雕梁画栋,尽显皇家气派,大殿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殿内也是金碧辉煌,给人一种进了这宫殿就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一样,但有多少人一辈子都被困在这荣华富贵里,深深宫邸又有多少人走完一生也没走出来。
今日的宫中热闹非凡,歌舞生平,殿内欢声笑语,贺声不断。
永庆帝举杯:“众爱卿,中秋佳节,愿国兴家和,月圆人安,朕的身边有你们是朕的福气,今天中秋家宴,大家都不必拘束,畅快了玩,敞开了喝!”
众人纷纷起身回敬:“谢陛下,陛下万寿无疆,圣体康泰。”
“好好好,众爱卿都免礼,沈牧年,你前些日子沧壁一战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向朕开口。”永庆帝看向沈牧年。
沈牧年起身行礼:“谢陛下记挂,那微臣便直言了,前些阵子西域进贡的物品中有两条上等材质的腰鞭,臣可否求一条。”
永庆帝皱了皱眉:“你这大男子,要这腰鞭何用,你们兵部没有你趁手的兵器了?”
沈牧年连忙解释:“陛下误会了,这腰鞭是给小女求的,微臣膝下只有一女,而我又常在外出征,归家时日不定,小女虽是会些武功,但毕竟是女子,臣实在是不放心,听闻那两条腰鞭材质是不可多得的佳品,又做工精细轻盈,便想为小女求一条。”
永庆帝大笑道:“哈哈哈哈,知道你疼女儿,去把腰鞭拿来!这腰鞭仅此两条便被你要去了一条,你还真是可着稀有的拿,朕好不容易得个稀有物件,哪一次不是被你和顾文廷吃干抹尽。”
沈牧年瞄了一眼陛下,撇了撇嘴:“陛下也是男子,要这何用,还有,你那些东西就顾文廷那个不要脸的拿的最多,可莫要冤枉了我。”
永庆帝翻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行了吧,虽不及顾文廷那老东西,但你也没少搜刮,这次的赏赐可没顾文廷的份,你真是得了便宜还买乖。”
“嘿嘿,我就知道陛下心里更偏向我”沈牧年憨憨笑道。
“咳,陛下,我还在呢,你俩现在说我坏话都不背人了。”顾文廷听着两人当面说他的坏话,实在是忍不住。
永庆帝和沈牧年对视一眼,尴尬一笑,自顾自的吃起酒来,根本无人在意顾文廷。
腰鞭呈上,沈秋宁接过赏赐。
永庆帝看着沈秋宁感慨道:“你还是小不点的时候,一口一个皇帝伯伯的叫着,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你也是出落成大姑娘了,哎,岁月不饶人啊,如今朕的胡子都快要白了,这鞭子你定要好好爱护,虽是上等佳品不易断裂,但毕竟是稀有之物。
沈秋宁谢恩:“谢陛下,臣女定不负圣恩,用心爱护。”
永庆帝轻轻笑道:“朕记得你也该到了婚配的年纪,你如此优秀,便是配朕的皇子也是绰绰有余,若有顺眼的便与朕说,朕和你爹还有你顾叔都是一起长大的,虽现在有了君臣之分这些礼仪约束,但我们情谊不变,他们的子女便是朕的子女,还有,宣贵妃腰鞭使的极好,另一条腰鞭便是给宣贵妃拿了去,朕许你随时进宫跟宣贵妃练习,可好。”
沈秋宁再次谢恩:“谢陛下牵挂,臣女感激不尽,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婚配之事还是遵循父母的意愿,臣女日后定会跟着宣贵妃好好的练习,不让陛下失望。”
永庆帝点了点头,看沈秋宁也是越看越喜爱,转过头看见旁边的五公主,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知道埋头苦吃,永庆帝恨铁不成钢,瞪了她一眼便不看她了,眼不见心不烦。
五公主:?怎么感觉周围凉飕飕的?四周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又继续吃她的杏仁糕了。
家宴的氛围如此轻松,沈秋宁便有些贪杯,这桂花醉倒是醉人的很,才喝了几杯就有些不舒服,沈秋宁一个人偷溜到湖边吹风清醒一下,刚坐到湖边便开始剧烈的腹痛,忽的想起,定是因为自己昨晚喝的绿豆冰饮,再加上来了癸水,今天还又多喝了几杯,沈秋宁捂着肚子,快缩成一团了。
正疼的厉害,便听见顾砚贱嗖嗖的声音:“呦,沈姑娘这是酒量不佳偷溜出来看风景了?”
