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东方日报》挖墙脚
小轿车行走在马路上，张扬开着车，车后坐是刚刚从家中拿了行李，正在生闷气的赵雅之。
如张扬所料，在得知妻子要带着儿子搬走后，自知理亏的黄汉魏第一时间，选择将儿子提前抱走，来了一个先下手为强。
晚了一步的赵雅之被这突发情况弄的手足无措，打电话也联系不到丈夫，气的不轻，最后还是在张扬的安慰下，这才选择了先行搬家。
张扬看见咬牙切齿，愤恨的眼眶泛红，不住抹泪的赵雅之，内心有些愧疚，不过很快他就说服了自己，自己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赵雅之好，自己没错。
很快，车到广播道，下车，张扬帮着提行李，步入一栋高档住宅楼。
这里地理位置不错，往前面走一点就是tvb，往后面走一点就是丽视，此地原本规划时，是用来修建高档住宅和中高级公务员宿舍的，所以附近住的人非富即贵，而且许多影视圈里的名人也住在这里，虽然租金贵了点，1800一月，但是对于明星而言，这些租金不算什么。
相对于此地丰富的潜在人脉资源来说，一个月一千多的房租完全可以忽略。
张扬都有些心动，打算搬来此地，原本广播道1A号的佳视大楼，在佳艺电视台倒闭之后，便被当成了tvb的摄制厂，无线台和邵氏影业的许多现代戏，都是在这里拍的。
以后要是拍现代戏的话，片场便可以离家非常近，可以节省不少上下班的时间，何况在这里还能做电影后期处理。
综合考虑，张扬决心拿了第一笔稿酬后，立刻搬来此地。
帮赵雅之搬好行李，正式入住新家，张扬祝贺道：“雅之姐，祝你有个全新的开始。”
“谢谢，你坐下歇会儿，我给你倒杯水。”
“谢谢雅之姐。”
客厅坐下喝水，赵雅之询问道：“听说你正式拒绝天麟叔的签约邀请。”
张扬嗯了声。
“你还真打算开电影公司？”赵雅之对他的执拗，都有些意外。
张扬点点头：“雅之姐，你别劝我了，我有自己的职业规划，你可以这么理解我，我本来就是大陆过来的，来的时候一穷二白，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赌输了，我大不了从头再来呗。”
“那行吧，我也不劝你了，不过你想拍电影，就得先从底层学起，要不你跟着天麟叔做一阵导演助理，从头学起，怎么安排剧组，编剧什么的，你都要学点，要不然真要自己拍电影的时候，可是会手忙脚乱的。”
“我会的，不早了，雅之姐，我回去了，拜拜。”
“拜拜。”赵雅之没有过多挽留，毕竟才搬入新房子，家里百废待兴，有的收拾呢。
出了门，张扬回家路上，盘算起赵雅之的建议，自己属于空有理论，但是没有实践经验的人，想法是好的，但是执行能不能到位，那就不知道了。
所以，张扬决心先在剧组再待一阵子，一来学习，二来拉拢一下剧组成员，毕竟回头拍电影，也需要人手，三来，等稿费落位，现在自己最缺的就是起步资金，小说要明日才能连载，自己想要预支稿费，就必须有报业销量做基础，这都需要时间来完成。
“回家，给雅之姐写个新戏，我要捧雅之姐，大捧特捧。”
……
第二天，剧组上工，张扬提前到来，特意恭候王天麟来此。
“天麟叔，早啊，这是给您泡的滋补茶，你尝一尝味道如何？”张扬拍马屁的奉上自己从家里带来的滋补茶，里面放了决明子，陈皮等中草药，都是对肥胖患者有益健康的。
王天麟手里拿着刚买的报纸，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瞧了他一眼，接过茶水，在折叠椅上一屁股坐下，问道：“你小子无事献殷勤，说吧，这大早上的孝敬我，想干嘛？”
张扬立刻拿出《上塰滩》的剧本：“天麟叔，这是我刚写好的剧本，您给点评点评呗。”
