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发现
祖孙二人洗漱完就进去睡觉，因为知道空间里的一切，肖然没再好奇，夜里也没进空间睡，直接在床上闭着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日是肖老太婆叫她起床的，她揉揉有些惺忪的眼，才恍然天亮了，起床洗漱时隐隐感觉到不对劲，明明昨天她神清气爽头脑清亮，怎么今天又感觉脑袋有点沉呢。
不光是她这么觉得，肖老太婆也是这样觉得的。
等肖然捡了竹壳子回来吃早饭时肖老太婆皱着眉头道：“你这病看着怎么又严重了？脸色也发黄，要不今天别出去挖野菜了，家里有那些钱也不差这点儿，今天在家好好歇着吧，我现在手上活也不忙，这饭你也别做了，等好全了再干活吧。”
肖然感觉自己不是生病，只是头沉了些，身上也没有别的不是之感，不过肖老太婆的关心她也要受着，不然她该担心了。
肖然点头应下：“晓得了婆婆，我今天上午不出门，再去睡一觉看看，要是下午好一些了我再出去。”
肖老太婆也点头，吃完早饭就把她赶去睡去，自己收了碗去洗。
肖然去东屋，脱了外裳躺床上，她刚刚隐隐觉得可能是空间的缘故，也不是她聪明啥的，而是有了这个金手指，就不免把一些无法解释的事联系到它身上去。
这两天的区别就是睡觉的地方，前天夜里在空间睡的，昨天早早起床也没事。
昨天就在外面睡，还睡得比前天早，早上也晚起一些，却感觉睡眠质量比前天还不如，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肖然干脆进空间里，拿一件以前的黑色衣服盖住脸，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她感觉并没睡多久，就被人推醒了，一睁眼看是肖老太婆，于是坐起身。
肖老太婆端着一碗姜水给她：“快喝了再睡，还是温热的。”
肖然听话地喝完，等她给自己垫好隔汗的帕子出去后才躺下。
刚躺下就隐隐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她一下翻起身，感觉头虽然还沉，却没有早上那么不舒服，反而还感觉神清气爽。
肖然顿时咧着嘴偷偷乐，进空间什么都不想地就睡着了。
到了中午，她也没用肖老太婆叫，听到灶屋锅与铲触碰的声音就自己醒了，穿好衣服走出门，就闻到阵阵飘香的味道，她眼睛大亮，赶紧冲到灶屋。
肖老太婆听到脚步声，也没看人就直接吩咐：“快去洗脸，马上吃饭了。”
肖然凑过去看锅里，看到炒得黄澄澄的鸡蛋，顿时感觉唾液极快地分泌，咽了咽口水去打水。
肖老太婆笑着说：“看你那馋样，想吃就搞快地。”
肖然嘿嘿笑着，跑出去洗完脸又跑回来，肖老太婆已经把粥盛到瓦罐里，看到她进来，道：“你拿碗筷端好菜出来吃饭吧。”
祖孙二人都坐在矮凳上，中间隔着条凳，等肖老太婆盛好粥，肖然才迫不及待地盛粥，今天是刚做好就吃的饭，还很烫，她沿着碗边一点点吹再一点点喝，眼珠子还不移地盯着炒鸡蛋。
肖老太婆见了忍不住笑：“别慌，用筷子搅一搅，冷了再喝，先吃鸡蛋。”
肖老太婆自己夹了一筷子鸡蛋，示意她赶紧吃。
肖然有些不好意思，肖老太婆没动筷，她又不好意思催，只能先喝粥。
她赶紧夹一筷子鸡蛋放在粥上，拌了拌就往嘴里塞，嚼着鸡蛋，幸福地眯起眼睛。
这段日子真的给她馋坏了，在明明知道没得吃时，她还能忍住，可要是好吃的已经到了面前，她就有点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往嘴里塞。
肖老太婆看她吃得开心，脸色也恢复了，心里悄悄松口气，也暗暗想着现在有了条件，就一定要给她身体补起来。
吃完了饭，肖老太婆不让她洗碗，让她自己出去玩，别到处乱跑给累着。
肖然嘴里应着，却是背上背篓，去了河沟。
