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名为扶桑的大妖
夏天的故事,总是那样的热情奔放,阳光的炙热让人不自觉开朗喜悦。这是伟大的年代,有一群人在做着伟大的事情。
那是发自内心的认同自己的行为,于是释放出无比巨大的能量,想要依靠自己去改变世界。有些事情,你想做成,老天都会帮你的。
可是偏偏这件事情老天爷是站在对面的,可难道就不能成功了吗?当然不是啊,只是路途多了些许风霜罢了。
有那么一部传记电影,讲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有些东西讲的特别清楚。人生重要的从来不是观众,而是自己啊!如果你自己就不尊重自己,那为什么还要继续活在人间呢?喜欢一件事,才是你存在的理由。明白了这个,你才开始接受社会的规则,你尊重自己,于是选择尊重他人,以至于默认自己接受社会的规则。你只有发自内心的认可的事情,你才有巨大的能量去释放,去实现自己的目的。
其实,世界也会嚎啕大哭的。
还记得吗?还记得胡杨雨中的哭诉吗?那是世界的嚎啕大哭啊。也就在那一次,胡杨死掉了,但是活下来的那个人也叫胡杨。胡杨为什么那么伤心啊。那种揪心一样的感觉,也许就是爱吧。那是普通的情感,不一样的是,患上喜欢这种毒药的人,不是一般人。一箭穿心,撕开了胡杨坚固的外壳,原来如果没有那些伟大的事情,没有什么成仙,没有什么使命的话。胡杨连一个女孩儿的手的牵不起,那种突然明白自己原来也有无法解决的事情,那种无力感,杀掉了胡杨。
活下来的胡杨,没了那份自信,他很彷徨,独自彷徨在那天的大雨中。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简单,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什么理由呢?想不通的只是胡杨一个人罢了,他既没有不对,也没有不好,只是一个简单的词语——不合适。
夏天嘛,不只有情迷浓烈的荷尔蒙,也有嘴里苦涩的酸水。夏天很美好,可夏天终会过去。
其实每当想起那个人的时候,胡杨总会回忆起一部电影,那是一部可以合理哭出来的电影。有时候胡杨很庆幸真的可以找到这样一部电影,让他可以哭的没有负担。眼泪是男人的罪过,没有哪个男子汉会哭的理所当然。那是一种软弱的表现,但总有不开心的时候,想一个人静静。
“我们太强了,强到忘了我们原来只是配角了;我们也太弱了,弱到忘了原来自己是人生的主角。”
记不起是哪里看到过的这样句话,可是讲的真的很好。但在普通人的世界里面,活着就不错了,至于什么人生啊、幸福啊、或者那些更大的东西,并不是必不可少的。
实际上能把握的东西,真的很少,所以谨小慎微的收好自己那仅有一点的美好,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胡杨想去体验的就是这样的生活,仅仅因为一点点可贵的东西,就可以走完这一段短短百年的时间。那是最卑微的,也是可以比作朝生暮死的蜉蝣,极致的渺小换来的就是巨大的幸福。
其实在开始这段旅程的时候,胡杨在人间早就走了许多年了,可也许是因为扶桑内心太过于善良了,所以历经千千劫,胡杨也不曾功德圆满,回到罗天。扶桑算到了自己善行始终溢满无漏,所以即使再行万万年,胡杨也是不可能功成正果的。那不是胡杨的问题,那是扶桑的原因。可是就算这样,扶桑依旧分出胡杨,期望借助遁去的一,磨练善身。等到胡杨由善入恶,这一身就得道入圣。可终究高德在身,胡杨依旧是善念存心。
昔年扶桑曾经见过娲皇斩尸成圣,那是借天之力,斩断善恶,斩断自我,以此超脱,一证永证。可是扶桑只是一棵树,没人会论道扶桑。所以扶桑无法可依,无法可存,修道以来,全凭一句得天独厚。经年累月,终究在这末法之初,超凡入圣。
这是最艰难的时代,没人可以成仙,这也是最黑暗的年代,万物刍狗。这是圣人的年代,圣人之下皆为刍狗。准圣俯首,万仙不存。
盛必再盛,圣人们强则恒强,余下的弱必恒弱。这是末法时代,这是圣人的狂欢,再不会有事可以威胁到他们,他们已经拿到世界的权柄,那是举世无双。
从不曾有什么无敌的事物,可是在那一刻,圣人们宣告这个世界,他们真正意义上成为了无敌,那浩瀚的圣光,从黄泉地府一直向上照耀到碧落九天,再往上就是非圣人不可进的三十三外天。那里的景象早已无人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了。
有那么段话,曾经发生过的,但真假无处可知。
据说,扶桑问过某位,他问:
“为何天独薄与妖族?为何大劫从来不容我妖族?又为何我等妖需禁锢至此等地步?”
