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年轻人,我们来笔交易怎么样?
这一票当然是大的。
黄金三角瞄准了花都巴黎的哈里·温斯顿珠宝。上流人士最喜欢的珠宝商之一。
盗窃的过程并无惊险。简直顺利到不敢相信。
珠宝店直到第二天开门营业才发现被盗。
而三人在案发前已经连夜出境,利用申根签证的便捷,偷车换驾,火车,轮船到迪拜,然后回到半岛。
“你们是怎么带回钻石的?快递吗?”崔根硕比较好奇那么多钻石如何出入境。
“钻石都穿在李斗心身上。”
“啊?”
原来李斗心早就购买了一件“仿镶钻”的连衣裙子,再把偷来的真钻石巧妙镶嵌上去。
她穿着钻石衣顺利通过各地的出入境安检。
谁都不敢去想有人穿着一千多万美刀的钻石在身上。都以为是寻常的东西,贵不过施华洛世奇。
崔根硕不由赞服:“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一招实在太高了!”
事实上历次作案,他们基本都是用这一招转移钻石。
“故事讲到这里,要到转折阶段了。”车胜元又虚嗅了一下烟,“周仁河所谓跟我们非洲淘钻的故事是假的。”
回到半岛,三人将钻石三份平分。
虽然巴黎那边不能确定是否案子又是黄金三角所为,但他们还是有往这个方向调查。
为了避免鸡蛋全放一只篮子都砸了,三人决定先出手蔡林的一笔,等风平浪静再变卖出手其它钻石。
他们找到了钻石商人周仁河。
没想到周仁河从新闻判断就是他们偷了巴黎钻石,那么就还有三分之二的钻石尤其是一枚顶级粉钻在他们手上。
虽然双方是长期交易对象,但谈不上深交,各有心思。
周仁河就探问蔡林的口风。蔡林否认,说钻石不是在巴黎偷的。
周仁河假装相信了,之后私下约了李斗心交易。李斗心不满被压价得太厉害,不愿意卖出。
周仁河威胁要揭穿他们是巴黎盗案的元凶。
李斗心情急之下,与周仁河发生激烈争执,继而扭打。
周仁河制服李斗心,逼问出她手上的钻石下落,之后还残忍奸杀了她。尸首不知被他处理到了何处。
蔡林上门追问李斗心下落,被周仁河杀害。尸体同样被秘密处理。
周仁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把车胜元的钻石也抢了!
他随后派人入屋逼问车胜元钻石下落。
车胜元被折磨了一日一夜,假装昏死,麻痹了看守,凭借惊人的意志力和精妙的开锁脱逃本事,成功脱身渡河而遁。
但随后就因为涉嫌杀害李斗心和蔡林被关入看守所。
车胜元自然否认杀人,但因为周仁河设了局,他的别墅确有蔡林和李斗心的血迹。这事一时半刻还解释不了。
听到这里,崔根硕也不由动容:“这个姓周的挺狠的嘛!”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财帛动人心乱人性要人命。咳咳!咳咳咳!”
车胜元说着一阵激烈的咳嗽,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崔根硕疑问:“是周仁河造成的内伤吗?”
车胜元神色依然平静:“我肺部出了问题,两年前动过一次手术。之所以决定干最后一票,也跟这个有关。”
难道是知道自己身患绝症,于是决定干最后一票来让两个拍档以后衣食无忧,双宿双栖?
如是,这位车老兄还是挺有情有义的嘛!
崔根硕忽然明白了囚徒们为什么忌惮这位弱不禁风的中年人。
不是因为他有什么手段地位,而是大家都不想一不小心就把他弄死了,连累自己惹上杀人大罪。
“年轻人,我们来笔交易怎么样?”
“什么交易?”
