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初试锋芒（1）

于是，当赵老板那天开着他的黑宝马，不怀好意地来买花时，我就故意给他来了一手，让他当众出丑。

我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胆量，我挺直身子安详地走到他跟前，挑衅地嘲讽道：

“赵老板，您不是来买花的。你故意给我妈妈那么多钱，你这是收买人心！这太卑鄙无耻！恶心下流！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任性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你打错算盘了！甭再做梦了，趁早滚得远远的，滚得越远越好……”

我故意提高嗓门，火力全开，声音响亮，尖锐犀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欣欣，你咋啦？尽胡说八道，你给我往回走！”

母亲急得大喊大叫，她向我扑过来，又是捂我的嘴巴，又是使劲把我往屋里推。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我们俩，而我不顾一切，又突然刺耳地尖叫起来。我可不想让她把我的话给压下去：

“赵老板，我当着大家的面，再对你说一遍：开上你的臭车滚吧！永远不要再来了！你个臭流氓！”

赵老板愣在那里，面色苍白，手脚无措，却故意装得满不在乎，还露出微笑，像个傻子似的。

人们都望着他，有几个人窃窃地笑了起来，还有的人故意把响舌弹得山响。

母亲抓住我激动发抖的双肩：

“回去！你给我回去！要不……我……揍死你！”她声音沙哑、结结巴巴地吼着。

但我这时却恢复了平静。我对自己刚才的冲动感觉不太满意，有些遗憾。因为本来是想着要像真正的男子汉那样，冷静而优越地向赵老板挑战的，可没想到，到了最后一刻，愤怒竟战胜了意志和理智，让我有些失态，毫无胜利者的骄傲和优雅。

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出了一肚子怒气怨气和恶气，所以，我还是安详而从容不迫地回到门口的花房里。

“请您原谅，赵先生，原谅他的粗野。您知道，他是个……是个内向的……有些神经质的孩子。”

母亲像个犯错的孩子，结结巴巴地说着。

周围的人都盯着她，目光里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这使她有些脸红心跳。世界上再没有比丢面子更使她感到可怕的了，但她知道她必须保持镇定，所以仍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至于赵老板，虽然被我冷不丁的一阵歇斯底里，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很快也镇定下来，而且还不停要安抚母亲：

“没事没事，毕竟孩子嘛。要有耐心，甭生气甭生气。我还是先走好了，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他倒是很知趣，只好无可奈何地灰溜溜地自找台阶，上了他的臭车滚蛋了。不过，他身后却是一片窃窃私语和幸灾乐祸的笑声。

母亲十分生气，她看了看我，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我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平静而冷淡，毫无惧色，但也没露出任何得意的神情。我泰然自若，觉得事情本该就是这样。

“欣欣，好儿子，你今天怎么啦？我为你感到害臊，你怎么这样野蛮粗陋？还是个孩子，就这样对待大人！我觉得你应该向赵先生道歉。”

“不！”我望着南城墙根下的大槐树，仿佛是对着大槐树说的。我的镇定让母亲感到诧异和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