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京:奥丁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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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朝圣之旅

过了几日,两人抵达纳基利沿岸河港。

暂歇一晚后,第二日乘船渡河。

两人所乘的是一艘小船。

拢共也就不到二十人,苦修士占了一半,另一半则是逃离战乱的难民。

最独特的自然是休伊特与海伊德了。

两人衣着整洁精致,面上不露疲态,与半船的蓬头垢面、半船的清贫困苦形成鲜明对比。

正因此,两人总引来些额外的目光。

休伊特遇着目光,总和善大方地笑着回应。

他本就是盖诺人,加上海伊德这位真正的盖诺人在一旁帮衬回应,倒是没惹到多少嫌恶。

见气氛还算融洽,休伊特盯上了身旁的信徒。

那信徒二十余岁,面容青涩,头顶剃得光秃,周围又留了一圈,正是苦修士统一的“地中海”发型。

目光只落在两个地方。

一是河面以及河岸的风景,往往怔怔出神。

另一个则是偷瞄海伊德,眼神躲闪却又止不住好奇。

休伊特见其年轻,决定搭话闲聊。

他先是笑着行了礼,随即温和道:“我也信奉苦主,一路上见了许多修士,皆奔向北方,我心中不解,难道错过了宣教?”

骤然听到呼喊,年轻修士有些慌神。

他局促地收回目光,虔诚道一句:“苦主……”

待到施了礼,这才继续道:“听闻康诺特国王抓获‘恶魔’,已将其交由斯利德格苦修院处置,我等前往朝圣。”

消息传播的速度很快。

苦修士们似乎有独特的消息渠道?

休伊特略微思量,佯作咬牙切齿,愤愤道:“那个北方蛮子?我一个兄弟就死在克里斯莫苦修院!”

听了他的语气,青年修士信了。

他目光悲悯,自然而然祷告:“信我苦主,自然已登天堂享乐。”

休伊特长叹一声,落寞道:“他成了异教徒的祭品,怕是难呐,唉……”

闻言,苦修士却笑了。

他缓慢而坚定的摇头,彻底否定了休伊特的话,教诲道:“且放心,《苦难集》中没提到异教,他们所信的自然不存在。”

“我信苦主,我信罪得赦免,我信身体复活,我信永生。”

这话虔诚自然,极具威力,像是经历了无数人亲身验证。

自青年修士嘴里说出,竟然有种厚重之感。

休伊特被震住了。

只这段话,他察觉到了苦主的独特之处。

绝对的排他性。

在他的印象中,北方人虽然排斥苦主信徒,但却从未认定苦主不存在,哪怕是“恶魔”索吉尔斯。

可如今,一位普普通通的苦修士。

仅凭一本《苦难集》,便彻底否决了阿萨神族的存在,将苦主当做是唯一的救世主。

这并非对方自大,而是苦主本将自己的位格定在了诸神之上。

再结合苦主教义贴合底层人民,以及“承苦登天堂”的美好承诺。

难怪具有极强的传播力。

也难怪前世历史之中,多神教会被逐渐取代了。

思考过后,休伊特又问:“不知斯利德格苦修院在哪?”

苦修士似乎没听到。

说出那一番严肃教诲后,他嘴角下意识翘起,双目痴痴,望向休伊特身后。

竟然又在看海伊德。

休伊特见了对方的痴象,有些无奈。

他身子前倾,挡住对方视线,再次重复道:“修士,不知恶魔何时会被处置?”

“哦哦”

苦修士这才回过神,似乎意识到了失态,语气局促:“就在苦主复活的日子,我算算……距今不足整月了吧。”

一个月时间……

跨越康诺特王国,时间倒也充裕。

休伊特如此想着,又以闲聊语气道:“我才经过墨利克,听闻那‘恶魔’的儿子在带兵劫掠,发泄怒火。前路危险重重,修士一人,难道不怕遇到蛮子?”

“呵呵”

苦修士轻笑两声,微微摆头道:“只需沿纳基利河一路北行,横穿康诺特,避过米思即可。”

说完,青年修士又缓缓道:“我们本就穷苦,没人在意。你们……你们二人要多加小心,躲避那些北方蛮子,至少……至少换些破旧的衣服。”

说罢,青年修士偷偷瞄了几眼,显然意有所指。

休伊特哭笑不得,连忙道谢:“多谢提醒,倒是我们疏忽了。”

说完,立即结束话题。

苦修士不在意蛮子,不仅是穷苦,最重要的是苦主教会的教条。

规定里,自异教徒手中赎回教徒,被认为是天大善举。

也因此,苦主教会乐于赎回信徒。

而北方人,也乐得接受本不值钱的奴隶卖上好价。

几乎是约定俗成了。

休伊特扭过头,见到了满脸无奈的海伊德。

他思考片刻,盯着对方问道:“先前说的,都听到了吗?”

“我……”

海伊德面上有些勉强,随即又坚定道:“我穿什么都可以,只是……只是破旧衣服,要到哪里找?”

休伊特愣了片刻,心中无奈。

略过公主没有破旧衣服的细节,他打断道:

“我说的是路线。”

“路线啊……”

“对。我们要去斯利德格苦修院,是沿纳基利河北行,横穿康诺特;还是直接骑行,直奔莱恩?”

两条路线的区别是绕不绕路。

休伊特不知晓苦修院位置,自然不会独自拍板。

毕竟是对方的家乡,想来对方会有更加全面的考虑。

这正是同行的价值所在。

果然,海伊德只思索片刻,便给出了答复:“我觉得,可以绕行。”

海伊德是依照索德的位置决定的。

苦修士既然说了索德的队伍遭遇夹击,那便只能是被康诺特与米思夹在中间。

而二者以纳基利河为界,康诺特位于西方,米思位于东侧。

索德为救父亲,必然会发挥北方人战船的速度优势。

如此分析,索德走的是纳基利河路线,最终被左右夹击才是。

这条路线更有助于掌握战局。

休伊特不置可否。

他其实想的更多,甚至考虑到了索德战败被俘的情况。

本着“伯爵生死不论,索德必须无虞”的原则,他的计划也是先抵达战场附近,探查情况。

确立了目标,只需安心乘船了。

这时代的木船与舒适二字毫不搭边。

晴天尚好,只是晒些太阳。

到了夹风带雨的日子,头顶便只剩篷布作为遮挡。

免不了风吹日晒。

入夜时分。

月光皎洁,河流湍急。

投了船锚,锚定船只,船只让开了河道,靠在一侧岸边停了。

乘了一天的船,人们早已疲累了,船上此时鼾声一片。

海伊德也睡了。

她仰面靠在休伊特一旁,睡得正香。

忽地,胳膊被戳了几下,她迷糊睁眼。

“嘘!”

听得声音,海伊德立即捂嘴,接着便看向休伊特身旁。

只见白日曾交谈询问的那位苦修士的位置,此时已然不见人影。

粗略一数,船上少了三人。

海伊德才睡醒,脑子还不会转弯,呆呆问了句:

“他人呢?”

休伊特闻言,指了指河岸。

那里的河泥松软,在月光下依稀可见一列古怪痕迹。

一左一右,极其规律,像是有人刻意用布子将人走过的足迹抹除了。

透着警告与怪异。

痕迹连续蜿蜒,遥遥通向一片葱郁树林。

休伊特指了指树林,将用布条包裹的格鲁之枪递向对方,轻声问道:

“去?还是留在船上?”

海伊德没有迟疑,用力点头轻声道:“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