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赌局
“你是谁？”
“这个问题无关紧要。”
中性声音如是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认真地问道：
“重要的是，你想要活下去吗？”
对方是在开玩笑吗？
石井隼有些被气笑了。
“活？谁不想要活？难道说你能够救我？帮助我活下去？”
他觉得自己有些歇斯底里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发出声音的，但是他知道这位神秘存在既然能够和自己对话，那就肯定知晓自己的意思。
“原初黑多鼠的力量来源于那位大人，我的位格太过卑微，没有撼动这份力量的可能。
“哪怕选择的素材是来源于劣化变异后的增殖体，使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强行窃取力量也有些太自不量力了。”
神秘存在不紧不慢地说着。
他似乎在讲述什么秘辛，不过石井隼无法理解他话语中的含义，他只知道，当下绝不是什么闲谈的好时候。
火烧眉毛，没错，他现在就是到了这样紧要的关头。
死亡的恐惧在心间蔓延，焦虑的思绪笼罩着一切，他不由得恶向胆边生，在脑海的对话中怒吼起来，大声问道：
“所以你到底能不能救我？给句痛快话！”
神秘存在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知道吗？只有你自己才能拯救自己，而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改变的机会。”
他的话语听上去像是出自某种蛊惑人心的神婆巫师，旋即又变化了语调，充满诱惑力地问道：
“你要不要与我签订契约？”
契约。
多么古早的词语，让人不由得想到源自中世纪的各种黑暗故事。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人们恐怕还是接触合同这个词语要更多一些吧？
石井隼在心中苦笑。
他认为自己是遇上恶魔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下场，他不会对此抱有任何怨言。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人，能够在弥留之际遇上恶魔，得到一次苟活的机会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他不信神，但是他希望有神明能保佑他，保佑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他临死前的幻想。
“签！只要能让我活命，不管是怎样的契约我都签！”
他毫不犹豫地在心底咆哮。
一瞬间，冰凉的感觉从头顶出现，仿佛是被注射了什么，这种感觉很快就蔓延至全身。
石井隼只觉得自己躺在了冰天雪地之中，霜雪覆盖脸庞，他却没有感到痛苦，反而有了几分解脱般的舒适感。
他有些昏昏欲睡了，他好像看见了温暖的壁橱，在闭上眼的那一刻，他精神抖擞，恢复了过来，出现在了一片混沌虚无的漆黑空间中。
这里似乎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不存在前进与后退。
他四处打量起来，很快就发现远处有一个地方存在光亮。
他显然别无选择，深吸一口气后，鼓起勇气，拼命跑到了那光明所在的地方。
在穿过一座巨大骰子堆砌出的拱门后，他看见了一张绚烂的透明桌子，在那桌子后方正蹲坐着一只漆黑的猫咪。
这是一只极为标致的玄猫，可爱的同时又不失几分神秘，它的身上披着白纱，有点像是教会工作人员在重大祭典上才会做的打扮。
它有九条柔顺的尾巴，惊奇的是，每一条尾巴都是不同的色彩，这些尾巴顺着高凳垂下来，轻柔地落在地上，像是彩虹一般闪闪发亮。
“你在看什么？”
玄猫口吐人言，那是熟悉的中性声音。
这意味着，它就是神秘存在的本尊。
“你是？”
石井隼试探地问着。
“我不是说过了？这不重要。”
玄猫轻轻挥了挥小爪子。
石井隼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刻就落坐到了它的对面。
他下意识低头看向桌面，发现这个不明材质的透明桌子上摆着不少有趣的小物件。
骰子，纸牌，硬币……
“想要和我签订契约可没有那么容易。”
玄猫面无表情地陈述着。
它拿出一枚闪耀的硬币放在石井隼的眼前。
“你很喜欢赌对吧？我们来一场简单的赌局，猜测硬币的正反，你只有一次机会，成功了我就和你签订契约，让你踏上超凡之路。”
“如果失败了呢？”
石井隼面色凝重地问着。
他其实不关心什么超凡，只想要活下去。
“灵魂收归我有。”
“吼，这听上去不像是什么好事。”
石井隼嘴角扬了起来，他的这幅笑脸比哭脸还要难看。
玄猫却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灿烂的人性化笑容。
“从零到一的飞跃，这对你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
“倘若我不插手，你直接死了，那灵魂就会消散在世间，最终结果与失败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更何况，签订契约的路是你自己选的，正因为如此，我才能用你的灵魂打造这个空间。
“对了，虽然说这里的时间流速很慢，但是毕竟是时刻都在消耗你的灵魂，你如果不想留下什么可怕的后遗症，最好动作快些。”
石井隼听着玄猫的解释，脸色愈发糟糕了。
他眨了眨眼，有模有样地比划了一个祈祷的手势，露出了洒脱的笑容。
“我很乐意能参与进这样的赌局。”
“我知道你会这么选的。”
玄猫充满灵性地眨着眼睛。
它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这是它的力量核心，能够帮它看穿连接命运的线条，借助那些诡异无规律的线条，它能够窥视命运。
在尝试过千百次后，它找到了一位相性极佳的对象，这个男人生性爱赌，却不是沉迷赌博钱财的那种好赌。
他是个乐意挑战概率的人，习惯尝试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凭借着强运体质，居然还真的混出了些名堂。
可惜凡人的强运终究是存在代价的，他透支了未来的好运，否则也不会遭受如此大的反噬，一落千丈，面临杀身之祸。
琥珀色的眼睛微微一闪。
宝石硬币高高抛起，啪嗒一声落在桌子上，弹跳旋转，随即被毛茸茸的手掌所覆盖。
玄猫抬头看向了石井隼。
“标准的猜硬币游戏，没有任何附加规则，徽面和花面，来选吧。”
“花面。”
石井隼立刻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