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陆家事件的两个疑点
刘年没想到马修文反应会这么大。
在他印象里,这老道士从来不是个小肚鸡肠爱记仇的人,看来当年叫马承运一顿揍,揍出心理阴影了,心里的创伤到现在都没愈合。
马继业刚自报了个家门,马修文就瞪眼往外赶人,看书的事连提都没机会提,刘年好说歹说,老道士指着门口就三个字,滚出克。
不过倒也没动手把人往外推,不知道是不是怕推了马继业,回头他爷爷找上门。
两人只好从道观出来,这倒省了刘年的事,他有些唏嘘道:“马爷爷当初这是把人打成啥样了,我可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火。”
马继业有些尴尬,咧着嘴道:“我也不知道啊,半个月没下来床,应该不轻。”
刘年安慰道:“没事,回头我再求求他,就算不让你来,说不定能答应让我教你书里的东西。”
他是琢磨着回头再研究研究祖传笔记,上头只是说,如果一个人获得了他掌控不了的能力,那么对他来说就是一场灾难,没准有些手段马继业能掌控的了。
却见马继业无所谓道:“算了,不是非看不可,我不过就是干一行爱一行,其实兴趣没那么大,不看心里也没那么痒,你好好跟他学就行,反正咱俩一起干活。”
推起自行车正要离开,迎头碰上独孤小芳,她刚才没在道观,不知道去哪了。
独孤小芳早就已经看见刘年,几步路的工夫就决定好自己这回要换哪种风格,走到近前,拳头在刘年胸口锤了一下,扬了扬脑袋,大咧咧道:“来了,是不是找我?走走走,咱们里头说话。”
跟上回羞羞怯怯只会拿手指绕发梢判若两人。
刘年对她的变幻莫测早已见怪不怪,对她笑了笑道:“不了,我们这就要走。”
独孤小芳比刘年矮半头,她踮起脚尖一把搂住刘年脖子,“走啥走,进去喝口水聊聊天。”
刘年怕她受刺激,也不敢挣脱,说道:“刚叫你爷爷轰出来,可不敢再进去了。”
独孤小芳一愣,侧着脑袋斜眼看他,“为啥?”
刘年指了指马继业,“这是我同学马继业,他爷爷是马承运。”
独孤小芳又是一愣,然后立马就松开刘年,“那你们赶紧走吧,别回头再给我爷爷气出个好歹。”说完大步流星进了道观。
她这反应,让刘年对两马冲突事件又有了进一步认知,她可是个病人,都知道爷爷依然对当年那事耿耿于怀,可见马承运出手有多狠辣。
马继业可不知道独孤小芳有病,自然也没这些想法,他直愣愣看着独孤小芳身影消失在门后,咽了口唾沫道:“早就听说这道观里有个很漂亮的闺女,我还以为人们说的夸张,没想到真这么漂亮。”
刘年跟他开玩笑,“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马继业连忙摇头,“那不能,这闺女漂亮归漂亮,可性格却像个假小子,我不喜欢这种。”
虽说马继业跟独孤小芳没啥交集,但刘年也不能把独孤小芳有病的事透露给他,所以只是在心里想,那是你没见过她温柔的时候,她温柔起来可比你暗恋的陆青鲤……
想到陆青鲤,登时想起正事,说道:“继业,陆青鲤……”
马继业刚说不喜欢独孤小芳这种,就听刘年提到陆青鲤,立马涨红了脸,指着刘年道:“你你你,昨晚我那些话你其实听见了对吧?”
刘年装傻,“昨晚哪些话?”
“你少来,要是没听见,你提陆青鲤干什么?”
“她不是咱初中同学吗,我听说她家出了事,所以想跟你说说。”
马继业一愣,“她家出啥事了?”
“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他爹把她娘砍死了,自己上了吊,就听人们说了一嘴,不知道是真是假。”
马继业推着自行车,“走走走,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她家不就在这村吗。”
两人骑自行车往陆青鲤家走,刚拐到她家住的那条街上,就看见街道两边乌泱泱聚集了一大群人,离的近了,就听见人们议论。
“不是说两口子连嘴都没拌过吗,原来都是装的?”
“估计是,当官的都来调查了,刚走,说就是家庭矛盾。”
“那他们两口子挺能装啊,这结婚得有小二十年了吧?”
“谁家里头还没点事儿,没几个愿意往外抖搂的,这叫家丑不可外扬。”
“就是可怜了闺女呀,学习还挺好,上高一呢,你说这爷爷奶奶早死了,听说姥姥姥爷也没了,这闺女以后跟着谁?”
“不是还有她大伯吗,得亏都十六了,跟着她大伯过两年就能嫁人,否则还真不好弄。”
“哎,可惜了一个念书的好材料。”
前头人太多,马继业怕撞到人,从自行车上下来,对刘年道:“看来是真的。”
刘年点了点头,“那还往不往前走?”
马继业道:“过去看看,不知道陆青鲤咋样了,应该已经从县城回来了吧。”
两人来到陆青鲤家所在胡同,门口果然已经挂了白。
这里人更多,有亲戚朋友过来帮着操持后事的,也有来凑热闹的。
两人在胡同口站了一会就走了,刘年跟陆青鲤不熟,马继业虽然暗恋陆青鲤,但初中三年也没怎么说过话,没进门吊唁那个交情,一直待在这里看热闹却也不合适。
回到刘年家,两人唏嘘了几句,马继业就骑自行车走了。
刘年能看出马继业在为陆青鲤揪着心,却也知道这事他也只能干看着,一来是真帮不上什么忙,二来就算能帮忙也没立场。
不过对这件事,刘年心里存了两个疑点。
刚才听人们议论,不只听到一次说陆青鲤父母连嘴都没拌过,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人们都说两口子是装的,但刘年觉得不太像。
他没跟陆青鲤父母打过交道,得出这个结论,是凭陆青鲤的性格,他跟陆青鲤做了九年同班同学,这么长时间之所以还不太熟,也正是因为陆青鲤的性格。
她比较自我,跟人相处时有些强势,受挫时又很娇气,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小公主”脾气,一看在家里就是娇生惯养。
能养出这种性格的女儿,一般来说家庭环境必然和睦,所以不说她父母从来没拌过嘴,至少没那么大矛盾。
既然如此,他爹怎么会砍死她娘?
当然,不排除因为什么事突然情绪崩溃,进而做出过激举动,但这种概率极低。
另一个疑点,就是陆青鲤他爹的死,他是上吊的,但听人们说,上吊的地方不在屋里,而是在院里的梯子上。
这倒没什么,关键是他绳子绑的不高,脚底下也没踩东西,发现时他的腿是佝偻着的,只要伸直就能踩到地面。
刘年在道观里看书不是白看的,所以才觉得这死法过于诡异。
人上吊时为什么要踩凳子,就是因为在窒息情况下,出于本能会进行自救,换句话说,一个人是不可能在脚能碰到地面的情况下把自己吊死的。
官方又已经调查过,排除了他杀。
所以刘年觉得,这事怎么看都有些不正常。