家中的钱她知道来自哪里，别人可不知道，要是什么都不干就使劲花钱，一次两次还好，日子一久，等有心人关注上她们就完了。
而且挖野菜这活多轻松啊，很多野菜的好时候也就这半个来月了，进了五月里，大多都完全成熟，没有鲜嫩时好吃。
算上这次，最多能卖个三次，也就赚百十来文，怎么也得干下去。
她这边正在埋头挖野菜，就听一群小孩叽叽喳喳的声音从河沟的另一侧传来，慢慢就走近了。
肖然没看这群小孩，她是个成年人的灵魂，和这群小孩玩不到一起去。
而且这村里的小孩对小肖然并不友善，特别是河沟那边屠户李家的“三来”，老大金来十岁，老二银来八岁，老三宝来六岁，这三个欺负小肖然时格外卖劲。
李家是杀猪的，每天卖不掉的边角料有不少，最后都造进了这三孩的肚子里，养的三个小孩白白胖胖，有了营养，个子也长得高，在一群瘦猴一样的孩子里显得格外醒目。
所以这三个在方圆五里内都是孩子王，尤其喜欢带着一群小孩到处闲晃。
少说也有七八个小孩，蹦跳着跑到河沟里，七嘴八舌地打打闹闹，还把一块有青苔的斜坡石头当滑滑梯，你下去我接着下去，玩得好不开心。
肖然默默往山那侧去了去，她现在的身板儿太瘦小，要给这群小破孩儿看到，又得拉拉扯扯一顿纠缠，她打也打不过，还是别招惹为好。
而且这群小孩学了好些家长的坏毛病，对她虽不过份动手，却改不掉推推搡搡，言语还很不好听。
肖然想起小肖然那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就有几幅这样的场面，顿时开始磨牙。
也不知那块石头有什么好玩儿的，一群小孩直道太阳都快下山了还在石头上嘻嘻哈哈，那身衣服怕早已脏得不成样子了。
肖然在心里暗暗诅咒：祝他们今晚吃斑竹炒肉吧！
常吃过的小孩肯定有印象，吃过斑竹炒肉能让你今世难忘。
她挖满了背篓，背起来就往家里走。
也不知是谁看到了她，大喊一声：“快看！肖傻子在那儿！”
肖然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好汉不吃眼前亏，撒腿就往家里奔。
她都没意识到已经今非昔比，如今她能背着三十来斤的野菜爬山还健步如飞，同当时被欺负到毫无还手之力的小肖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别跑！你站住！”
也不知是哪个小屁孩儿，一边跑一边让她站住。
肖然听他话才有鬼，几步就上了一个台阶，扭头一看几个猴儿一样的男孩子已经上了河岸，离她只有二百来米的距离。
肖然想也不想，在地上抓起一把干土直接朝他们丢去，高处往低处扔泥巴，根本不费力。
泥巴天女散花一样打在一群小屁孩儿身上，趁他们躲避的功夫，肖然又往上跑，没多大会儿就爬上了地坝外的田坎。
这条小路两侧都是竹林，肖然站在田坎上叉腰，骂道：“一群傻狗，你们再追我，小心我去你们家告状！”
李金来是这群孩子里年纪最大，个子也最高的，他平时最野，又受家里人宠爱，刚刚吃了肖然扔去的一嘴泥，本就生气，又听肖然说这样的话，顿时骂了起来：“好你个肖傻子，你敢去我屋头告状，我二天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肖然冲他做鬼脸：“男子汉大丈夫，你就知道欺负比你小的女娃子，你个没种的孬货！”
李金来听她骂自己没种，眼睛都气红了，这个年纪的小孩儿正是什么都知道一点儿，又什么都很懵懂的年纪，有种没种在他们心里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能不能生娃！
他指着肖然骂道：“你个臭傻子，你才没种！有种你别跑，老子今天非要让你看看我有没有种！”
肖然呸了声：“我是女娃子要啥种，我没种，就要跑，你们敢上来你们告一哈，我婆婆就在屋里头，她要是晓得你们欺负我，肯定要去找你们爹娘给我评理！”
