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炼体
陈升看着陈尘的背影，心中冷笑，孩子一样的把戏，还想装自己入套。
签卖身契……这是算定自己没有别的渠道获取换血境武学，哪怕前面是个坑，也不得不跳了？
果然就没安什么好心。
演武堂中，越来越多的子弟赶到，各套路教头也出现在练武场上。
因着每人的修行进度不同，便有不同的教头分教。
反倒是陈升一个人，暂时没人搭理。
他眉头微蹙，心想这又是陈钊搞的鬼？
一个宗族的演武堂何其重要，竟被这么一个小子随意摆布？
想到这里，陈升顿时对着演武堂一事失去了期盼，转头就要出了演武堂。
正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穿着教头衣服的女子，打着哈欠从门口进来。
“听说，今天有新来的弟子？”
她目光慵懒地扫视全场，最后定格在陈升身上。
“就是你吧，小家伙。”
说着，她款步走来，身姿轻盈却不失矫健。
陈升抬眸打量，只见此女面容姣好，眉梢眼角透着一抹灵动俏皮，与演武堂严肃氛围格格不入。
“在下陈升，见过教头。”
陈升抱拳行礼，礼数周全却不卑不亢。
“哟，还挺有礼貌。”
女子轻笑道：“我叫陈婉儿，是负责教你们这些新丁基本功的。跟我来吧。”
林婉儿带着陈升来到演武堂一角的空地，其他子弟各随其师，热火朝天地开练。
“先瞧瞧你的底子如何。”
林婉儿说着，玉手随意一挥，向陈升探来。
陈升下意识就要侧身闪躲，却不曾想陈婉儿脚下步伐甚是诡异，几乎是飘到了陈升的身后，一双手已经按在了陈升的胸口，顺着肋骨摸了起来……
“别动啊，我得先看看你的根骨如何，换血程度如何，才好决定如何教你。”
陈升虽心中讶异于这奇特的查验方式，但也不再抗拒，任由陈婉儿施为。
陈婉儿手法娴熟，指腹轻触间，陈升能感到一股无形的劲力，透过皮肤，深入自己体内每一丝气血流动与骨骼经络状况。
是真元？
陈升隐隐有所猜测。
陈婉儿的手极有分寸，着重摸索的也是脊柱、肩甲以及腰背几处重要部位，但就算如此，陈升也有一些面红耳赤。
“根骨虽是一般，换血程度却足以让人惊喜，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澄澈的气血。”
陈婉儿收手回撤，盯着陈升的脸，美目流盼间满是兴味。
“有什么好害羞的，要是论辈分，我说不定是你的姑姑或奶奶呢。”
陈升眉头一皱，陈婉儿抿唇一笑：“入演武堂，你选了什么武学？”
陈升略作沉吟，如实答道：“学生尚未选得武学，本想选身法轻功类，却因故错失机缘。”
陈婉儿柳眉轻扬：“什么缘故？”
陈升将方才与陈钊冲突的事情，如实告知。
陈婉儿噗嗤一笑：“陈钊比你早入换血境，更是选了分筋掌作为入门武学，却还是被你打了个狗啃屎。”
“这不合理，我看他十有八九是故意输的，估计进门前就是看准了总教头来的时机，让你在总教头面前留下不好印象。”
陈婉儿饶有兴致地看着陈升：“他爹主管族内功绩发布和核验，你失了入门武学，想通过积累功绩来兑换，恐怕也比别人难上十倍。你们两个到底什么仇怨？”
陈婉儿并非真的想打听两人之间的过往，简单一问。
见陈升没有作答，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悠然说道：“我看你要么去找总教头认个错，求他收回成命，他是长辈，你去认错也不算丢人。要么就得找个背景强横的主脉子弟投靠，只是你现在是有求于人，恐怕会任人拿捏了。”
陈升皱眉：“换血境的武学就如此重要？”
