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以算卦透露消息
今日朝堂上，除了侬智高叛反之乱，广南还有一件要紧的事，便是兵甲经制遭大量盗窃。（改了时间线，本来是七月）
侬智高能攻占邕州，是因为有内奸合应，本来邕州管守几位要官已做出有效防守举措，不远的宾州增援军到城，可邕州知州陈珙轻易戒备，举行军士犒劳，谁知侬军埋伏就待时机，被一举攻破。
如今加上兵甲被盗，不由让人怀疑是有人与侬智高一起谋算天下！
一场朝堂会从寅时末至辰时二刻才结束，廷上，赵祯又命令同提点广东刑狱李枢与陈曙随狄青一起讨伐侬智高，广东转移钤司发兵援助，又命余靖全权调查处理兵甲被贼盗之事宜。
赵昕记得历史上陈曙想争功劳，战前未等狄青的大军到，先行领八千左右的步卒讨伐侬智高，在昆仑关对战，结果不敌溃败，他与部下袁用等人临阵脱逃，狄青大怒，命人抓回将二十多号人斩杀，以示军令威严。
散了朝，众臣者，无事回家，有事各回所值室。（外廷办公室）
赵昕快步跟了出去，在文德殿阶梯上将急步的狄青喊停住脚。
“狄将军请留步！”
狄青时年四十四岁，青年时投身于军队，入宫廷禁军为卫士，后升官被派西北前线作战，因其骁勇善战，屡次建功，跳跃多升迁，是宋朝一大名将。
狄青身形魁梧，都说古人将军多肥硕，他却不是，有一身精壮的肌肉，更有特点的是脸上的刺青。
刺青是狄青年轻时与乡人发生冲突（有说是代替兄长认罪），致人重伤，被捕投牢，并处以脸刺字，消户籍，发配京师充军。
有人建议过狄青将脸上的刺青洗去，他不愿，说保留刺青，是为了自我警醒，品悟昔日卧薪尝胆之意，牢记耻辱才能更好的为国为民而战。
如今他脸上的奴军之印已经浅弱成糊，加上他人晒得黢黑，不凑近仔细瞧，还瞧不出有刺字。
狄青心忧战事，忽被赵昕喊住，忙回身抱手爬蹬几个阶梯，来至赵昕面前。
“殿下叫住臣，是有何吩咐？”
赵昕拉住狄青的手，左右瞧了瞧，彼时殿内的大臣正渐续外出，他拉着狄青到一处墙角无人之处，又挥退了下人。
“狄将军年岁大了，此去有把握胜吗？”
狄青闻言，顿时恳切立高言：“臣必定身先士卒，败平侬智高一伙贼人！”
赵昕按下他举高的笏板，“老将军，我给你算过一卦，此去，虽有胜，却又有一个大隐患，致使我军损失惨重！”
赵昕算卦也是有些小名声，在外人眼里他是全能型的，基本每样都着手领悟过。
狄青一听，心里赫然急忧。
“殿下算准了什么？可得告诉臣，这可是军国大事，有或没有，多加提防，也是有备无患！”
赵昕也不卖关子，他心里不是想救陈曙，虽说有上进心是好事，但陈曙没能像霍去病那样独自率军对战胜利。这也就罢了，战死沙场还能高看他一眼，竟然贪生怕死逃走了，害死那么多人，不诛族都已经是宽恕。
他是不想那几千人殒命，为此得透露消息给狄青，这也不能明说，好在他从小就学了一点八卦六爻，也不是真的装神弄鬼，他感觉是有摸索到一些门路的，却又不十分准。
这是他拿来忽悠外界的一大洗脑攻略，历史上有的，他就装作算出来，历史上没有的，他就说天机不可泄露，以此确保他所算之卦在外人眼里准确度高，自己胡乱算的那些深藏在心自我搞笑。
赵昕这些年闹出不少事，能让人看得出他是有头脑能力和大脾性的，谁都不敢低看他。
赵昕很少说卦，以前说的也都是小卦，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事，所以没有名声大噪，这会儿拉住狄青与他说一番，弄得他紧张。
“陈曙这人功利心高，正是他虚荣心作祟，此去广南对战，他会坑害八千兵足丧命！”
“日子算不准，看卦象他会在昆仑关惨败，又丢了军队带一小部分下属逃命。”
“将军需对他调兵遣将谨慎些，去广南途中，最好揪其小错，暂且夺了他职权。”
狄青沉目一思，又问：“殿下算的可准？”
赵昕身高还不够，比狄青矮一截，抬手拍拍他的肩，脸上儒雅随和笑着，嘴里却是告诫的话，“没有十分准，也有八分准，将军可要牢记了，别不当一回事，若是传来他擅作主张率军死败几千人，我定在官家面前大谏！”
“也许官家不治你，将来我也是秋后算账的。”
狄青莫名轻轻颤了一下身子，“臣明白！”
赵昕也不耽误狄青回去收拾赶路，又鼓舞了几句立刻就放他走了。
赵昕回到东宫，更换衣服洗了手，又叫传膳。
如早上郑橘所说，是该多吃一些，站那么久饿的快，对战那些文人消耗不比干架少。
讨伐侬智高一事，要到明年一月才结束，打几个月也不是小战。（历史上是六月到皇祐五年正月十七日才完全打败侬智高）
小小的侬智高还要折腾这许久，难怪朝臣怕交趾也掺和进来，由此可见，宋军是多拉胯。
赵昕吃着不由叹一口气，心绪复杂起来。
宋仁宗时期，不是兵少，而是兵太多，多而不精，足足有八十多万禁军，又加别的地方兵，也过一百多万了，这还没开始抓壮丁呢。
又因防权利失衡拥兵自重谋反，让文武臣混合把控，不能各司其职，导致武将空间被挤压，练兵不就，使兵不全，战场上多败。
“殿下因何叹气，今日朝上有什么大事吗？”
闻人乐清盛了一碗肉汤放赵昕面前，询问道。
闻人是稀有的复姓，不知道为什么，赵昕光听她的姓，又联想到红楼梦里面的袭人。
不过闻人乐清是像林黛玉一样娇弱之人，她是俞德妃的养女，俞德妃生有长子赵昉和次女崇庆公主。
宫里的妃妾，除了苗昭仪以外，都收有养女，曹兰泚更是有六个养女，这些养女非帝王所出，不入公主行列，只以女官侍婢而生活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