“是吗？”王天麟很好奇，这大陆来的小子，还能文能武起来，居然能够自己写剧本了，听说大陆穷的饭都吃不饱，很多人书都念不起，这小子写的东西，能看吗？
王天麟拿过剧本，翻开起来，被第一页的字体给深深折服住，这字体苍劲有力，颇有颜筋柳骨之风。
好字！
就冲着这手好字，王天麟就忍不住想把剧本看下去，只看了三集，他便放下剧本，询问道：“这剧本你卖不？”
他猜测到张扬给自己过目剧本，就有卖的打算，否则这么好东西，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给自己看。
张扬微微得意笑道：“卖，不过天麟叔，我有两个要求，还请你答应，要不然我可不卖。”
王天麟郑重其事问道：“你先说条件。”
“第一，这得您亲自拍，而且是拍完《楚留香》后立刻上马此剧，第二，冯程程一角，我希望由雅之姐来演，而许文强这一角色，我个人推荐周闰发出演，当然了，您也可以挑选您相中的人，不过我觉得周闰发最合适。”
听完张扬的两个要求，王天麟已经猜测到他的小心思：“你小子是想利用苏蓉蓉的热度来为自己镀金，混个大编剧的头衔，这样日后你自己开公司拍电影，也方便拉人入伙。”
被道破了小心思，张扬继续厚脸皮道：“您就说我这剧本如何吧。”
王天麟回道：“剧本是好剧本，可是张扬，我就是个导演，我左右不了台里高层的意见，我最多就是提上去，除非你名气很大，可问题是，你现在最缺的就是这些。”
“不说这些了，这剧本你还卖不，你要卖的话，我尽力帮你争取个好价钱。”
张扬询问道：“能卖多少钱？”
王天麟直白告诉道：“你是新人，这剧本不赖，不过台里最多给你一万块。”
张扬直接翻起了白眼，一把拿过剧本道：“天麟叔，我打扰了，您忙，我去换戏服了。”
“这小子……”王天麟被他小气吧啦的模样给笑气了，谈不拢就谈不拢吧，等你小子真成名人了，我再买也不迟，翻开手中的报纸。
《星岛日报》，昨天的八卦非常不错，让王天麟忍不住想追看后续如何，还真有后续，记者居然找到了黄汉魏过夜的两名小姐，对她们做了一个独家采访，两位小姐对黄汉魏的描述是猥琐，饥渴，一看就是偷吃的老鸟，一人降双马，折腾了她们一个小时，事后还意犹未尽，抱着又啃又上手的……
“这个禽兽！”
王天麟暗骂一句，继续看其他版块。
“谁说大陆出不了麒麟才子，文武双状元连载奇书《寸芒》。”
新闻标题下是张扬飞扑克击杀劫匪的抓拍。
“张扬居然连载了小说？”王天麟肥嘟嘟的脸上一愣，立刻阅读起这篇小说，故事发生在未来，是科幻小说？
很快，随着阅读深入，王天麟发现自己错了，这居然是武侠小说。
不对，也不是武侠，而是挣脱武侠束缚，一个全新的类型，有些类似于《蜀山》，但是又多了都市气息，武侠气息。
这是一个全新的题材小说，仙侠！
“丝~！”看完今日报纸的连载内容，王天麟脑海中不由冒出数个镜头，主角的愤懑，不甘心，还有逃出生天等等画面，一一在他脑海中清晰的勾勒起来。
故事很新意，创意也是独一份的。
王天麟居然想看后续，看看主角最终到底有没有复活女主角。
“该死的，这故事也太短了吧，怎么不多连载点。”
某个上班的白领，本来是想追一下娱乐八卦的，结果意外被小说《寸芒》给吸引到，起初见是张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武打替身写的小说，嗤之以鼻，觉得武夫粗鄙，能读过什么书，能写出屁的好故事。
结果一看下来，便深深被吸引住，彻底被《寸芒》的脑洞，设定，还有悲戚奇幻的剧情给深深吸引住，迫不及待想看后续。
香江某处报亭内。
“看什么呢？《星岛日报》啊，那报纸最会乱编乱造了。”
“那你眼睛还往我报纸上瞄。”
“这小说挺不错的，想不到一个大陆仔居然能有这么好的文笔。”
“去去去，要看小说，你自己买报。”
“小气，老板，来份《星岛日报》。”
