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新媳妇过门
进入棺材庙，沿着一条两侧堆满石佛的小道儿走着。
楚阳很快就到了一处挂满红灯笼的小院。
院子里“人气很旺”，楚阳感觉到莫名的拥挤。
可眼前那层层叠叠的却并非人头，而是猪狗牛羊。
他看到许多黑山羊一类的怪东西，正对着小院以北的某张太师椅作揖。
“瞧儿，那就是我家大王。”
“他说还有位贵客没到，咱们要先等会儿再开席。”
黑山羊伸出蹄子，指向那受猪狗牛羊们作揖的太师椅。
太师椅上，显然端坐着某个东西，看不清它的脸。
但有黑紫色的绸缎衣服，随意的耷拉在椅把上。
楚阳并不想轻举妄动，决定先探一探对方的能力。
“你们几个儿，就坐在这里吧，离我家大王近些。”
黑山羊引领着楚阳三人，到了宴席中部的某个座位上。
而楚阳的眼眸，却一直望向尽头的那把太师椅。
距离不断拉近，太师椅上端坐的那个东西逐渐清晰。
只见一具小山般壮硕的人形身躯，人五人六的坐在太师椅上。
身上穿着一套黑紫色绸缎大褂，看起来颇具文人气质。
可它浑身肌肉紧密堆砌，整个人像是健硕的武将。
更诡异的是，人形血肉身躯的头顶，却不是人的脑袋。
而是由一块漆黑的棺材板，直愣愣的插在脖颈之中。
那块长满青苔的棺材板，上面还被人为雕刻了些许图案。
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这东西在模仿人脸。
“棺爷不愧是棺爷，能弄来这么多好东西，哥几个先垫垫肚子，后面还有大食呢。”
就在楚阳注视那太师椅上的棺爷时，四周传来窃窃私语。
环顾四周，见那些如人般拱手作揖的猪狗牛羊们，也都陆陆续续开始入座。
他们直起身子，如人般坐在椅子上，神色贪婪的盯着面前的方桌。
这些方桌，形似供奉祖先牌位的供桌。
供桌很多，几乎把棺材庙内的这处小院挤满了。
桌子上面都不是空的，摆满着美味佳肴，但种类很奇怪。
除了些人类世界下酒的小菜，就是红烛、纸做的金银元宝、以及点燃的香……
这些猪狗牛羊中的异类，全都将蹄子伸向供桌。
贪婪的吞食着那些金银元宝、红烛和香……
甚至还有一头黑猪，用猪蹄拿着一个纸金元宝给楚阳。
猪鼻子里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咧嘴笑着讨好楚阳。
但楚阳却摇了摇头，黑猪只好将那纸金元宝塞入自己口中吃下。
阴风吹过，院子里悬挂的红灯笼们，诡异的晃动着。
原本沉寂的小院之中，渐渐热闹起来。
那些饱餐一顿的猪狗牛羊们，纷纷望向太师椅上的棺爷。
恭维道：
“棺爷可真敞亮，这么多好东西，咱们哥几个一年也吃不到几个。”
“是啊，怪不得棺爷能娶九房，哪家姑娘不想跟这般敞亮的爷儿？”
“俺老猪这辈子，恐怕没这般福分了，守着家里的那个凑活过吧。”
“嘿嘿，等棺爷娶了这第九房，生几个小棺爷，办事儿的时候，咱们又有的吃了。”
……
太师椅上的棺爷，原本听着恭维，棺材板上刻出的嘴角微微上扬。
可在听到那最后一句“恭维”时，他脸色骤变！
猛然一伸手，似是凌空扼住了那个说话的老青牛。
紧接着，那只老青牛的身躯不受控制，跪地不断磕头。
一连重重磕了好几十下，把自己的脑袋硬生生撞成肉泥。
老青牛直接死在了院子里。
“嘶……”院子里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沉寂下来。
其中几位懂行儿的异类，在窃窃私语：
“哪壶不开提哪壶，棺爷不能生，它难道不知道？”
“死了吧，活该……”
……
见院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黑山羊走到棺爷身旁，低声道：
“爷，我去外面看了，山中已经冷清。那位贵客估计是不会来了，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闻言，棺爷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黑山羊便走到了一间小屋，领着一个姑娘来到院中。
模模糊糊之间，楚阳发现那是一个十六岁的姑娘，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头上还盖着红盖头。
阴风阵阵，掀开红盖头，露出那挺翘的鼻梁与红润的薄唇。
可那一双本该明媚的眼眸，此刻却黯淡无神。
她面容枯槁、目光涣散的打量着院子里的非人异类们。
没有呼救，没有喊冤，只是静静的走在猪狗牛羊们中间。
她很清楚，呼救与喊冤皆无用，自己没有任何未来。
啪嗒……
一根麻绳，从那棺爷的手中扔来，落在她的面前。
太师椅上的棺爷，棺材板上显露阴森的笑容，道：
“小翠儿，开始吧，在这里吊死，才算真正的‘过门’。”
“如果你活着，早晚都会死，如果你死了，则永远都活着。”
可是，这位名叫小翠儿的姑娘，却迟迟不敢捡起麻绳。
谁又能愿意死呢。
生逢乱世，她从小的梦想很简单，就是好好活下去。
她曾经以为，等自己成年之后，就会托村口的王老太，找一个踏实肯干的青年结婚，然后生下自己的儿女，养育他们长大，等待孙子辈出生……
这就是十六岁的小翠儿，对未来生活的幸福向往。
可是现在，棺爷要娶她过门，棺爷让她吊死在这里。
……
“新媳妇儿，性子野，让各位见笑了。”
见小翠儿不情不愿，棺爷面露不悦，伸手敲了敲自己的棺材板脑袋。
“啊~！！”
下一刻，一声女声的刺耳尖啸声，在院落中炸响。
看热闹的猪狗牛羊们，纷纷吓得往后退。
可在发现事情真相之后，它们恐惧退却，转而狂笑。
“棺爷不愧是棺爷，新媳妇儿性子野，就得磨！”
闻言，楚阳向前望去，看见了有些怪异的一幕。
小翠儿的身躯，好似不受她自己控制，开始扭动起来。
她一边扭动，一边颤抖，脸色因恐惧而惨白无血色。
甚至一双眼睛毫无眼白，只剩下黑仁儿般的邪性。
只见小翠儿拿起地上的麻绳，向着房梁上一扔。
又搬来了一个椅子，这便站了上去，准备上吊。
周围的猪狗牛羊们，热热闹闹的鼓掌，静静看着小翠儿赴死。
唯有楚阳眉头微皱，在喜悦的气氛中发出不和谐的声音，嗓音中带着几分冷冽：
“她既不愿，为何勉强？”
闻言，太师椅上的那位棺爷，饶有兴致的望向这位人类青年。
“强扭的瓜不甜，但止渴啊。我若偏要勉强，你又该如何？”
棺爷的内心，并不会放过这位人类青年。
只是好奇，对方怎敢搅和他的大喜之日？
“那便让你死的更惨些。”楚阳从怀中取出道铃。
道铃响动，一股“附身”邪力，瞬间撞向小翠儿。
下一刻，刚刚才迈上椅子，准备抓住麻绳上吊的她，
忽然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