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黑巷风云
格雷森和范德尔的谈话很简单，也并没有谈出什么像样的结果。
当然，也没有托尔的事，正如范德尔所说，把他留在这儿纯粹是为了那个年轻执法官的安全考虑。
让范德尔大失所望的是，哪怕以他和格雷森的默契，谈判依旧没有往对他有利的方向靠拢。
毕竟对这件事情下达命令的，是上城那个所谓的议会，以格雷森的级别，她已经没法帮助范德尔太多了。
“如果你改变主意了，用这个联系我。”
格雷森将一个圆柱状的物体放在了桌子上。
“没有人会知道。”
说罢，格雷森戴上面罩，推开门扬长而去。
“呵……”
范德尔揉搓着头发，有些哭笑不得。
“事情看来比我们想象得要难办的多。”
“是啊，这几个小鬼，真的是……哎……”
本索深深地叹了口气，事情似乎有些失控了。
“你怎么看？托尔？”
正在漫无目的抛扳手的托尔，闻言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我们至少不能把自己人交出去，不光是出于感情，如果我们那么做的话，黑巷就要散了。”
“是啊，绝对不能……可不交出去，又该怎么办呢，真是让人头疼。”
“上城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有的是折腾我们的机会呢。”
本索拍了拍挺出来的肚子说道。
“那……那我们就只能跟他们干一架！”
托尔再一次接住抛起来扳手，一把拍在桌子上，开口说道。
以他的头脑和经验，暂时只能想出这个办法了。
“好主意，年轻时候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范德尔摇晃着酒杯，看着杯中的倒影，神情有些恍惚。
“我们被逼的走投无路，我只好带着人去冲桥……结果你猜怎么着，上城不再逼迫，黑巷也得以维持，付出的代价，不过是数不清的人命而已……”
范德尔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将酒杯重重地磕在桌子上。
“我绝对不能重蹈覆辙……走了，托尔！”
范德尔站起身，而托尔依旧一副不忿的表情。
“我们不是上城的对手，这我一直知道……但我们难道就这么干看着？”
“托尔……”
范德尔拍了拍托尔的肩膀，却并没有开口劝慰，而是吩咐道。
“你得答应我，这几天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好吗？我可不想你再出事。”
“我……”
看着范德尔的眼睛，托尔虽然心里不情不愿，但依旧点了点头。
范德尔这才放下了心，如果让托尔和那群我行我素的执法官碰上面，恐怕又要闹出什么风波。
至于托尔现在的小纠结，范德尔并不担心，托尔一直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给他时间，他自己会想明白的。
……
……
托尔很听话，也很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范德尔是为了他好。
底城没有隔音这一说，哪怕他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都能清楚地听到街道上执法官的到来制造的混乱。
如果他不待在家里，以他的脾气，他迟早要惹麻烦。
但这两天他依旧是心烦意乱的，本想专心致志地搞发明，借此来转移注意力。
但烦躁的内心，却让他那往日聪颖的天才大脑，变得如同浆糊一般浑浊。
坐在自己的工作台前，托尔不由得看向了已经半成的蒸汽动力机器人，心中不免浮想联翩。
“或许……我该再给它加一些，能够用于战斗的功能。”
说干就干的托尔再次掏出了纸笔，准备开始自己的武装设计，但此刻他浑浊的大脑，现在连半个想法都琢磨不出来。
砰！
越想越烦躁的托尔，干脆抄起笔记本，一把甩了出去，却刚好甩在了一个刚进门的身影上。
“范德尔？”
“心情不好？”
范德尔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笔记本，上面正密密麻麻地画着各种各样的设计图……只是最近的几页，难免有些杂乱。
“你说呢？心情怎么会好的了。”
“走吧，跟我去喝一杯？“
“额……“
范德尔将笔记本收拾好，给托尔放在了桌子上，率先向门外走去。
托尔皱了皱眉头，随后从工作台前离开，没有忘记给工作室上锁，以免自己的宝贝们失窃。
“怎么突然要带我喝酒？”
托尔三步并作两步追上范德尔，疑惑地开口问道。
“嗯，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什么事？”
“一会儿再说。”
“神神秘秘的……”
托尔不满地嘟囔着，眼神不断地瞟向四周，因为这两天被执法官不断地折腾，黑巷这里看起来已经明显冷清了不少。
看到这一幕，托尔内心的忧虑不禁又多了几分。
托尔的家离着福根酒吧并不远，只是几分钟，两人就到达了目的地。
“怎么没有人？发生什么事了？”
托尔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应该还没到福根酒吧的歇业时间才对。
“今下午出了点事，提前歇业了。”
范德尔走到吧台前，拿起吧台上的酒，倒进了两个空杯子中，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托尔。
“所以呢，突然找我要干什么？”
“没事难道就不能带你喝点酒吗？”
“少来……”
托尔抿了一口酒，呛鼻的酒味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强忍着才没有咳出声。
“慢点儿，这可是这里最烈的酒。”
“嗯……所以你有决定了吗？我们要不要跟上城……较量较量？“
“不……今天那个年轻的执法官又来了，还好你不在，不然有的闹了，毕竟你可不像我这么能屈能伸。”
闻言，托尔眉头皱的更紧了，哪怕范德尔没有说，托尔都能猜得到那个嚣张的家伙都会干些什么。
“呵呵，上次我真该给那个偷奶奶拐杖的家伙一点教训的。“
“喔喔~别总这么冒冒失失的，托尔。”
范德尔慢悠悠地抽了一口旱烟，开口道。
“你这幅样子，我怎么能放心把蔚交到你手里啊。”
“哟？范德尔，能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真是……”
原本语气有些戏谑的托尔突然一愣，随即脸色大变，条件反射般噌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手中的酒杯也顿时滚落在桌子上，鲜红的酒水顺着桌面，滴滴答答地落向了地面。
“坐下，托尔。“
托尔表情复杂，面色有些苍白，紧紧地抿着嘴，良久才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声音。
“这样不行……范德尔……”
“坐下，孩子……”
范德尔将手搭在托尔的肩膀上，将他按回了凳子上，随后伸出手将滚落的酒杯扶正，再次给他倒上了一杯酒。
范德尔抽了一口旱烟，声音低沉而坚定。
“现在，我说，你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