报亭老板无奈道：“卖脱销了，等明天吧。”
“……”
……
《东方日报》，前身被坊间戏称为“白粉报”，因为很多毒品消息的暗号都利用报上的内容传出来，创办此报的兄弟俩因此被坊间称为“白粉马”。
不过随着廉政公署的成立，两位创办人便吓的逃去了宝岛，不敢再回香江。
《东方日报》因此洗白，交给了年轻一辈人打理，创办人跑了，人心浮动，很多骨干都离职了，如今的报业风雨飘摇，都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董事长兼总经理办公室内，漂亮的女秘书，此刻正对年仅23岁的新老板，马成坤做着“醒早”服务。
马成坤瞄了一眼蹲在身前的女秘书，拿起办公室的报纸看起来。
他每日上班第一件事，都是阅读今日的报纸，取长补短，挖掘撰稿人，为己所用，这都是马成坤最喜欢干的事情。
这两天，他被《大公报》《星岛日报》给气到了，原本楚留香和苏蓉蓉闹大肚子的绯闻，让他们报纸销售一枝独秀，眼看就要超越《明报》，谁成想居然被郑宇朗那老贼给摆了一道。
因为报道失实，再加上昔日的黑历史，《大公报》毫不客气抓住抨击《东方日报》。
谁能想到，绯闻居然可以当连续剧一样写，先整出个三角恋，再是武功高强，扑克飞牌击杀劫匪的大陆仔，最后更是放了个大招，黄汉魏的丑闻大爆料。
今天的娱乐版块头条，又是给了黄汉魏，气的他狠狠摁下女秘书的脑袋，气全撒在女秘书身上。
翻看《星岛日报》，马成坤寻思着要如何打败对方，很快张扬的小说《寸芒》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故事写的是李寻欢的后人，超越古龙框架的奇幻新题材小说，令他眼前一亮。
“还真是个能文能武的大陆仔，有意思的新人作者。”马成坤眸光闪亮，他敏锐的抓住了商业契机，这个叫张扬的大陆仔，是第一次登报连载小说，稿酬必定不高。
他立刻拍拍女秘书的脑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女秘书张开小嘴，为他拉上拉链，如释重负的起身离开。
马成坤拨打电话给自己安插在《星岛日报》的奸细：“《星岛日报》今天的报纸销量如何？”
“马老板，11万全部售空，而且还不够，已经拍案决定，加印12万。”
马成坤确认道：“是冲着黄汉魏绯闻买的报，还是小说？”
“起初是为了的绯闻，不过后来看见小说，报亭来电话说，来买报的都是因为看了《寸芒》这部小说，想不到一个大陆仔写的小说，居然火了。”
“好，我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马成坤叫来了自己得力手下，胡强。
“阿强，你开我车去清水湾片场，请一下这个叫张扬的大陆仔来一趟，记得客气点，把腰间的匕首收起来，别露出来，那小子有真功夫，真要闹误会，你死了我可不给收尸。”
“是。”
吩咐完胡强，他叫来了总编徐继新：“老徐，今天《星岛日报》你看过了吗？”
徐继新听到老板问话，知道他肯定已经老样子，先斩后奏了，试探性的问道：“关于黄汉魏的绯闻，我觉得报道意义不大，他毕竟不是演员，报道再多也没意思，很快这阵风就会过去。”
马成坤点头道：“不错，的确是没有太多报道意义，这篇叫《寸芒》的小说你看过了吗？内容很不错，我决心把人抢来。”
“啊？”徐继新担心道：“马总，一个新人而已，您确定要投资？”
“我也才二十出头。”见他质疑自己的决定，马成坤的脸色顿时不是太好看。
徐继新立刻识趣的问道：“不知道您打算给他多少稿酬？”
马成坤问道：“这就是我叫你来的目的，新人作者给稿酬，一般是给多少？”
“一般是千字三十。”
马成坤眉头舒展，开心道：“这个价码非常好，很好。”
这下他更加有信心了，只要自己价码出的高，不信挖不来这小子。