“只要你帮我对付周仁河,我把我自己的钻石都给你。”
有杀手要杀目标人物,目标人物许诺“你杀了雇主我给你双倍价钱”那味道了。
崔根硕一本正经:“私家侦探讲行规的,我们先收了周仁河的委托费。”
“收钱的是你们社长,再说,在钱面前,什么行规都是可以改的。”
崔根硕笑了。
“我跟你说两点。第一,周仁河其实隐瞒了钻石的价值,我们盗得的钻石,估值最少3千万美刀。”
三千万的三分之一是一千万。就是说只要跟他合作,就有可能得到一千万刀。
“第二,我的病已经复发,命不久矣。在死之前,我只有一个心愿,惩处周仁河,为两位惨死的亡友讨还公道。”
意思就是什么钻石珠宝他根本不在乎,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崔根硕大可放心跟他合作。因为一个将死的人没必要骗一个旁人。
崔根硕是骗子起家,按照他的经验,车胜元显然不是编造了一个赚人热泪的故事来博取他的认同。
如果是,车胜元的演技可就比他这个自诩“骗王之王”的老千高明太多了。
会见室。
这一次崔根硕见的人并不是小野猫,而是社长金老头的孙女金恩熙。
她有着一张青涩的脸,眼神清澈灵动,五官精致小巧,不施脂粉,天然去雕饰,清水一样,给人一种纯真的感觉。
所谓初恋的脸就是这个样子。
她身型纤细,穿着也比较保守。不过还是难以掩盖饱满的天赋,有一种溢出感。
一言而蔽之:细枝挂硕果。
金恩熙一上来就关切问:“欧巴,你在里面有没有受到虐待?”
崔根硕笑:“放心吧BB,有狱长亲自罩着我,不会躲猫猫、做俯卧撑死的。”
金恩熙也不知他说笑还是说真的,但见到他满面春风,自然不像在看守所遭受磨难的样子,就放了心。
她拿出一副塔罗牌:“来,抽一张。”
她有个习惯,爱算塔罗牌,每天都要给自己算,有时候也帮别人算。
崔根硕随手抽了一张。
牌面是“教皇”。
金恩熙脸有忧色:“这不太好啊,代表着错误的讯息,恶意的规劝,上当,愿望无法达成,被人利用,被放弃。”
她算塔罗牌还有个习惯,就是爱往不好的方向解读。
崔根硕把“教皇”牌翻了个身:“你这是逆位释义,根据正位释义,代表着同情,援助,值得信赖的人给予的劝告,友好的协商对象,得到精神上的满足。”
金恩熙讶异地:“你怎么也会塔罗牌了?”
自从崔根硕来到侦探社,这么多天以来就没见他透露过懂塔罗牌。
她哪里知道崔根硕前世为了忽悠人尤其是女人,特意去学了看手相面相和塔罗牌等占卜方法,甚至还研究过梅花易数和易经。
“这是一张代表唤醒良心与善良觉醒的牌。放心吧,是好牌。”崔根硕一个无影手,把“皇帝”隐没到整叠牌里。
金恩熙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她算得非常不准,往往是相反的,比别人做梦是相反的还准。坚持算只是寻求一种心理安慰而已。
“爷爷不太相信你已经搞定了车胜元,让我来当面跟你确认一下。”
“你觉得我像一个爱撒谎的人吗?”
金恩熙望着崔根硕人畜无害的脸:“不像。”
崔根硕笑了:“你回去,让社长用最快最短的时间把我从看守所弄出去。”
“啊?你还在候审呢!万一被定罪,还要转送监狱……”
“你爷爷本事大着,就我这个莫须有不存在的指控,他想帮我打掉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好吧,我转告他。”
崔根硕把一封信交给金恩熙:“有了这封车胜元的亲笔信,你爷爷就相信了。”
“咳,你怎么不早说啊!”
崔根硕捏了捏金恩熙鼻子:“作为一个资深的演员,我一向不会提前亮出自己的底牌。”
金恩熙往后一缩,脸颊绯红,还有点小嗔恼。
从来没异性敢对她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第一次被崔根硕调戏,她除了慌乱,就是过后难以言说的回味。
“演员?欧巴,难道你想起来你以前是一个演员?”
“哈哈,人生如戏,每一个人都是演员。”
事实上人人都戴着面具在演戏,只不过有些骗财骗色的被揭穿了而被称为骗子。
而有很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一直未被人揭穿。例如婚姻中的夫妻,哪一对不是“你瞒我瞒”,连高“巢”都可以演出来?
金恩熙当然不知道崔根硕前世是个大骗子,更不知道自己也将要堕入他的大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