肖然对村里大人还是很有信心的，要不是这些大人可怜她，这群小屁孩儿可能就不止是对她推搡和说一些难听话了。
李金来瞪大眼，显然想起了肖然是个女娃，确实没种，又真怕肖婆婆去家里找他婆婆告状，到时少不得屁股吃几巴掌，顿时气得咬牙，狠狠道：“你别让我以后逮着你！”
他招呼着他的兄弟们扭头下了山，又跑河沟里玩儿去了。
肖然撇撇嘴，小声道：“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你也就这点本事！有种单挑。”
她也扭头回家去了。
先去洗了野菜，和上次一样收拾干净绑好，撒上水放在阴凉的地方就去做饭。
肖老太婆挑完了粪水，早早就回家里，和她一起把猪和鸡给喂了，祖孙二人吃了饭就去睡觉。
肖然没告诉肖老太婆别的小孩儿要欺负她的事，她都多大年纪了，告小孩儿的状，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祖孙二人早早起床，洗漱吃饭，又喂猪喂鸡，等收拾完一切，肖老太婆背上野菜，叫肖然背上十多个鸡蛋和两个红薯，还有一个装水的竹筒，就紧着往镇上赶。
路过杨家，杨老头和徐老太刚端着碗坐在街阴上吃早饭，肖老太婆问候了二老一番，肖然笑着叫二老祖祖，得到了一通夸奖后才离开。
接着就像第一次上镇上那般，到山下高家叫人，山上高家叫人，终于上了官道。
刚上官道，就听到刘家客栈里人声鼎沸，吆喝声和扯着嗓子劝酒的声音混在一起，好不热闹。
还有官道边的草棚子里，高头大马数匹，正低头吃草料。
祖孙二人经过客栈门口特意往里望，两桌穿着衙役装的人正喝得欢，掌柜娘子站在一旁陪着笑，时不时插几句嘴热络气氛，那个小二转着圈地给两桌人倒茶，把这些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简直像一群大爷！
多年为官，肖然下意识就想呵斥这群衙役，话到嘴边卷了舌头，好险没给自己呛住。
她暗暗告诫自己只是一个小村姑，不再是以前皇帝跟前的得宠臣子。
二人紧着往前走路，一刻不停，好在今天出门早，错过了一大波早高峰，到镇上时才卯时末左右。
街上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几个。
肖然先拉着肖老太婆去食味楼，敲响食味楼侧边小门，是上回的壮实妇人老余。
肖老太婆有些拘谨，肖然一见她立刻就甜甜地喊：“余嬢嬢，上回徐嬢嬢喊我带的野菜，您这儿还收不？”
肖然拉过肖老太婆，指指背篓道。
老余看了看背篓里的野菜，点头道：“要的，不过这几天野菜可老了，你这是老的还是嫩的？老的可不好吃。”
肖然立即拿了一把，打包票道：“嬢嬢您放心，我们家那儿山下有条河沟，里面的水很清凉，所以野菜比别的地方长得慢，您看嘛，嫩得不得了。”
她递上去给壮实妇人看。
老余接过看了一眼，勉强点头，“行吧，那我们酒楼收下了，多少斤？你这价钱可不能照着单买的来，全收下得相因些晓得不。”
肖然点头：“肯定相因啊，本来三文钱一斤，我这一把肯定不止一斤的，都按一斤算，也不算三文，两文半一斤，要凑不成对，最后的算两文，还有这底头的散菜都是送的，很相因了，这也是之前和徐嬢嬢说好的价。”
价当然没说过，只是上回来就是这么卖的。
这老余一看就是想讲价，肖然当然不愿意，再降价价就太贱了。
老余有些不太愿意，觉得贵了，还想再讲价。
肖然也有些不乐意了，不过她没表现出来，而是遗憾地道：“您还要不？不要也没关系啊，价格确实不能再降了，余嬢嬢，我挖这些就要好长时间的。”
老余一听这话想一想，这价确实也不高，看着女娃子有要走的念头，她赶紧说要了。
肖然自然也很高兴，二人一起数了一下，整的正好是个双数，二十二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