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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邪祟

雨停了。

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就像一块沉重的铅板压在上空。

姐妹俩怕村民发现,连夜把母亲的尸体抬进附近的荒山,母亲已经瘦得皮包骨头,身体轻飘飘的,可对于同样饥饿虚弱的姐妹俩来说,却仿佛有千斤重。

她们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那里有一棵枯树,树下的土地还算松软。姜傲心默默地拿起一块石头,开始挖起坑来。她的手很快就磨破了,鲜血滴落在泥土上,可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挖掘的动作。妹妹想去帮忙,却被姜傲心轻轻推开,她摇了摇头,示意妹妹她一个人可以。

很快,坑成了,很浅,但足够装下一个人。

母亲的尸体落进去,泥土洒在上面,人的一辈子,就在这里总结。

入土为安?有时候,入土为安都成了一种奢望。

“娘,您就在这儿吧,好好在这儿躺着,这里挺好的。”

她最后拉着妹妹磕了个头,不再看坑洞的情形,拉着妹妹起身离开。

村庄是回不去了,那些村民若是知道娘死了,最后的情面也就不在了,这样的环境下,人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姜傲心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一把破旧的斧头,一块布,一些掺了沙石的粮食,她们的家当就这么多,那粮食就一点点,还不够她们两个人分的,却成了她们最后的退路。

吃完,她们便再也没有粮食了。

姐妹俩在树下坐了很久,姜傲心盯着手里的斧头发呆,良久,才开口:“我去加入邪教吧。”

妹妹抬头,愣愣的看她:“阿姐,爹他就是......”

“爹为了换更多的粮食,去的是附近城里有名的邪教。”她道:“那个邪教和城主达成了协议,吃人不吐骨头,我去找找,看看有没有小一点的邪教,至少,不会要我的命。”

妹妹吸了吸鼻子:“阿姐......”

姜傲心已经起身:“就这么定了。”

于是她们没有向着城镇方向走去,而是走入了荒山之中。

不是所有邪神都能和皇城的官员或者城主合作的,在被黑暗吞没的荒山中,就有许多急需信仰的野神。

那些野神不像附近的大型邪教一样,它们急需人手,所以不会急着弄死信徒。

姜傲心赌的就是这个,她就赌她能碰见这样的邪神,赌对方看在缺人的份上,留她一命。

只要能活,那接下来怎样都好说了。

“只要能活下来......”

姜傲心抬起头,直面黑暗。

太阳升起了,但黑压压的云仍然不允许它透出一丝光亮,四周被潮湿的雾气包裹,看不真切。

隐隐约约,她看见了石阶,石阶向上,终点是一座很小的庙。

她把粮食,斧头都留给了自己的妹妹,对着她说道:“在这儿等我,我很快下来。”

妹妹意识到了什么,紧紧拉着她的衣袖:“阿姐......”

姜傲心笑了笑:“没事,要是正午了我还没下来,你就......”

她话停在嘴边,她若是活不成了,妹妹一个人,又能怎么样呢?

这么想着,她又拿回斧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对妹妹道:“放心,我很快回来。”

乌云重重,鬼影森森。

她一步步走上台阶,推开了庙宇的门。

嘎吱嘎吱——

里面光线昏暗,几缕从屋顶缝隙中透进来的光线如同幽灵的手指,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画出一道道光路。

她的目光突然被一个身影吸引住,那便是李济苍。他静静地站在角落里,身姿挺拔得像一棵苍松,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冷。他身材高挑而消瘦,一袭黑色的长袍包裹着他的身躯,黑袍上隐隐有着暗纹流动,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他的脸庞如刀削般冷峻,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着,没有一丝血色,却又有着一种禁欲般的美感,眼睛深邃而狭长,犹如寒潭一般,幽深得看不到底,那眼中偶尔闪过的光芒像是夜空中转瞬即逝的流星,冰冷又神秘,头发乌黑而凌乱,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更添几分不羁。

姜傲心吓了一跳,她无法确定对方是人是鬼,只能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好?”

“小丫头,你闯到我的地盘了。”

他从阴影中走出,这时姜傲心才看清了他的全貌,他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在这昏暗的庙宇中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冰冷而疏离,可那眉眼间又似乎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柔,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是善是恶。

她感到紧张,手下意识摸向斧把:“我没有恶意,只是饿极了,想来讨口吃的。”

她不清楚怎样算是委婉的表达想要加入邪教的想法,她只听过加入邪教是有一套说辞的,大概流程是先表达自己需要,然后只要能满足自己的需求,自己就什么都可以做云云......

于是她拙劣的模仿:“只要能给我口吃的,怎样都行。”

她看见那人歪着头动了,向前一步,这让她更加紧张,直接把斧头握在手里。

她看见那人又停下脚步,踌躇半天,才开口:“怎样都行?”

这算是承认了吗?她用力点头:“怎样都行。”

她听说邪神们都有无边法力,只要你开口承认,基本上就默认了。

“哼哼。”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只听那人一声冷笑:“口说无凭,我凭什么信你?”

姜傲心:“?”

她沉默良久,没理解对方表达的意思,好半天才回应:“您想怎样?”

那人眼睛微眯:“我要你成为我的信徒,接受我的剥削。”

“其实我刚刚就是......”

“答应。”那人蛮横的打断了她的话,“还是不答应?”

“我.......”

她很想辩解一下自己刚刚就是这个意思,但突然,她看见了贡品台的某个东西,直接就愣住了。

是肉和饭。

虽然上面盖了一层薄灰,积了些雨水,香味也被掩盖,但她不会看错的,就是肉和饭。

她眼睛当时就红了,像匹蓄势待发的恶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