顾砚不疾不徐的走过来,见沈秋宁没搭理他,走近一看才发现不对劲,沈秋宁脸色发白,额头也冒出了不少细汗,顾砚赶快蹲下去查看:“沈秋宁,你是傻子吗,不舒服不知道叫太医吗?还颠儿颠儿的跑出来吹风,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想的。”
沈秋宁吃力的抬起头瞪了他一眼:“顾砚,你有病啊,我都快疼晕了你还说这些没用的,能不能先帮我叫太医。”
本来就虚弱,说话声音更小了,顾砚凑近了才听清她说话,只听见她快疼晕了,要叫太医,顾砚想到太医院离这儿还有一段距离,以太医的腿脚,走过来都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了一把抱起沈秋宁,沈秋宁已经疼的全身无力,意识也有些模糊了,只知道顾砚抱着自己,嘴里还说着话,但她什么也听不清。
“沈秋宁,我又帮了你一次,好好想想这次怎么感谢我吧。”顾砚抱着沈秋宁,看见她惨白的脸,额前的碎发也贴在了脸上,皱着眉头往自己怀里凑,心里想着她还是不说话的时候可爱。
沈秋宁醒过来的时候在宣贵妃屋里,刚刚顾砚抱着他去太医院的路上正好碰到孙太医刚给宣贵妃诊治完出来,宣贵妃看到沈秋宁难受的样子就直接让顾砚把沈秋宁带到自己宫里诊治了。
“宣娘娘?我怎么在你这”沈秋宁坐起来准备下去行礼。
宣贵妃赶快让她坐好:“你好好坐着,不必行礼,小时候一来宫里就跟在我后面宣娘娘宣娘娘的叫着,长大了称呼没变,你倒是与我越来越生疏了,这几年都不来宫里看看你的宣娘娘,我看你啊就是一个小白眼狼,白瞎了宣娘娘偷偷给你的那些蜜糖。”
沈秋宁看着宣贵妃,眼眶也不由的舒湿润了起来:“以前在宫里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所以就有些抵触进宫,如今好了,我自己能保护好自己了,皇上也许我随时进宫与您学习腰鞭,以后我每天都来陪您,宣娘娘可要备足了蜜饯等我!”
宣贵妃刮了一下沈秋宁的鼻子;“小机灵鬼,都是你的行了吧!”
顾砚把药端进来:“醒了,醒了就赶快喝药吧,省的喂你了。”
沈秋宁瞪了他一眼:“有病,谁要你喂了。”
“哼,现在是你有病,我好意抱你过来,不说以身相许了,至少也要对我拜上三拜吧,你就这么报答你救命恩人的?”顾砚抱着胳膊倚在沈秋宁床边
“还以身相许?谁嫁于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除非什么时候把你毒哑了你才勉强算个好人。”沈秋宁真是不知道顾砚怎么就长了这么一张嘴。
宣贵妃看着两人斗嘴的样子不由的笑了一下:“好了,你们两个就知道斗嘴,我等下安排马车送你们回去,你们爹娘那边已经交代过了,叫他们不必担心。”
沈秋宁朝顾砚吐了吐舌头,穿好鞋子就与宣贵妃告别:“宣娘娘,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宁儿明天再来!”
沈秋宁与顾砚走后,宣贵妃立刻派人去查了前几年沈秋宁在宫里的事情才知道,之前沈秋宁小的时候被三皇子欺负,往她的新衣裙上抹泥巴,又把她绊倒让她正正好好的摔到泥坑里,往她身上丢虫子等等,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宣贵妃想不到的,沈秋宁小时候那么的听话讨喜,可就是这样也会被别人欺负。
宣贵妃听后心疼的不得了,她那时还那么小,总跟在自己身后叫她宣娘娘,只因为第一次见面觉得这小孩肉嘟嘟的可爱的紧,就给了她一个蜜糖,自此之后这小不点就缠上她了,她知道自己这一生都很难怀上孩子,当真是很喜欢沈秋宁把她当作自己孩子的,后来的一段时间沈秋宁就再也不来宫里找她玩了,沈将军也只是说功课太忙,她也真以为是长大功课忙了才不来的,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她那时竟什么都不知道。
回去的路上顾砚看着沈秋宁不禁问道:“你...刚刚说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是什么?
沈秋宁猛地看向他:“顾砚!你偷听?”
顾砚看她这劲儿劲儿的样子瞬间无语了:“大姐,谁偷听了,我给你送药的时候正好听到,什么叫我偷听啊,我还想说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呢!”
沈秋宁听到立马翻了个白眼:“有病!关你什么事,难不成你知道了还能替我报仇?”
顾砚朝她挑了挑眉:“报仇又有何难,求我。”
沈秋宁立马做出一副崇拜的样子:“真的吗!求你....”
顾砚一副很爽的样子。
沈秋宁嘴角挂着一丝坏笑:“大爷。”
马车正好到沈府,沈秋宁说完就跳下马车:“走了,笨蛋。”丝毫没看到旁边那位黑着的脸。
顾砚也没想到这世上能有第二个和自己一样毒舌的人,她倒是与别人不同,他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顾砚勾唇笑了笑,摸着手里的玉佩出了神,马车不慌不忙的向前走着,马蹄声一声声的传来,像是踏在了顾砚的心里,扰乱了心神。
沈秋宁确实与其他女子不同,她不是名门贵府圈养的金丝雀,自从小时侯被欺负无力还手的时候她便知道,能保护自己的只有自己,所以除了学习需要学习的琴棋书画,剩下的时间就跟着沈牧年习武,她又不是什么圣人,性格睚眦必报,也从来不会被规矩束缚,想成花便成花,想成叶便成叶,是独一无二的沈秋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