……
清水湾片场外，张扬挺意外的，料到自己会被其他报业联系，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有些出乎意料，毕竟自己的小说刚刚连载第一日，距离大火，还差了点火候，要是一周后有报业主动联系，他倒是相信。
下工后，胡强第一时间找到了自己，表明了自己身份，还有来意。
张扬倒也不惧对方是冒充的歹徒，上车，很快来到了《东方日报》，被请进了董事长兼总经理的办公室。
马成坤见到张扬，立刻起身，主动的和他握手，招呼入座，吩咐女秘书泡咖啡，主动贴在身边坐下。
这热情的张扬有些奇怪，吩咐女秘书：“我不喝咖啡，麻烦来杯热茶。”
女秘书被赶出了办公室，张扬对马成坤直白问道：“马先生，您特意邀请我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马成坤也不含糊，拿起《星岛日报》，指着他的小说问道：“张先生，您的大作今日我拜读后，甚为震撼，您这样的麒麟才子，投身《星岛日报》，只拿区区千字几十元的稿酬，实在是太屈才了，不知你可否愿意来我《东方日报》？”
马成坤的坦率，让张扬眉头挑挑，这位虽然出身不好，但是为人还不错，当即道：“马先生，您弄错了一件事，《星岛日报》的郑总编，他给我的可是千字一千的稿酬，而不是您口中的区区千字几十元。”
“什么！”马成坤吃惊的瞪向张扬，见他说的淡定从容，一脸真挚，不似撒谎，顿时气急的破口大骂：“郑宇朗，你个死扑街，居然给这么高的稿酬，他就不怕被同行骂死？”
张扬笑道：“我的小说好，郑总编很欣赏，所以愿意出高价，倪匡先生那儿，金庸先生不也愿意出千字500的高价嘛。”
马成坤皱眉问道：“他为什么愿意给你这么高的稿酬。”
张扬翘起二郎腿，一脸狡黠笑道：“你觉得为什么我的小说，会在秋官和赵雅之，黄汉魏绯闻闹出来后连载。”
马成坤只是没有阅历，不代表他是傻子，他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等等，匪徒的事情……”
张扬打断道：“那是个意外，不过正好助力我扬名。”
马成坤彻底明白了一切，暗道好个大陆仔，年纪轻轻的，居然已经深谙炒作之道了，难怪最近《星岛日报》和开了挂似的，报纸销量节节高，看来自己这稿酬还得加。
“张先生，我是个生意人，认为任何事情都可以用钱谈，敢问一句，多少稿酬您才愿意转投我们《东方日报》。”
张扬不着急回答，一脸笑容反问道：“那要看马先生您的荷包和胆魄了。”
马成坤眸光闪烁，在办公室内踱步起来，三圈过后，他做出了决定：“千字1005元，不知道您是否愿意。”
张扬摇头笑了笑：“为了多五元的稿费，我便从此背上一个叛徒的污名，太亏，太亏。”
马成坤急的点烟，在办公室内吞云吐雾起来，一口气吸了半支烟，他的脸色在烟雾中变得朦胧。
良久，马成坤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千字1200港元，不能再多了。”
张扬也道：“可以，不过小说第一卷，不能给你发布。”
“为什么？”马成坤不明白：“我花了钱的，大价钱，你为何不给我连载？”
张扬解释道：“当初我和《星岛日报》谈的时候，就是按卷卖的，你总不能因为你开价高，我就立刻停了那边的连载，转头你这，背上污名的作家，是会影响销售的，倒不如你现在登报，为第二卷预热，到那时候，无缝对接，抢走《星岛日报》的销量。”
马成坤猛的一拍双手：“妙啊，就听你的办。”
张扬继续道：“还要写上我的稿酬做宣传，这也是一大卖点哦。”
“对对对。”马成坤已经被张扬成功牵着鼻子走，乖乖配合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