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死签
袁可立一脉，刘理顺，倪元璐，北京城破殉国。袁枢南京城破，激愤病故，黄道周抬棺北伐，战死。
不是没有败类，如王铎之流，但比寻常明末官员，要有骨气的多。要言行合一，真性情多了。
“雎州府库，你看上什么都能带走什么。如果人手不够，直接从袁府抽调家丁。另外-----”袁枢有些咬牙，说道：“藏书楼，也对你开放，你想看什么书，尽管拿。”
刘正心中有一丝心动。
袁府藏书楼天下闻名。他考古专业出身，对文物有一定了解。自然也想看看。但是随即觉得有些无厘头。这都什么时候，袁枢还说这个。
却不知道，这才是最宝贵的待遇。
袁府藏书楼，没有天一阁那么严苛。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能让人抄阅，已经不错了。让人借书，就不是一般人了。
可以直接拿书，那定然是姻亲之好。
其实默许了。你刘小子不死在这一战中，就是袁家女婿了。
刘正还是对这个时代的规矩不太了解了。不明白这其中深意。
刘正说道：“事不宜迟。小侄这就去准备了。”
袁枢答应下来。刘正立即去准备战斗了。
许定国立即向袁枢恭喜道：“恭喜公子，喜得佳婿。”
袁枢摇摇头，说道：“且看此战吧。”
他心中默许了此事，却没有说死，实在是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万一定下来，刘正战死沙场。他女儿不就成为望门寡了。
“许叔，你看刘正如何？”
“不错。”许定国说道：“伏杀一斗谷之谋，是我绝对想不到的。”
只是打仗并不是仅仅靠奇谋的。也要靠章法。训练，规矩。
许定国不知道，这方面刘正做得怎样。但是这个时候，绝对不会说出来扫兴。
“不。”袁枢说道：“许叔，错了。假以时日，刘正是帅才。”
许定国奉承道：“公子眼光独到。”
只当老丈人抬举女婿。却不知道袁枢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如果没有几分眼力，也不可能经营父亲留下的人脉。
袁枢说刘正是将才，是有原因的。
他还记得一见面就问了刘正对河南局面如何看，刘正回答是：“赈灾。”
这就代表了。刘正是有一定政治眼光的。
再加以一定的军事能力。两者结合，绝非寻常武将可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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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八。
大队贼人从东北方向而来。
如潮水一般将雎州城围得水泄不通。
却见贼人之中，有人高举肃静，回避的仪仗。后面就是房文禹的绿呢官轿。
房文禹一身官袍，从轿子里下来，迈着四方步。来到阵前。
远眺刘正的营地。
这几日，刘正堆土成墙，然后浇水加固。不过一日，就建成一座小城。不过墙并不高。不过两米高一点。毕竟用冰冻成的土墙，太高的话。会根基不稳的。
而墙外面，有一道壕沟。
这就是这堵墙的取土之处。
房文禹早已派人查清楚了。而今不过做确认而已。对身边人点点头。
立即有人出来大声喊道：“所有人听了。”
“不需要你们厮杀。不需要你们攻城，所有人提一包土，扔到壕沟中回来。就能得一根签。十根签，可以换一个馍馍。”
“童叟无欺。”
“但是如果，没有将土丢进壕沟中。就回头者，斩。”
“都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无数低沉的，有气无力，好似死人话语。
“看清楚了。出发前，来我这里一头点黑。回来之后，一头点朱。”
“两色齐全，才算可以。”
随即唢呐齐鸣，战鼓敲响。
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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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站在寨墙上，看着几百步外，黑压压的万余饥民毫无队形的站在一起，虽然对面一声招呼，分成两队。有人专门挖土，编草袋。有人专门扛着草袋，冲了过来。
密密麻麻就好像扛着重物的蚂蚁。如海浪一般向营寨冲过来。
当第一包土扔进壕沟中后。
刘正立即明白，对面想做什么。
堆土成坡。
看似一个笨办法，但是毫无花俏。让刘正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破。
完全是以本伤人。
但这个本，是其他人性命。
“贼人中，也有能人啊。”
“大人。”高二说道：“这必是房文禹的计谋。我麾下有人对贼人十分了解。”
“房文禹？”
高二立即将他打听到，房文禹的情况告诉了刘正。道：“房家寨其实就在雎州不远。房文禹考过秀才，只是没有中。”
“读书人。”刘正心中暗道：“大量读书人参与流寇，这才是流寇能成气候的根本。”
区区一些马贼，其实不足为惧的。但是如果马贼加上读书人，就不一样了。
“传令，准备。”刘正说道。
虽然说房文禹这一招，大巧不工，但刘正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用投石机阻拦一二。
刘正除却寨墙外，准备最多的就是投石机了。
这里的投石机，要比小刘庄的投石机好太多了。
小刘庄的投石机，不过是急就章。只要不打在自己人身上就行了。
而今的投石机就不一样了。
刘正得到了袁枢充分的授权。动用了整个雎州城的工匠。
投石机在刘正分解之后，也不是什么高科技。刘正本身也不要那种可以将数百斤巨石投出数百米外超重回回炮。他需要的仅仅是代替弓弩，火器来压制贼人的小投石机。
在袁枢的支持之下，两天功夫就建造了几十台。
刘正本想作为自己底牌之一。现在不得不先拿出来。
如果让放任不管的话，不过一两日，土坡就能堆到寨墙之上，贼人马队，可以骑马冲上来。
那时候，就麻烦多了。
有了投石机阻碍，也能拖延时间。给刘正争取应对的时间。
给刘正想办法的余地。
随着刘正一声令下。
几十台投石机一起发射。
无数碎石飞跃在空中，一瞬间有遮天蔽日之感。
这些碎石大小不一，形状不规则，最小的有半个拳头大，最大的有两三个拳头大。也导致了他们落地距离不一，散落在阵前，五十步百余之间。
立见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