那位是否有所回应,尚且不论,可是世间招妖幡据说全都无用了。
没人知道原因,不过确实那位人间的祭坛少了很多,有人笑称姊弟阋墙。当然这只是个玩笑……
末法年代,不是说天地不允许仙的存在,那是更残酷的一种选择。近代有一种说法,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其中有这样一句话“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大体上来说,变化一下其实就可以用来解释末法年代。“圣人不择,彼岸无路。”
寻常成仙路,已经被打断了,昔年就有人说过,刘伯温斩断通天路,对也不对。但确实大多数时候蛛丝马迹其实就藏在那些夸大其词的话本里面。不一定对,但有些东西确实只能说的足够含糊,这样才不会招致某些不对。这是一种明哲保身,智慧的表现,可是写出来了,终究不够聪明。
对于那些人来说,他们不用懂某些事情,因为时间会给出答案。这才是真正的智慧,足够多的时间,让他们可以静静等待。但是路断了,时间即使依旧足够了,可是人间确实再也不存在长生久视的人了。天人成了特殊的长生者,棋子也从万民,换到了天人,棋盘上纵横捭阖,棋手间针锋相对,但都无法脱离樊笼。这就是末法年代,没有变数,一切都早已注定。
扶桑入局,作为妖族末法时代最后一位超凡入圣的大圣,他的前面是诸天,后面是累累白骨,既没有前行者一路,也没有后来者相随,这是一条吃苦的路。扶桑不能说是一个好人,可他居然连一个坏人都不是。该说他是什么啊?他就是一个妖,可是他没有当过一天的棋子,他既没有吃过人,也没有坏过事。
当妖不吃人,何苦来哉?
坏就坏到底,何苦矛盾?
到底是谁在矛盾啊?哦,原来不是扶桑,是这个吃人的世界啊!扶桑既不能说,也不想做,他只是在那儿看着,然后那颗善心越筑越高,到底是好还是坏啊?见死不救是坏吗?尊老爱幼是善吗?滚滚红尘虽不曾污了扶桑的心,可是终究给了他一抹愧疚。
即使善恶无法分清,但是不成圣,扶桑就是妖,再如何,他都应该站在妖这边。但其实对于扶桑是否是妖,一开始他也无法辨别的,毕竟作为天生地养的天地神树,如果只是简单的归类为妖族,是否有些不妥。
扶桑分不清楚,有什么关系呢?有人会帮他分清楚的,对嘛,有人。从这个世界上最开始的时候,当人还没有出现的时候,这个世界也是没有妖的,他们被尊称为大神通者,那个时候吃东西是没有好坏的,被吃和吃东西都很正常。大家都很努力,都想成为高高在上的大神通者,然后吃或被吃其他的大神通者,这样的光景,是简单的。大家都很有动力,那个时候天下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宝贝,扶桑很喜欢那个时代,即使每天都会有危险,但总是不一样的。
这样的光景其实好长好长,可是现在回头看看,好像就那么过去了,扶桑也慢慢的忘掉了好多,其实很不舍那些回忆,可是每次想起总是不舒服,于是渐渐就找不到了。
再也想不起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那个扛起妖族大旗的男人,那个年代只要招妖幡摇动,天下无不风声鹤唳。只要那个男人出现,群星闪动,太阴太阳指引大圣们聚于天庭,挥手间山河变换,凡日月江河所在,皆归天庭所属。
他终究是不在了,太阳破碎,太阴黯淡,仅存的大日金乌极尽全力也无法照耀整个洪荒,妖族的极尽鼎盛一夕之间崩塌。妖族盛,如何再盛?帝后曾言:
“妖族无圣,如何再盛?”
既然妖族无圣,扶桑就来做这妖族第一圣。此后妖族入魔,群妖噬人。这不就是他们要的嘛,一步步断绝前路,一步步掠夺盘古精血。从巫妖之劫就开始的大计谋,一步步耗尽洪荒精气,试图再次……
那就——
虚与委蛇!
妖族死的人还不够,人族当然一样,一步步加固牢笼,妖族不能成精,人族当然不能成仙,否则他们不就做错了。
抽筋扒皮,耗尽妖族最后一滴血,当然可以,吃与被吃,早就融入了妖的血脉。
扶桑不为妖族受的苦流泪,也不觉得圣人们做的有任何对错。强者一切都是对的,弱者一切都是错的。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倒好一飞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