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外勤
十五分钟前，教堂广场。
从卡修斯主教嘴里说出前天晚上的时候，梅丽娜的眉头就拧到了一团，前天晚上，那不是骑士出门的日子吗？
她一直没放下过对骑士的担忧，虽然不知道自己老师是为什么如此笃定那位骑士不会出事，但梅丽娜总觉得放任一个不稳定因素在普罗旺斯城里总有一天会出问题。
卡修斯主教的话无疑点燃了她心中的疑虑，她上前一步试图提醒乌列尔：“老师…”
老教士则快速摆摆手阻止了梅丽娜要说出口的话，既而对主教说道：“既然是教会的修女，消失了一天都不会寻找的吗？我怎么记得我还在教会的时候，每天都要在所属教堂做清晨礼拜，少一天都会被惩罚来着？”
“哦对！”他拍着手：“教会的惩罚还不受市政厅管理。”
卡修斯主教耸耸肩，笑着说：“听说大公的《人权法案》就要落地了，宣传册都已经发到教会了，当然不能像以前那样，而且…”
他用手点点太阳穴的位置：“卡黛尔修女最近过得很挣扎，她出了些问题，对主的信仰也有些变化。”
“你一个地区最高级别的主教，还会关注一个普通修女吗？真是令我吃惊。”
“这是我的职责。另外…”
主教向身后的侍从挥挥手，侍从很快端上来一张纸条。
“…这是阿黛尔修女的住处，她已经不住在教堂的公寓了。”
“真是贴心，这都已经准备好了，早有预谋是吗？”
“当然不是，我在见到可怜的修女后就让侍从去查了，请相信教会的效率，而且我知道你们的流程。”
“呵…”老教士冷笑着没说话。
“老友，如果你能在找到凶手后告知一下教会就更好了。”说着主教向他告辞：“我现在要去准备修女的安葬仪式了，我想，短期内你应该不会把修女的尸体交给教会处理对吗？”
“现在这是警察厅的事情了。”
“那么，祝你好运。”
等主教被簇拥着走出一段距离，梅丽娜才对着乌列尔说：“老师，来了一位地区主教，看来教会很重视这件事。”
“想回到牌桌打牌而已。”乌列尔看着手中的纸条，皱皱眉：“下城区，马港街。”
“一位修女能住在下城？”梅丽娜不太能相信。
“梅丽娜，你带骑士去一趟吧，说不定会有什么有趣的收获。”老教士思索一阵后对梅丽娜说道：“而且你也能看看那位骑士。”
“是的，但我很不解，您为什么一直相信那位骑士。”她又补了一句：“打不过可不是理由。”
“直觉吧，三个月前那位骑士第一次进入我们视野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并不是什么魔神眷属，而且，很有意思不是吗？”老教士又说道：“教会也知道骑士的存在，大教堂的那些老东西说不定还指望着用他回到台面上，不过还是我们幸运些，要不是那天能看到顶着头的骑士，还被他耍的团团转呢。”
“但…”
“就这样吧。”
乌列尔略微强硬地结束了与梅丽娜的谈话，她很少见这位老师这个样子，但每次出现都证明他下的决定不容置疑。
毕竟他是这任的沉默祷言会三位最高长官之一。
……
“就是这里了。”
在离开宗教区后，亚伦和梅丽娜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下城，普罗旺斯虽然比不上亚伦故乡那些超大型的城市，从宗教区到下城区几乎横穿了整个普罗旺斯，两人也是太阳已经往西方下落的时候才到这个地方。
这是一座依港而建的城市，而且不止一个港口，除了亚伦上次去的“老家伙”附近以大公姓氏命名的达克港，还有两个港口，一个是就他们所在的马港。
虽然都处于下城区，但也有差距，达克港作为普罗旺斯最大最重要的港口，几乎承接了所有与其他国家通商的作用，而马港则便宜许多，这里平常大多是一些渔船，还有些租不起达克港船位的商人会在这里停留。
所以人也要少许多，整条街道死气沉沉的，不禁让亚伦问道：“这可不太像是修女能住的地方。”
“这种消息教会不会隐瞒，一查就知道，消息应该不会出错。”
街道两旁是几间破旧木屋小店，上面隐约有着招牌的样式，但被风蚀得看不清，木屋下边有几家渔民撑着摊子卖些鱼获，看起来也不怎么新鲜，也没有人看管，想来是盗贼都不想理会的程度。
右手边有个老人，赤着脚蹲在路上整理着渔网，偶尔会发出“莎莎”声，在亚伦和梅丽娜经过的时候，他挑起浑浊的眉眼朝这边看了看，又很快低了下去。
“真是冷清。”亚伦说道，他的余光看过梅丽娜，女警看上去要比他熟悉这地方许多：“女士，你来过这里吗？”
“当然，警察厅可不仅仅为上城和富人区服务，像是马港这些地方，甚至是城外的贫民区都经常去，这以后也大概会是你的工作，格雷先生。”
“怎么会，我不是文员吗？”亚伦很惊讶。
“你想学习魔术对吧，我们虽然有往学院的推荐资格，但都需要争取，只是文员可没有办法获得名额。”
“…这怕不是你们本来的目标吧。”
“怎么会？《人权法案》可要求了我们尊重个人意愿，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不是还没实行吗？”
“是的。”梅丽娜停在了一栋二层小屋的门口，核对了一下门口挂着的门牌：“到了，就是这。”
亚伦环顾了一下这个地方，他跟着梅丽娜走过来，直到到了阿黛尔修女的居所后，才提出自己的疑问：“女士，你在这附近见到教堂了吗？”
“…没有。”梅丽娜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修女住在了没有教堂的地方，有趣…”
梅丽娜向前敲了两下门，半天无人回应，想来也是的，小屋的主人已经被分解成了那个模样，有人来应门才见鬼了。
她手上直接使用了【开锁】，整个过程并没有避讳身后的亚伦。
然而。
“咔嚓”的一声响，小屋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条小缝。
一个还不足门把手高的小姑娘出现在门后面，素白色的成人衬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眼上蒙着一条粗布。
她抽动着鼻头：“请问，你们是谁？阿黛尔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