陈婉笑道：“当然重要，你应该练习过百炼拳，打起来是不是浑身气血沸腾？”
百炼拳？看来就是昨夜间，陈理教给自己的那套拳法了。
陈升点点头。
陈婉儿继续说道：“武道根源在于气血，气血越壮大，修为越强横。”
“未换血之前，吃些药渣，就能用百炼拳牵动气血，将药中精华吸入气血之内。可一旦进入换血境，百炼拳的强度已经不够了。”
陈升说道：“那套百炼拳，我现在打起来还是有气血翻腾的效果。”
陈婉儿看了一眼陈升：“不用打拳，在练武场上跑个十圈，你一样能气血翻腾。可只靠跑圈，你就能每日变强么？”
“说到底，是强度不够、烈度不足。换血境武学，之所以重要，除了更有效率的牵动全身气血之外，还有就是足够烈。”
说着，陈婉儿猛然轰出一拳。
纤瘦的手臂，在出拳一瞬间，肌肉绷紧，以陈婉儿的拳面为中心，一团圆锥状云团扩散而出。
短促而极其强烈的爆炸声，从那云团中爆响。
嘭！
一声巨响，引得练武场上众多弟子纷纷侧目。
陈婉儿收拳，立掌，陈升看见那只如白玉般的手掌掌背，此刻已经遍布血丝。
“换血境的武学招式用到极致，速度到达某个程度，会产生音爆，来自空间的强烈阻力，会伤到你自己。当然，到了真元境，便可以用真元抵消这种阻力，我现在只是为了给你演示。”
陈婉儿说的轻描淡写，但陈升却注意到，打完这一拳，她再说话时，能明显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看来，这种拳对她来说，也是极为耗力的。
陈婉儿指着自己的手背，短短片刻不到，猩红的血丝已经消散。
“除了烈度强度足够，换血境武学对身体的淬炼程度，也更上一个台阶。”
说道这里，陈婉儿想了一下，决定说的更明白直观些：“你知道武道修为境界吧，换血境、真元境、神威境、脱胎境……每个境界中的武学，都是为了该境界的提升，而量身打造的。”
“例如换血境，提升主要靠气血充盈，换血境的武学侧重的则是锤炼体内气血筋骨，具体的方法，就是先破裂，后修补。”
陈婉儿生怕陈升不明白，举例道：“你知道人体增长力气的方式么？在补充足够的血食前提下，通过高强度的锻炼，使浑身肌肉撕裂，再生长，新生出来的肌肉，就能提供更多的力气。”
“而换血境要做到更极致，每道武学，都有独特的发力方法，往往都以破坏经脉、筋骨为目的。”
“但这种破坏，都是掌握在一定尺度范围内，这样通过药浴，才能辅助修补，每一次修补好，都能让武者的体魄更强横，气血自然就更充盈了。”
“你练的那套百炼拳，普通人打了，可以增长力气，但顶多也就是如此了。”
陈婉儿笑道：“武道之中，每个境界都有其难处和瓶颈，但换血境是公认的，修行起来最痛苦的阶段，不过越痛苦，越强横，身体的恢复能力也会越来越强。”
她看着陈升：“所以，想要更进一步，弄到换血境的武学，是必须的。”
她说着说着，忽然发现站在自己身前的陈升忽然笑了。
“我明白了。”
陈升原本还不明白换血境武学的门道，但是听到陈婉儿的说法，让陈升想起仙道中的一种修行方式。
炼体之法！
陈升几乎可以肯定，仙道之中的炼体方法，和换血境武学，作用方式基本相同！
武学没有，可各路炼体之法，陈升的脑中却有许多，甚至可以好好挑一挑。
搞来搞去，自己需要的东西，都在自己的心里……
陈升忽然自嘲一笑，环顾演武堂，练武场上，陈氏子弟有的对练，有的站桩，全都为了提升自己而拼搏。
来到此界不过两三日，怎么就陷入了一种盲目求武的困境之中了？
陈升摇摇头，心中似有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