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甩锅司徒家
曾敬言瞳孔一缩，脸色陡然冷厉下来。
“唐尘，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换了县尊？你的意思是你区区一个草民，随时可以更换本官这个县尊不成？”
这话无论谁听了都会生气，县尊在朝廷里的确是末流般的存在，但是在地方上却是封疆大吏，一言断人生死般的活阎王。唐尘竟然口出狂言般说换就换，真以为自己是大业王朝的皇帝不成？
唐尘神色依然平静，他淡淡看了曾敬言一眼。
“大人误会了，草民哪有这种权力？我的意思是说，皇帝换。”
“嗯？你是说皇帝听你的？哈哈……就凭你？”
曾敬言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得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唐尘却淡淡道：“大人，你说要是整个柳州境内的山贼加在一起，突然窜入柳州城人烧杀抢掠的话，这事情要是传到帝都，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你猜这个县尊会不会被换？”
曾敬言脸色大变，扭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唐尘。柳州境内有多少山贼？这个真没有人统计过，但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要是真冲进柳州城烧杀抢掠的话，不管这些人有没有被剿灭，也不管曾敬言这个县尊事后做了什么处理，首先就得背上一个为官不善的罪名。
处理好了，或许被贬，但是县尊之位肯定是坐不下去了。若是处理不好，导致民怨沸腾，贼寇横行的话，可能直接就被抄家问斩了，没有丝毫情面可言。
皇帝最忌讳的是什么？自然是谋反，数千人的山贼杀入城池之中，这已经是不折不扣的谋反了，身为本地县尊，岂能逃脱罪责？
“你难道已经掌控柳州境内的全部山贼？不可能，你在柳州城内的一言一语，我都清清楚楚的，你是如何掌控这些山贼的？”
曾敬言惊声问道，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唐尘不过是刚刚崛起几个月不到的时间而已，怎么可能具有那么大的实力？不动声色就收拢了柳州境内的山贼，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
唐尘耸了耸肩道：“大人误会了，草民遵纪守法，岂能与那些为祸一方的山贼为伍？不过草民没能力让这些山贼听话，但是柳州城内却有人可以做到。”
“谁？”曾敬言将脑海之后拥有这种能力的人都过了一遍，但是却没有找到答案。做这种事可是谋反之罪，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唐尘轻轻吐出两个字：“司徒。”
“不可能。”
曾敬言立即否定，他承认司徒家权势滔天，财力雄厚，在大业王朝乃是首屈一指般的存在。但是要说司徒家纠集柳州境内的诸多山贼围攻柳州城，他绝对不相信。这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吗？何况还没有任何好处。
司徒家凭什么这么做？就算是他们权势滔天，也还没有敢和朝廷叫板的实力，再说一个小小的柳州城，对司徒家这种庞然大物而言，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不是？
然而看到唐尘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反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曾敬言心里不由得一颤，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前段时间司徒同就勾结了清明寨的山贼，夺取刘师爷的货物以及官府的公文。表面上看去这是司徒同和刘师爷在扳手腕，但是曾敬言却是知道，司徒同趁着巡查使巡查各地之时，弄出这样的事情来，恐怕连他这个县尊都想要拉下马来。
司徒同区区一个师爷，就算县尊被废了。他也没有上位的机会和资格，但司徒家有人啊！而且司徒同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算计县尊，唯一的可能就是司徒家授意的，他们想要柳州县尊之位。
“难道……”曾敬言好似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阴沉无比。
曾敬言的表情变化，一点儿都没有逃过唐尘的眼睛，看着曾敬言阴沉的脸色，唐尘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司徒家想要在柳州达成的目的，县尊也是绊脚石之一，只是目前司徒家还没有将矛盾上升到县尊这个身份的这一步，而是在剪除下面这些所谓的小喽啰。
唐尘不知道司徒家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他肯定，曾敬言即使不知道，但至少猜到的比自己要多。
他沉了沉，缓缓道：“还有件事情，我没有告诉大人。前段时间我去了一趟青州，正好赶上朝廷大军正在围剿红莲会的老巢丰城。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有个熟识此事的高人有过这样的猜测，红莲会之所以在朝廷两次围剿之下都能安然无恙，其身后定然还有一股甚至几股势力暗中支持，意图不轨。”
“而今天下，能够支持一个民间邪教组织却能两次抵抗朝廷大军而不败的势力可不多啊！大人觉得呢？”
唐尘就差没把司徒家就是红莲会身后支持的势力点出来了，红莲会身后真是司徒家在支持吗？唐尘不知道，也没有证据证明。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红莲会的老巢在江南道，在南七省，而司徒家在南七省也相当活跃，这就足够了。
曾敬言自然听出唐尘的言外之意，他凝视着唐尘问道：“司徒家很强不假，但是他们若是如此做，无异于是昭告天下，司徒家要造反，他们有能力对抗朝廷强大的十二卫？”
唐尘缓缓道：“只要不让人知道是司徒家所为不就行了吗？到时候大人肯定难辞其咎，甚至可能被山贼冲进县衙杀害。我要是司徒家的人，就会传出小道消息出去，说你县尊大人与山贼蛇鼠一窝，为了敛财私自让山贼进城。最后你们因为分赃不均被山贼杀死，然后买通几个县衙的捕快，让他们说私下曾经看到大人你接触过几个山贼的领头人。”
“大人想一想，若是这样的话，谁会为你喊冤？谁又会在意？那时候朝廷需要的是结果，大军肯定立即开拔，剿灭这些山贼，还柳州一个朗朗乾坤，至于缘由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只要柳州继续保持安宁即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