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不是罗家人
姜崇的目光，让薛涵娇怒火中烧。
她罗凝霜都这番境遇了，还有人会在意她。
罗凝霜被姜崇炙热的目光盯的心发慌，她此时此刻无比尴尬。
薛涵娇冷哼一声，声音尖锐刺耳，“姜崇，你还有空操心别人的事，你们姜家都自身难保了。”
她抬手一指罗凝霜，“难道你要为了她这个罪人，得罪皇族吗！”
姜崇眉头紧锁，他大步上前，挡在罗凝霜身前，“五公主慎言，凝霜她不是罪人。”
他的声音虽低沉，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是丞相府的嫡出的贵女，是我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是我的朋友。”
薛涵娇嗤笑一声，她上下打量着姜崇，眼神轻蔑，“丞相府贵女？”
她冷笑，“人家丞相府有正经八百的嫡女，罗思思承蒙皇祖母赐婚，往后是要做宸王妃的。罗思思心思纯善，不像她这般恶毒。”
她逼近一步，声音冰冷，“你今日若是想强行维护，那便是与本公主为敌，与皇后为敌！”
姜崇脸色一沉，他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罗凝霜对着他摇了摇头，她不想连累姜崇。
“五公主。”罗凝霜挣开宫女们，慢慢站起身，“我还是劝你一句，不要再打着皇后的旗号在宫中称霸了。”
薛涵娇闻言一愣，随即怒极反笑：“你一个罪奴，也敢威胁本公主？”
罗凝霜神色平静，目光如炬：“我只是在提醒公主，皇上对母后一族的忌惮日深。公主若继续如此行事，恐怕会给皇后娘娘招来祸患。”
此话一出，薛涵娇脸色骤变。姜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暗暗佩服罗凝霜的胆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薛涵娇声音有些发颤，显然被戳中了痛处。
罗凝霜继续道：“公主若不信，不妨仔细观察皇上近来对赵家的态度。倘若公主能收敛些，或许还能为皇后娘娘分忧。”
薛涵娇咬牙切齿，却无力反驳。她深知罗凝霜所言非虚，皇帝对皇后母家赵家的提防确实与日俱增。
姜崇适时开口：“五公主，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薛涵娇冷哼一声，甩袖而去。临走前狠狠地瞪了罗凝霜一眼，恨恨道：“你给我等着！”
待薛涵娇离开，罗凝霜长舒一口气，有些脱力地跪在地上。
姜崇关切地问：“霜儿，没事吧？”
罗凝霜摇摇头，苦笑道：“多谢小侯爷相助。”
“霜儿，你我之间不必拘于虚礼。”
罗凝霜心中一暖，却又不禁担忧。
今日姜崇强行维护，五公主一定会在皇后面前嚼舌根。
薛涵娇刚刚说什么，姜家自身难保了？
看着姜崇这副模样，想来她所言也并非空穴来风。
“崇哥哥，侯爷最近可还好？”
姜崇愣了愣，他目光躲闪，“一切都好。”
罗凝霜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她知道姜崇有所隐瞒，但此时此刻也不便多问。
姜崇见她神色黯然，心中一痛。他蹲下身，轻声道：“霜儿，我先去觐见皇上。这两日事务繁忙，恐怕无暇顾你。但你放心，最迟两日后，我定会来找你。”
罗凝霜抬头看着姜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崇哥哥不必挂念我，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我虽然处境艰难，但也不是全无自保之力。”
姜崇目光坚定，“你…要多保重。”
罗凝霜心中一暖，轻轻点头。
姜崇站起身将她扶起，他深深看了罗凝霜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罗凝霜目送姜崇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她回想起被流放罗刹岛的那段日子。
当时，她无依无靠，孤立无援。
是姜崇一直在暗中关照着她。
他派遣了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冒着巨大风险定期给罗凝霜送去食物、药品。
不仅如此，姜崇还设法打通关系，在能力范围内让她少受些罪。
在罗刹岛恶贯满盈的罪人堆里五年，她仍是清白之身，罗凝霜是感激他的，此等恩情难报啊。
罗凝霜正欲转身回听澜轩，却突然感受到一道复杂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微微一怔，看了过去，只见薛紫宸站在不远处，神情莫测地注视着她。
罗凝霜突然冷哼一声，“每每我狼狈时，殿下都能准时出现在我身边啊，真是巧。”
薛紫宸没像往常那样激进，只淡淡回她，“你和姜崇何时这么相熟了。”
“咱们自幼一起长大，怎么就不能相熟了。”
当年陛下还是王爷时，姜武英力保他上位，得了个宁邦侯封号。
后来姜武英领兵镇守蜀疆，皇帝竟对他起了疑心，一定要让他将幼子姜崇留在京都为质。
尽管不满，姜武英却没有其他法子。姜崇自幼也是同皇子一齐入御书房读书，自然是认识罗凝霜的。
只不过薛紫宸没想到他们竟这么熟悉。
“殿下若无他事，凝霜告退。”
没等薛紫宸回话，罗凝霜转身离开。
凝霜心想，宫中是非多，看来明日还是拜别蓉妃，赶紧离开为妙。
翌日，日头渐渐升高，罗凝霜早早拜别蓉妃起身回府。
她刚到丞相府门前，掀开车帘下马车，准备推开大门，突然，大门猛地从内被拉开，一个人影冲了出来。
“你还有脸回来！”罗云帆怒吼着，手中的扫把狠狠地朝罗凝霜抽去。
罗凝霜猝不及防，被扫把重重地打在肩膀上，踉跄后退几步。
她惊愕地看着罗云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罗云帆，你发什么疯……”
“闭嘴！”罗云帆打断她，眼中充满愤怒和失望，“你知道思思哭了多久吗？整整一天一夜！她不吃不喝，怎么撑得住！”
“她不吃不喝，与我何干！”
见他瞪着眼，罗凝霜愕然，从前文质彬彬的兄长为了罗思思，几次三番和她动粗。
“思思与宸王的亲事，是太皇太后敲定的，怎么你跟她进了宫，亲事就作罢了，定是你从中作梗！”
罗凝霜冷哼一声，“不可理喻，蓉妃娘娘只是说改日再议，又没说亲事就此作罢，怎么她罗思思这么上赶着嫁人！”
“放肆！”
循声望去，只见罗丞相带着一众族人大步走来。
罗凝霜抬眼看去，认出了其中几张熟悉的面孔。除了罗丞相外，还有几位叔伯、堂兄弟，以及一些平日里不常见面的族人。
“罗凝霜，随本官入府，即日起将你从罗氏族谱除名，你往后再不是我罗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